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紧闭的大门忽然传来隆隆巨响。
    这显然不在卢克的预料之中，他惊愕地停下来，看向大门方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门慢慢被打开一条缝隙，随后缝隙越来越宽。
    透过门外的光线，能够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正扒住两侧的门，将门缝慢慢撑大。
    他的手指甚至陷入了材质不明的大门里，面色却十分从容。
    “卡，卡恩！？”
    玛特伽和卢克同时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刚说到你，你就来了，你也姓曹？”王凡很想吐槽一下，但当这个人的名字从卢克两人口中说出时，他的所有声音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不需要其他人来解释卡恩是谁。
    连轮回空间都特意给出一个与他有关的任务，并且给出了一个代行者名额作为奖励，已经足够体现他的强大。
    大门的震动停止，卡恩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慢慢走了进来。
    不论是他目中无人的态度，还是他背后悬浮的那一圈圈代表神的残缺同心圆环，都在无形地朝大门里的所有人施加着巨大压力。
    “听说，有入侵者从卢克的实验室进入了魔界，果然在这里！”
    卢克的目光看向王凡，无视周围的玛特伽和卢克爷孙俩，声音回荡在整个门厅之间。
    王凡表情无比凝重，卡恩的来意已经十分明确，就是冲着他来的。
    “我没有敌……”
    王凡话音未落，忽然心脏传来一阵剧痛，随后视线还是摇晃起来。
    在晃动的视线中，卡恩已经消失了。
    “叮！……”
    原本视线只是摇晃的话，下一刻王凡眼中的世界就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变得一团模糊。
    而在旁边的卢克眼中，卡恩化身残影忽然来到王凡身前，一拳打穿了他的胸膛，王凡忽然变了个模样。
    卡恩只是愣了不到0.1秒，随后抬起一脚，将他如同皮球一般踢飞到了空中。
    在空中，卡恩身影仿佛无处不在，将一道来回穿梭的残影围在一个球形区域中。
    他每一拳或一脚落下，王凡不再像之前那样被打穿身体，但也随着一声金属敲击的声音被打飞出去。
    昏暗空旷的门厅之间，传来密集的叮当声，短短几秒钟，卢克已经数不清声音到底响起了多少下。
    “应该，有几千下吧。”
    当他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卡恩忽然停了下来，保持着刚才进入大门时的姿势，看向卢克。
    “与入侵者勾结，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使徒能够免于一死，这是一个警告！”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躲在卢克身后瑟瑟发抖的贝奇忽然炸裂，变成了满地的碎屑。
    玛特伽也在同时炸开，一块完整的尸体也找不到了。
    “贝奇！！！”门厅之间回荡起一声悲呼。
    卢克身影忽然急速变化起来，原本瘦弱的身躯，如同吹胀的气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强壮。
    甚至连他垂垂老矣的面容，也慢慢恢复到中年和壮年。
    “哦？找回力量了？”
    卡恩浑不在意地看着他笑道，这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从半空中落回地面。
    卡恩没有理会朝自己发射出一道粗大光束的卢克，而是回头看向地上的残破尸体。
    “虽然力量不强，但身体却十分坚韧，承受了我数千次攻击却没有变成碎片，赫尔德果然没说错，这个入侵者和以往的那些不太一样。”
    卢克愤怒中发出的全力一击打在卡恩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连卡恩皮毛风衣上的一根毛都没有吹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光束消失后，卢克也紧随其后，强壮的身躯已经靠近了卡恩。
    醋钵一样大的四只拳头同时向卡恩打来。
    卡恩这才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在他的笑容中，卢克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四拳打在金属地面，顿时让整个门厅之间剧烈震动起来，被击中的地方，更是出现了四个深陷的拳印。
    这可是卢克为了抵御使徒而建造的工事，却被他自己的愤怒一击打出了如此明显的痕迹。
    “没意思，你还要做这种无用功吗？”卡恩摇摇头，朝门外走去。
    卢克不依不饶，再次朝卡恩冲去，与此同时，从实验室内部，传来一阵轰隆声。
    但是无论卢克怎么努力，他的所有攻击都像是打在空气中。
    卡恩明明就在那里，但他的所以攻击都会从他身体中穿过。
    远处的轰隆声渐渐出现了正体，是一大群机械造物。
    卡恩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表情淡漠地伸出手，朝那群机械造物轻轻一推。
    他这一掌仿佛不是打在空气中，而是直接打在那群机械造物身上，数以百计的机械生物在同时爆炸，没有一只能够幸存。
    “只是这种程度。”卡恩的表情露出一丝不耐烦，看向卢克：“虽然无法杀了你，但也该让你知道怎样尊敬强者！”
