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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一年间的变化
    览岭子表面顺从配合,心中却一直诅咒田籍出事。
    只是半天过去后,他却失望了。
    田籍半点事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田籍将天籁与天地同一以后,等于将世界的凡、圣二层变成了自己的本命真符,或者说游者道心之器。
    这固然让他今后登仙之途比旁人要艰难千百万倍,毕竟他这个道心之器太“厚重”了。
    可反过来说,正因为道心之器足够“厚重”,田籍的道心反而比旁人要稳固千百万倍。
    那些足以让历代祭酒疯狂致死的污染源,他却能轻松扛下来。
    毕竟他的道心,可是有一整个世界的凡圣二层帮他来锚定。
    所谓祸福相倚,有所失必有所得,便是如此。
    ……
    田籍没空理会览岭子的心情如何大起大落。
    通过这半日尝试,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这处祭坛确实是指向蓬莱仙山的,哪怕如今依然如此。
    只是不知为何蓬莱仙山不见了,或者说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导致祭坛指向失效。
    这倒是进一步验证了先前的一些猜想。
    但具体指向失效的原因是什么,以及能否借助这里联络到蓬莱、方壶、瀛洲三山之一的仙人,却需要更长时间的验证。
    这当中一个原因,乃是上任祭酒在此地布下一道【天人相分】之道,以隔绝后来者继续使用祭坛。
    从对方的角度来说,这不失为稳妥之举。
    至少此后十七年学宫再无险情。
    不过眼下却成了田籍查探仙人去向的妨碍。
    所幸田籍已经高出秩六半个境界,只要多花些时间,总能有收获。
    ……
    ……
    田籍在学宫最高处一待,就是一年。
    与天地同一后,他的“天籁”时间就是现实时间,故而不再存在时间加速这回事,一年就是切切实实的一年。
    这一年里,他虽人在学宫,但天下各处发生的事情同样知晓。
    在田籍的威名影响下,黑水人终于彻底退出了中陆,重新踞守西泽。
    田齐势力得田籍指示没有乘机反攻,而是先将中陆内部收拾好再说。
    凡世层面,齐王自知命途堪忧,竟是连夜焚薪自尽。
    成为黑水人傀儡之后,这位便已经大失民心,如今天地再度反复,自然更是没多少人在意他生死。
    故而除了一夜火光,史书数行字,这位末代齐王终究未能在世间留下更多东西。
    还不如更早些时候病死的陈宛留下更多记载。
    齐王既死,新君却只是一个尚未成人的稚子,自然不足以成为中陆五都之主。
    于是平原侯田怀信被请到临海出任丞相,领监国之职。
    一则他在平原都艰苦抵抗黑水十七年,守住了田齐国祚,不论资历还是战功还是人望,都堪称众望所归。
    二则他一直被视为田籍盟友,这又让他担任监国一职更有底气。
    另一个被请到临海的大人物是田恕。
    若非年纪尚轻,他本来是监国的更好人选。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旧被拜为上将军,同时继承了田籍原本的知北侯封爵。
    至于田籍……贵为一世至尊,身份比之凡世帝皇还要高。
    如果说皇者是天子,那田籍就是天本身,是天子他老子。
    儿子怎么给老子册封爵位与官职?
    临海朝堂诸公一番商议,最终选择遥尊田籍为圣太师,乃是取天子上师的意思,好彰显田齐皇室与世界之主关系亲近。
    而之所以是“遥尊”,自然是因为田籍根本不在意这些虚名,懒得下凡受命。
    实际上若非他需要一个亲近之人在凡世为他行走,他甚至都不想田恕去临海做官,而是专心做好知北楼楼主一职。
    毕竟从他归来之日起,天下第一圣地不再是学宫,也不是黑水的博士馆。
    而是知北楼。
    总之,随着齐国政局重新稳定下来,五都凝一,圣人折服,万民归附,田籍也终于彻底掌控了中陆。
    单从凡、圣二层来说,他已经算得上是“中央之帝”了。
    ……
    南荒这一年在田籍暗中照料之下,也迅速完成了从祭祀火祖到祭祀燧皇的转变。
    邹平夫妻地位水涨船高且不提,燧皇得此帮助,终于在与火祖的斗争中站稳脚跟,自身境界提升到秩八,逼近秩九。
    后者便是火祖当下的境界,也是五帝属神的境界。
    假以时日,燧皇有望彻底压到对方。
    不过在此之前,他仍旧只能待在极南火山之中,片刻不离。
    “燧皇位格极高,若能完全恢复三皇级别的实力,对我今后压制史小萌乃至应对混沌末劫都极有帮助。”
    “如今中陆已经拿下,下一步就全力压制除极南火山之外的南荒,彻底清除火祖的残余影响力吧。”
    ……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夏耕与界逆鲑走了一趟云空后,虽然成功联络上月宫仙人,但后者却对田籍提议的合作不感兴趣,反倒要求田籍不要妄图阻止其他圣人登天。否则哪怕他是世界之主,月宫众仙也不会轻饶他。
    “看来这帮子月上仙人是铁了心要跑路了。”界逆鲑语气懊恼道,“如此窝囊,哪里还有什么仙家气度?难怪当年圣尊宁愿将天籁与天地同一,也不愿拿来登天!”
    “彼辈岂止是窝囊,根本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鼠辈!”夏耕深有同感道,“吾问月上众仙是否还记得当年在中夏同生共死的情分,彼辈却冷嘲热讽,道今世连中夏都不在了,还谈什么中夏的往日情分?”
    “所以仙人们是否有透露中夏之地的去向?”
    田籍因为见识过神梦第四幕的已故仙人,对月宫众仙态度有了一定心理准备,此时反倒不多沮丧,更关注中夏的情报。
    那才是仙人们活跃的世代。
    “吾亦问及此事,奈何彼辈似乎有所忌惮,绝口不提此事。”夏耕语气失望道,“唯独吾到月宫走了一遭,发现彼处荒凉无比,远不如原泽,故而断定中夏必然不在月上。毕竟中夏之富饶,还要远胜原泽。”
    ……
    此后又过去数月,田籍终于在学宫发现了一点疑似仙人去向的线索。
    准确地说,线索并非源自祭坛本身,而是前任祭酒的【天人相分】之道。
    对方试图隔绝祭坛与仙山的联系,这对于圣人层面来说几乎无解。
    但田籍毕竟境界已经超出了通常意义上的秩六,又有世界之主的位格,反而从他这种隔绝手段之中,反推出对方试图隔绝的目标,也即冒充蓬莱的方壶瀛洲仙山仙人。
    田籍目光从祭坛抬起,飘向西方。
    大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