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南再次拿起武经读了一遍才终于皱眉道：“竟然是藏头文，看来写出这书的人用心不良啊。”
    他看向师爷道：“既然你查到了这本书，找到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了吗？”
    “大人，此书在追查到一个活字印刷作坊后就再也没有后续了。”
    “作坊？他们和此事会有关联吗？”
    “可能会有关，我们查到那家作坊在十几天前被卖给了一对哑巴母子。”
    “哑巴？母子？”林正南眉头皱得更深：“他们的武功如何？”
    “派人去试探过，二人身上没有任何内力，且那个女人似乎有些痴傻。”
    “行了，此事我知道了。”
    林正南在师爷离开后，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思考一边喃喃自语。
    “距离武林大会只有一个多月了，事情不会这么巧。”
    “写出此书之人，应当是对那武林盟主之位有所想法，必然功力极其高深，这个作坊是幕后推手的可能性不大。”
    “武林盟主啊，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有人提出这个想法了，朝廷恐怕又要有所行动了。”
    林正南离开衙门，回到家族的卷宗室，取出了一份珍藏的档案。
    他看着其中的记载，不由神色复杂：
    “每隔几十年，江湖中总会有人生出这种想法，每一次必然伴随着一阵血雨腥风。
    以前天下第一庄和朝廷站在一起，所有的苗头都能被提前扑灭，如今天下第一庄与朝廷反目，此事有些难了。”
    林家，作为涂山郡传承已久的家族，对许多秘辛都有记载。
    王凡一直疑惑这个个人伟力高度发达的世界居然没有武林盟主的概念，实际上并非没有，只是所有曾经产生过这个想法的人，都来不及做什么就死了。
    “算了，此事凭我这小小的里正恐怕也没办法解决，让朝廷去头疼吧。”
    一天之后，涂津城的郡守接到了相关的通报。
    将消息进一步向上通报的同时，涂津城六扇门出动了。
    王凡觉察到一直明目张胆监视自己的那些人消失时，心中顿时一动。
    六扇门放弃了？
    显然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情，那么只有可能是他们认为有更严重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不管怎样，六扇门撤走后，自己这边终于摆脱了所有监视。
    因为早在十天前，狄仁雄就放弃了将他和甘巧曼带回天下第一庄的想法。
    说到底，天下第一庄并不缺他们两个人，而且他们想找的是供奉，而不是给自己增添仇人。
    在王凡和六扇门巡捕大战过一场后，狄仁雄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在离开前，他留下一封武林大会的邀请函。
    就在六扇门的监视消失的第二天黄昏，王凡在涂山镇的作坊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对此，王凡已经有了准备，毕竟在几天前就已经有衙役来试探过。
    带头走进来的巡捕王凡很熟悉，本体在十几天前就已经和他交手过。
    六扇门的巡捕，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没等他们有所动作，王凡操控着哥布林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操作。
    只见这个小小的身体突然一掌拍在冯蓉身上，将她打进了附近用来调墨的水池中。
    六扇门的人本来提防的是看起来威胁更大的冯蓉，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孩子一样的人会突然出手。
    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被打飞进水池的女人一动不动地沉入水底。
    “打死”冯蓉后，哥布林立刻跳窗向外逃去。
    王凡非常有自知之明，哥布林唯一的长处就是跑得快。
    别看它的威胁度高达113，但在那个六扇门巡捕面前，根本撑不过几招。
    “追！”巡捕脸色一变，立刻带着几人追了出去。
    留下的普通捕快，则留在作坊中有条不紊地开始做起了其他工作。
    冯蓉的尸体被捞起，哪怕再有经验的仵作也不会觉得她还活着。
    看着连尸体都被冷水浸得冰冷的冯蓉，将她捞起的捕快忍不住说道：
    “好狠，这个女人应该只是不知情的普通人。”
    在作坊其他地方搜查的捕快摇头道：
    “那个小孩身形的家伙既然有造反之心，肯定没打算让这女人活。”
    任他们搜遍了整个作坊，也没能找到幕后指使者的情报。
    在作坊抓住的五个人只是普通的雇工，什么都不清楚。
    而在他们完成搜查后不到五分钟，巡捕提着死命挣扎的哥布林走了进来。
    “发现什么了吗？”
    “这里只是普通的作坊，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巡捕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着那五个被绑起来的雇工道：
