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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山下来人
    这一幕给我的只有震撼。
    因为髻娘她生于此长于此,所以她随着山脉一同叫髻娘。
    以山取名,这很正常。
    可我完全没想到,髻娘山会有这个称呼。
    竟然是真的因为山上有一座峰,长得像一个女人!
    山如人身,峰峦其形似发髻。
    这恐怕才是髻娘山的由来!
    陈瞎子喊了我两声,让我不要发呆了,先赶紧出去,怕再出别的变故。
    刚回过神来,要收回目光。
    我心头却猛跳了两下,瞳孔紧缩成了一个小点!
    死死的盯着这座冰峰,忽而便想到了宅经中记载的一种山势。
    并不是所有的风水局在宅经上都有图案。相当一部分,都只是拗口晦涩的记载。
    这冰峰山腰既是垅山之垅,龙气汇聚的穴眼,刚好这也是这形似女人的肚脐眼,
    髻娘坟的所在之处,就像是将坟修在了肚脐之上。
    那悬梯则是通往山峰的更高处。
    虽然没有到达顶端,但也是发髻下方耳鼻的那一条线。
    这髻娘山暗合一种山势,其名为玄女分金大葬!
    这髻娘当真是风水大师,不只是独创了葬影之法。
    竟然将葬影之法,用在了这玄女分金大葬之上!
    玄女分金,其腰,耳,鼻,为三穴眼。
    位置准确的话,葬后千年大吉!
    瞬间想清楚了这些。
    我钦佩髻娘的同时,心中却难免有几分抑抑。
    这髻娘不是恶人。
    石碑上记载她的生平,她也只不过是收拢面首而已。
    这本身就是一个偏见,男人喜好女色,都可以可以用食色性也这句话来形容。
    女人并不低人一等。
    她是被人算计,中毒之后才杀人剥皮。
    杀人偿命,这本就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而她要的髻娘娶尸风俗,虽说细想恐怖,但是她曾庇护了这髻娘山周围的风调雨顺。
    也不是她一人之言就能够既定一个风俗。
    必定是当年她深得百姓民心。
    否则她都死了那么多年,这个风俗又怎么会一直延续下去?
    当时埋葬尸体那些人的虔诚,此刻还是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我心里头的郁结之心就更强了。
    这样一个大风水师,可以说是当年的传奇人物。
    现在的无土之山髻娘坟,也是风水界趋之若鹜的存在。
    她策划了百年的计划,却要因为我的贸然闯入而破坏?!
    虽说马宝义还没能真的破坏了,现在我也下了山。
    但是他也做了几十年的准备,还偷走了本应该是髻娘准备给自己的一部分男尸。
    其中还有张尔这变数。
    卦象之中是说明了的,恐怕张尔也会令髻娘大怒。
    “十六,你还在发呆做什么?”陈瞎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不住面色有几分苍白。
    “陈叔,这髻娘不是凶恶之人,刚才她醒来,也只是羽化,并没有要杀我们。”
    “她手下那几个吹响唢呐之人,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尸,他们也分明是有本事将我们制住的,却也没有动手,我就觉得心里头有些压抑。”
    “毕竟髻娘,她曾也造福一方百姓。”
    “可现在,她却可能会被人毁了坟茔。”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瞎子。
    因为我实在是难以压抑。
    陈瞎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不是你能管的,马宝义其心不比马宝忠好多少,一个人要尸,一个人要死人东西,他垂涎了那么多年,必定是会破坏这髻娘的羽化。”
    “张尔的城府也很深,我们现在也已经下来了,没有办法再插手。”
    我低头看着地面,又看了一眼冯保。
    “先送冯保出去吧。陈叔麻烦你搀扶他一下,张九卦,我来背。”
    陈瞎子皱眉:“我背尸,你扶着冯保吧。”
    我马上就摇摇头:“陈叔,这就不要争论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再者说张九卦的遗书里面也说了,我会带他出去,说不定就是因为刚才背着他的不是我,冯保才会出事呢?”
    陈瞎子也明显怔了一下,不再多言。
    将张九卦的尸体归置好,背在了背上。
    陈瞎子也搀扶着冯保往外走去。
    为了减负,冯保带来的背包已经被我们丢下。
    刚才我们已经靠近了冰湖,完全在平地之后,前行虽然没有阻碍,但是因为体力消耗太多,我们也走的很慢了。
    大致到了冰湖之前,之前那尸体还是跪坐在原来的位置。
    此刻的冰湖也满是涟漪。
    在波光之中髻娘坟也变得凌乱起来。
    也就在这时,陈瞎子忽然脸色微变了一下。
    他低声说了句:“有人!”  狼獒也是猛地冲至我们跟前,龇牙咧嘴。
    我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前方冰雪相交的长路之后,也就是我们来时的峡道出口,乌泱泱的,走上来一条很大的队伍。
    这队伍之中,分别有十六人,抬着两块如同棺材一般长的巨石!
    队伍朝着冰湖这边而来,同时其中又分出来了七八人,他们手里头拿着家伙,朝着我们三人围来!
    当时我脸色就微变了一下。
    围过来我们的人,没什么好态度,他们脸色阴沉,眼底有怒气翻滚。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队伍最前头的那个领路人。
    还略有几分眼熟。
    不正就是我在横朝山前头看到的,主持髻娘娶夫风俗的阴先生吗?!
    他四十余岁,人高马大,面貌之中更透着几分隐怒。
    很快,那七八人就围住了我和陈瞎子以及冯保。
    他们示威的让我们闪到一遍。
    我没有冒头,陈瞎子也没多说话,就是侧身隐隐靠近我。
    冯保脸色很苍白,他眼中明显有几分慌乱。
    那阴先生很快也走到了我们前头。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背上的尸体,忽而他瞳孔紧缩了几分。
    我本以为他要质问什么,他出现在此处,真的是令我料想不到。
    也不知道缘由。
    可他们这一行队伍,绝对没那么简单。
    下一刻,阴先生才说了句:“看住这几个偷尸贼,不要放跑了。”
    那七八人围更紧了。
    陈瞎子声音很低,说了句:“这应该就是跟着马宝义那行人,他们恐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