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杀光这些人？”
    “是的。”梨香愤愤道。“以前我以为乌托邦系统可以像所说的那样，检测一切罪恶，一切不公平的事，维护世界的美好。我当时信了，但现在，我知道只要你想，一样可以钻系统的空子。”
    “乌托邦系统就是骗人的，那些真正需要被惩罚的人，逍遥法外。而像我和大叔这类人，人生就已经被钉死了。”
    “所以，既然乌托邦系统没办法惩罚这些人，那么就由我自己来复仇。”
    “你既然可以有办法压制我的箱景，这说明你也可能是能力者，同为能力者，你难道不能理解我吗？既然获得了这个能力，就要好好利用。”
    季乐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可以理解，但你不应该扩大事态的严重性。为了寻找这些人，并把他们聚在一起，你也试错了很多无辜的人吧？”
    进行了几轮问答游戏后，季乐对梨香的故事更加了解，这也让他可以充分了解到她的情感，并开始加强对这个箱景的掌控力。
    啪！
    季乐打了一个响指。
    接着吧台后面的酒柜开始缓慢向上移动着，酒柜的后面是另外的空间，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昏迷的人。
    “这些人都是你诱导进来的吧，你发现他们不是你要找的人之后，但又不想让治安部发现你的事，所以就把他们直接关在了这。短时间内还好，如果时间长了，这些人都得没命。”
    梨香的表情像吞了一口粪那样难看。
    “你连这个也发现了，你是怎么发现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梨香感觉自己快要逼疯了，她认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很强了，但季乐的能力似乎比她更厉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夺取了她对箱景的掌控权。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非常恐怖，就像是漂浮在失重的空间，四肢触碰不到地面和墙壁，悬在半空中，毫无安全感。
    “你这个应该算是问题了吧？但是抱歉，我依然不打算回答。”季乐笑了笑，再次饮下一杯酒。
    这么多杯酒下肚后，季乐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红霞，这给他的脸更添气色，使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的明亮。
    “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喝醉啊！！”梨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季乐指了指自己的头：“都告诉你了，我很能喝。”
    大脑的阴影给他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但似乎也影响了他的酒量，从很早以前，季乐就发现自己似乎对酒精的耐受度非常高，无论喝下去多少酒，身体都能快速分解掉酒精，代谢出去。
    医生查不出这是为什么，只能推测是大脑中的那块阴影导致的。
    “又该我问了。”季乐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也是最后的问题，你的游戏副卡在哪？”
    “游戏副卡？这是什么？”梨香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季乐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吗？它是你的力量来源，你能制造出这样的箱景，全靠它。”
    虽然说这里的副卡可能已经回收不了了，但既然是这个活人继承了那位死去大叔的能力，那么说不定也可以回收副卡。
    “我不知道。”
    梨香斩钉截铁地说。
    看她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而且事到如今，她也没道理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说谎。
    而且随着“副卡”这个词说出，梨香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她的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无神，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口中还在念叨着意义不明的词汇，听不出来是哪种语言。
    季乐靠近梨香，盯着她的脸。
    一张大叔的脸，似乎正在挣扎着从她的脸出来，两张脸重叠在一起，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她大汗淋漓，也在控制着，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游戏……副卡？”好巧不巧的，季乐再次提起了这个词汇。
    梨香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和她的人格动物融合在一起的那位大叔，似乎正趁着这个机会出来。
    整个酒吧也晃动起来，周围的环境不断的出现重影，墙壁上的海螺影子也张狂起来，从海螺的壳内伸出了许多张牙舞爪的腿。
    似乎海螺壳和螃蟹的结合并不牢固。
    “有趣。”季乐不再说这个词了，等待梨香自己平静下来。
    大约过了有五分钟，梨香才恢复了正常。
    她的眼睛渐渐对焦，然后看到了一直盯着她的季乐。
    “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刚才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
    “有话快说，你到底想怎么样，问题也问完了吧？放我走吧，碰上你算我倒霉。你也不好卷进这些失踪案吧，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再也不碰面。”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获得能力的吗？”
    “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来到这个酒吧，自然而然就开启了能力，没别的。”
    季乐陷入沉思。
    看来梨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觉得她获得能力的过程不会像她说得这么简单。
    但目前已经知道，不仅仅只有死者能使用人格箱景。像是梨香这样的活人也可以通过融合死人的人格动物，来获得制造人格箱景的能力。
    但季乐不确定，是不是活人都需要这种方式。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自己还没有制造出来他自己的人格箱景，如果梨香的例子逻辑成立，那么他理论上，也能通过类似的方式制造自己的人格箱景。
    最后，一提到“副卡”，梨香就变得不正常起来。现象就是她所融合的那位死人，开始躁动不安，想要脱离控制。
    “你再回忆一下吧。”季乐问。“到底是怎么获得能力的？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其实梨香也隐约感到哪不太对劲，但一直以来，她沉浸在使用能力的快感中，也不太敢去探究真相。
    “我……看到了一扇门……”梨香开始回忆，眼神飘向了很远。
    突然，一只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色的手，从梨香周围的空间中伸出来。
    “等等——”
    她惊恐地瞪着季乐，想要挣开那些黑色的手。
    季乐想要拉住她，但根本来不及。
    这些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抓住她的四肢和身体，快速地将她拖进了凭空冒出的黑洞中。
    伴随着她的消失，整个酒吧箱景也开始崩溃，渐渐露出现实中的环境。
    【你获得了素材：深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