    “把他们带回去审问，这个作坊烧掉。”
    随着六扇门离开，武经的诞生地就这样被付之一炬。
    而在熊熊燃烧的屋子里，本来已经被确认死亡的冯蓉突然睁开了眼睛。
    以前的她是做不出演戏这种操作的，但是开启了智慧后，按照事前计划装死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继续留在屋里，就要变成烤僵尸了，冯蓉谨记哥布林之前的吩咐，披上斗笠后离开了作坊，向镇外赶去。
    而另一边，被捉住的哥布林因为体型太小，普通的刑具用不上，被吊了起来。
    六扇门巡捕亲自审问。
    哥布林不是哑巴，但它只能发出咕咕呱呱的哥布林语，哪怕是王凡亲自操控，也没办法让它发出人类的声音。
    “如果不想吃太多苦头，就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
    巡捕拿着烧红的烙铁在哥布林面前慢慢挥舞着。
    哥布林露出嘲讽的表情道：“咕咕！”
    “哑巴？哼，我倒要看看你这哑巴到底能演多久！”
    啪！
    就在巡捕手中的烙铁即将碰到哥布林时，他仿佛听见了清脆的水晶碎裂声。
    随后，在他震惊的眼神中，被吊起来的哥布林化作一片黑色虚影迅速消失不见。
    “噗！”哥布林的外套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巡捕眼睛陡然瞪大：“这是什么武功？”
    他甚至连哥布林是否逃走了都无法确定。
    涂津城，王凡两个意识同时出现在体内，对他造成了轻微的影响，不过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几乎在瞬间解除了四重存在，因此只是身体突然晃动了一下。
    他身边，甘巧曼立刻觉察到了不对，连忙扶住他：“哥哥你怎么了？”
    王凡迅速消化了融合的记忆，轻声道：“想事情有点出神。”
    作坊被捣毁了，不过武经在这十几天里已经被印了几百本，能觉察到其中奥妙的武林人士不在少数。
    而且谁没有自己的人际圈呢，即使六扇门想查，也根本无从查起。
    除非，他们能趁早将涂山郡武林人士一个不漏地杀死，否则王凡藏在武经中的藏头文会慢慢被越来越多人知道。
    王凡走的就是低端路线，因此藏头文重点是介绍武林盟主产生后对武林底层人士的好处，激发他们的渴望罢了。
    有好处，他们才可能主动向外扩散这个想法。
    流传的多了，总会传到武林顶端的那些人耳中，他们自然会考虑成为武林盟主真正的意义所在。
    想到这，王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轻抚曼儿的头发道：“最近有一场武林大会，曼儿想去看看吗？”
    “武林大会，曼儿一直想亲眼去看一看呢。”甘巧曼闻言顿时亮眼放光道。
    本次武林大会在五岳中的华山召开，需要去西北边的雍州府，路程算不上近。
    不过对于王凡和甘巧曼而言，这点路程也算不上什么。
    兄妹二人置办了一些干粮和马匹后离开了涂津城。
    六扇门，巡捕返回后脸色阴沉得吓人。
    这次已经被抓住的重要犯人当面逃走，他作为坐镇涂津的巡捕，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惩罚。
    而白鬼二人在他带人前往涂山镇时离开了，追查朝廷钦犯甘巧曼的重要线索也就断了。
    在得知王凡二人已经离开后，他立刻做出决定。
    “备马。”
    仅仅回到涂津不到两个时辰，他又急匆匆离开了。
    “至少要戴罪立功，不然我这巡捕就算做到头了。”
    骑着朝廷的快马，他一路循着马蹄印追去，神色阴狠道。
    王凡两人并不清楚六扇门的涂津的巡捕追了上来。
    三天后，从涂山镇附近路过时，两人遇见了一个哑女。
    那个哑女身上的衣物有火烧的痕迹，行为举止有些奇怪。
    这自然是王凡再次暗中用哥布林引导的结果。
    此时哥布林已经被取消，只有冯蓉一人在路边茫然地等着。
    虽然王凡样貌和之前差别很大，但冯蓉依然一眼认出了他。
    她的智慧只恢复到了相当于九岁孩童的水平，看见王凡后，开心地跳了过来。
    在她不高的智慧中，大概是有一个等式的。
    王凡=哥布林=稳定的食物来源。
    跟着主人，就不会饿肚子。
    她这些天在野外，可是很久没有喝到新鲜的血了。
    甘巧曼看着围着王凡跳来跳去，说不出话的哑女，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哥哥，她好像很喜欢你，她这么可怜，我们就收留她吧。”
    因为甘巧曼的意见，王凡倒是省下了劝说的功夫，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将冯蓉带在身边了。
    说起来，王凡心里还有一个和冯蓉有关的想法，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终于可以尝试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