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薇对此浑然不觉，一边泡茶一边随口道：“说起来，先生和学长还算是校友。”
    虽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学院。
    “有所耳闻。”白子枫笑笑开口，却没说是从什么地方“耳闻”的。
    当时他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还是厉南薇天天在他耳边提起，他才对这个人勉强有些印象的。
    祁亦霆没接话，他对周围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自然对白子枫也就没有印象。
    白子枫来也不是特意为来给祁亦霆添堵的，他还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说。
    “听南薇说，祁先生想找神医的踪迹，却不小心被人算计？”白子枫开门见山，他放轻些声音开口道：“我想问问祁先生，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神医踪迹的，又是听说过什么。”
    祁亦霆眸光微微眯起。
    看来这人的来意并不简单。
    “祁先生放心，我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是学医的人，肯定想要有机会的时候拜见一下。”白子枫察觉到祁亦霆的敌意，便放缓声音道：“之前我曾经与南薇要过一次你的血液样本，不过南薇说没有。想问问祁先生中的是什么毒。”
    “学长的这个问法……他要是知道的话，不早就解开嘛？”厉南薇在厨房清清淡淡地接一句，然后道：“学长并没有恶意。”
    后面这句就是在维护白子枫的。
    白子枫的脸色微微和缓几分，他看向祁亦霆，眸光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两人目光对视，祁亦霆语气里仍有几分不信任，他道：“不知白先生想知道神医的踪迹做什么？我们知道的只是一个陷阱而已，就算是提供给白先生，也没有什么参考作用。”
    每年要找神医的人数不胜数，难保白子枫不是其中之一。
    “有些参考作用。”白子枫缓缓开口，目光落在祁亦霆的身上，问道：“就是不知道祁先生方不方便说？”
    如果白子枫莽莽撞撞地上来找自己要神医的下落，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
    但是，现在人是厉南薇带进来的。
    而且厉南薇显然对白子枫很信任。
    他的指尖在轮椅把手上敲打片刻，才开口道：“也不过说是，神医出现在L国附近而已。等到L国的时候顺着踪迹一路查过去，发现不过是一伙骗子。被某些人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进入一个草屋，进去之后……便不慎中毒。”
    他的神情有淡淡的自嘲：“也就只能骗骗我这种人。”
    祁亦霆在回来的时候就在想，这次算是他大意，原因就是求医心切。
    “草屋？”白子枫眉头微微蹙起，问道：“草屋大概在什么地方？周围可有什么显著的建筑？”
    这在意程度有些过分，祁亦霆虽然觉得警惕，却也没说什么，就只是蹙眉道：“是有个木牌，周围是悬崖。”
    沉默一下，白子枫才抬起头来。
    “多谢。”白子枫应一声之后，便站起身来，起身去帮厉南薇拿茶盘。
    厉南薇有些意外，眨眨眼道：“怎么能让你拿呢？我来就好。”
    “没关系，只是不想让你太累。而且这水这么烫，你上次的烫伤好些了么？”白子枫极其顺手地将茶盘接过，拿到手上的时候，在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有一种粉末落在茶壶里。
    等神医的事情问过，白子枫便开始认真地问起祁亦霆的身体情况来，问他在中毒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应，还问一下现在两条腿的状态。
    能回答的祁亦霆都会回答几句，不能回答的便顾左右而言他，倒是厉南薇自己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目光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至于听见祁亦霆咳嗽的时候，她有些被惊到一样站起身，着急地半跪到祁亦霆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九州过来，还是去医院？”
    一叠声的问话是少有的急切语气，白子枫看着她，内心一瞬间觉得所有的得意都烟消云散。
    他哪里险胜，明明就是输的一败涂地。
    眸光扫过已经见底的茶盏，白子枫走上前去，在祁亦霆的手腕上捏两下后，他就真的渐渐止住咳。
    祁亦霆看他一眼，声音有些哑：“谢谢。”
    “既然祁先生身体不适，那我改天再来拜访。”白子枫站起身来，眸光扫过厉南薇的时候，像是闪躲一般挪开目光，轻声道：“南薇，你不用太担心。”
    只是此刻的厉南薇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
    厉南薇的目光全都落在祁亦霆的身上。
    “薇薇。”祁亦霆拍拍她的肩膀，低声提醒道：“你帮我去送送白先生。”
    厉南薇见他确定是没事，才收回目光，站起身对白子枫道：“不好意思啊学长，那我送送你。”
    等两人走到别墅外，白子枫用车钥匙打开自己的车门，才缓缓开口道：“最近一段时间让祁先生少接触冷风。”
    厉南薇一怔：“嗯？”
    “对他的腿不好，如果想要手术的话，现在需要好好保护。”白子枫微微垂下眸子，看不出什么感情。
    厉南薇提起这个就蹙起眉头，面色不是很好，她轻叹一口气问道：“可你不是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很低吗？”
    她还在想，要不要拦着祁亦霆去手术。
    “……”白子枫沉默一瞬间，才缓缓开口，语气温和道：“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奇迹？厉南薇一想，觉得寄情于那种东西还不如希望付九州突然找到神医。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厉南薇也没多说什么，就只是笑笑道：“那就……借你吉言啦，学长。”
    白子枫上车，沉声道：“回去吧。”
    他能看得出来，厉南薇是真的喜欢祁亦霆的。
    喜欢到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她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
    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也是到放弃的时候了。
    “南薇。”在看见厉南薇转身的时候，白子枫没忍住喊她一声，问道：“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提起祁亦霆，厉南薇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真实几分，她点点头道：“学长，我喜欢他已经喜欢很多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不仅能站在他的身边，还能得到他的心仪，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拯救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