安婉心里窝火,很想骂人。
若不是自己小命捏在这个疯子的手里,知道刀枪不长眼,而应尧若是戾气上来了,还真的会一枪解决了她,就像对付刚才那个保镖一样,安婉才不会乖乖闭上嘴,只冷瞧着他绑住她手腕的动作。
她不能死,死了留下萧寒一个人伤心欲绝。
他还没找到自己父母,还被挖清自己的身世,他孤零零一个人,没了她,他会疯的。
压下心里的怒气,安婉小脸煞白,“应尧,你已经没退路了,何必……”
“不,有你在我手里,你就是我的退路。”应尧阴恻恻一笑,眼神勾着戾气,沉沉凝视安婉一眼。
安婉心里一痛。
她第一次倒霉的要沦落为萧寒的后退,她不想牵累萧寒。
应尧这个疯子,安婉在心里再骂了一声。
踢开后车车门,应尧一把拽住安婉手臂,将她拽了下去。
将安婉拽着挡在自己身前,警惕的把手在半山别墅门口的保镖们就不敢开枪,他们警惕的举着枪,随时戒备着应尧的一举一动。
冷风吹起安婉的长发,她娇媚的小脸煞白无比,刚从安眠药效用中脱身醒来,还坐了这么久惊险的山路越野,此刻她双腿有些发软,眼神却是冷静坚韧的。
“别开枪,人质是三哥要的人。”一声婉约的女声响起,从往两边稍退的保镖中央走出来,裹着大衣,慕容沛珊眼眶红肿,眼神冰冷晦暗。
她站在保镖簇拥的中央,瞧着应尧挟持安婉的模样。
“应尧,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不是约定好后天上午来接我的么,怎么,提前返回了?还带来了一个新客人,看来你准备带我去Z国时,顺便还要带上安婉姐姐。”慕容沛珊脸上缓缓涌起温柔的笑意,这笑容看着很甜美,细看却很艰涩。
安婉瞧着慕容沛珊吐出温柔甜美的话语,眼眶却蓄积了悲伤的泪水,一瞬间,竟感同身受的感到鼻酸。
慕容沛珊怎么会在半山别墅?
这个问题安婉已经从慕容沛珊的话语中得到答案,是应尧,应尧带她来的,不管是慕容子瑜利用慕容沛珊来跟踪应尧,还是慕容沛珊自投罗网,反正,她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今天前自己还誓死要嫁的男人撕下虚伪的假面目,露出底色,无尽的悲痛湮没了她,表面再冷静,心底的痛苦是掩饰不了的。
安婉眼里染上痛色,一时间不忍看慕容沛珊的模样。
笑容甜美,眼神哀伤,一个因被欺骗感情而几欲疯狂的女人。
和前世,安婉得知自己的老公宋斯礼和自己闺蜜江明蓉搞在了一起的真相后,几乎疯狂的模样太相似了,那种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翰的痛楚,只有当事人能懂。
悔恨、痛苦、难以置信,所有的情绪都要齐齐集聚而来。
前世,安婉痛彻心扉,因自小被娇惯,对宋斯礼只因他随时宠着她顺从她才嫁给他,最后扪心自问,并没有付出多少真心,因此当事情败露后,对宋斯礼和江明蓉这一对渣男渣女只有怨恨和复仇的心思。
但……眼前的慕容沛珊不一样,她深爱过应尧,因此她眼里还流露着不舍,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一番让人心碎的话,好似还对自己深爱的人抱着期望一样。
应尧脸色狠厉,“慕容沛珊,事到如今,你还在我眼前演戏是吧!你和你三哥慕容子瑜打配合,一个诱我上当,一个逼得我无路可逃。当我被慕容子瑜的人围追堵截,肩膀中弹时,我就知道你慕容沛珊背叛了我!”
他几乎是怒吼着。
被一个自己轻蔑的小女子给玩弄的滋味,损伤了应尧的大男子主义心理。
慕容沛珊小脸紧绷,下一秒,却纤细手指轻掩红唇,出人意料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容沙哑苦涩又讥笑嘲讽,“我背叛你?应尧,从我当初遇见你,你就给我玩了一场浩大的游戏,我就掉入了你密谋的深渊里,到底谁背叛谁,你心里有数吧。这一次,不是我背叛你,是我看清楚了真相,不再被你骗得团团转。”她紧紧盯着应尧,周身笼罩着哀伤的气息,“我当初真是眼瞎,怎么就爱上了你,偏偏就爱上了你……”
应尧眼神晦暗,闻言,眸底闪过异样的冰冷,他好似根本不敢聊这个话题,对这个单纯的慕容四小姐,他一直都是利用,利用之余,瞧着她天真烂漫、满心托付的模样,心里到底有没有愧疚,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冷哼一声,应尧嗤笑,“慕容四小姐,别说的你多委屈似的,从恋爱到现在,我在你三哥手里受了多少委屈,况且,因为你一直扭扭捏捏,我甚至连点利息都没逃过。没有碰过你,只是欺骗了你的感情而已,你也没亏到哪里去,不是?”
慕容沛珊狠狠一怔,手攥住,被这番话刺激的几乎崩溃。
她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落在安婉身上,“应尧,前面是绝路,你投降吧,放安婉姐姐过来,我会让三哥不起诉你,只要你不出现在上津城就好。”
应尧自然不相信这个说辞。
更何况,他不仅仅是为了利益,他还想将安婉也带走。
兜兜转转,他不能人财两空吧,起码,安婉必须在他身边,这三年来,他想念了她太久,刚逮到身边,他还不愿放手。
因此,他眼眸流转,带着冷峭,“好啊,你过来,用你自己替换安婉,如何?”
那眼神,带着讥讽,似笃定了慕容沛珊不会牺牲自己。
闻言,安婉瞳孔微缩。
这应尧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沛珊眼皮微跳,眼睛微瞪大。
“我?”她手指着自己。
保镖立即劝诫,“四小姐,不可!应尧是危险分子,你过去了,万一他将你一起控制住,三少会更投鼠忌器,你不能再过去,给他新添加筹码。”
慕容沛珊眼神无比哀伤,她不听劝诫,缓步往应尧处走过来。
安婉眉头紧蹙,也警告,“沛珊,别过来,应尧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