    朝他冲来的卢克忽然停下了脚步，如同慢动作一般，慢慢倒下。
    卡恩站在卢克身边，收回拳头，一脚踩在他身上，面色冰冷地俯视着他：“力量，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真实，无论你再找多少入侵者都没有意义，你引以为傲的技术，不过是一些惹人发笑的玩具罢了。”
    “你这魂淡，竟敢把贝奇，把贝奇杀了！”卢克怒吼着，挣扎着，却无法撼动背上的脚分毫。
    “呵呵，可笑而无用的感情，没有力量，就连愤怒都只能惹人发笑。”
    话音刚落下，卡恩表情忽然一怔，转头看向最先死在自己手中的入侵者。
    那残破的尸体漂浮在半空中，身体上的伤势也在急速恢复。
    短短一分钟，尸体上的伤口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并且睁开了眼睛。
    “哦？能够复活的生物，真是少见！”卡恩松开卢克，转身看向王凡。
    “你看起来很像人类，但是人类不会有如此完美的外表，更不会复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凡察觉到自己已经复活过一次，脸色阴沉不定地看着卡恩。
    真神和伪神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或许是因为他每一次攻击都会附带的粉碎规则判定吧。
    王凡并不清楚是否还有其他区别，但卡恩的力量，是实打实的碾压级别。
    即使粉碎规则判定对王凡失效，但最初的一拳，如果不是鬼人天赋生效，他已经死了。
    但是即使是鬼人天赋，也只是帮他多活了三秒。
    对卡恩，王凡现在的实力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我是人类，是赫尔德派你来的吗？”
    王凡使徒让卡恩意识到自己被赫尔德利用，但显然是失败了。
    “哈哈哈，派我来？人类，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复活，这次，我会确实地杀死你！”
    卡恩的身影再次消失，王凡只来得及给自己身上施加了生命源泉，就再次陷入和之前一样的境地。
    完全无法反击，甚至连敌人的身影都捕捉不到。
    生命源泉，帮王凡多坚持了一秒。
    但在四秒后，王凡的意识再次陷入了熟悉的无边黑暗。
    卡恩的狂暴攻击中，连魂魄都被一起打得粉碎了，连魂魄离体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尸体，除了鬼人和尸族天赋，其他能力都不会再发挥作用。
    卡恩看着王凡的残破尸体，露出残忍的笑意。
    一拳下去，原本无法生效的粉碎规则终于起了作用，王凡顿时和贝奇以及玛特伽一样，散得遍地都是。
    “呵呵，会复活的敌人，真是久违了，这样又如何呢？”卡恩收集起王凡的残骸，背后的残缺圆环微微发光。
    残骸在他面前迅速蒸发，最后一点痕迹都不剩。
    卡恩瞥了一眼已经恢复苍老形态，如同雕像一样蹲在地上发呆的卢克，嘴角微微一翘：“已经彻底放弃了啊。”
    在门厅之间，继续等待了十几分钟，王凡果然没有再出现，卡恩这才转身离去。
    卢克的实验室，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当他离开后不久，门外忽然出现一道半透明虚影。
    虚影全身几乎都笼罩在罩袍下，但依然能看出她婀娜的身姿。
    虚影走进卢克的实验室，看着满地的残骸，喃喃自语道：“能够使用空间魔法了，看来卡恩已经彻底杀死了他。”
    “赫尔德。”卢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地上贝奇的护目镜碎片发呆。
    “一切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在新的世界里，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赫尔德低声自言自语道，虚影渐渐消失。
    魔界的另一个区域，空荡荡的树林中忽然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舞清秋。
    “唉，魔界怎么这么荒芜，到处都找不到人。”舞清秋环顾四周后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她身边忽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一个身穿礼服的女孩钻了出来，朝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比比，没想到会在魔界遇到人类的冒险者啊！”
    舞清秋诧异的看着比比，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有着一头靓丽的金色波浪卷发，笑脸充满元气。
    舞清秋可不敢放松警惕。对方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能够使用空间魔法，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诶嘿，我想叫卡西利亚斯出来聊天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回应我的召唤，我调查这件事时，顺着空间裂缝的薄弱点飘到了这里。”
    薄弱点？
    舞清秋恍然大悟，难怪她刚瞬移结束出现，比比就跟着出现了。
    但舞清秋的脸色随后就一僵：“等等，卡西利亚斯，你说的难道是那个使徒？”
    “对呀，姐姐也知道他？”比比开朗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