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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4章 惩罚世界:病娇造梦师(89)
    “答应我,别继续了好吗?”司靳闭着眼,将冰凉的下颌搁在女孩的肩上,他承受不起第二次再看到这样的画面。
    那样的痛,
    他真的承受不起。
    会疯的。
    真的要疯掉。
    染白没说话,她没有办法回答司靳这个问题。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想放弃,试药而已,有什么难的?
    就算是不可能,
    她仍然不可能放弃。
    不过就是疼一点,
    没关系啊,
    她最能忍的就是疼了。
    怎么想怎么划算。
    “不可能没有结果……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女孩双眸一寸寸的病态和偏执,没有任何焦距,只是无数次重复地呢喃,近乎魔怔,“这不可能……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这个世界没有我留不下的人,对……”
    可下一秒,她骤然听到少年轻轻吐出一句话。
    由再简单不过的字拼起来的一句话。
    却让她瞬间僵硬下来。
    “算我……求你的。”司靳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压抑了所有的情绪,愤怒的、悲凉的、彷徨的,都被他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只剩下了那无可奈何的卑微,一字一句,像是从染血的刀尖上擦过。
    虔诚信徒面对神明时,
    也不过如此。
    染白抬起的指尖硬生生停顿在半空中,寒意陡然升起,席卷全身。
    暴怒之后的惶恐,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在那一瞬间几乎冲垮司靳的所有理智。
    “这是我第一次求你,行吗?”
    骄傲如司靳,那么不可一世,又孤僻冷寂的少年天才,向来独来独往,不问世事,一身少年铮铮傲骨,剑走偏锋,仍旧唯我独尊。
    平生十有八九尽是孤傲。
    这样的存在,
    就连司靳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用平生最卑微的语气,压下自己所有骄傲自负,去求一个人。
    在良久的沉默气氛中,
    司靳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力道的攥紧,指节绷出骇人的白。
    像是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好。”不论其他,不管是什么时候,染白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这样子的司靳。
    昏暗的房间当中,深色窗帘被风吹开了一角,隐约有一抹光线投落进来。
    少年少女相拥而立,他们的衣角纠缠在一起,又转瞬分开。
    空气中似是携着淡淡的冷香。
    自从上次答应下来,
    司靳看着她几乎是二十四小时,
    就连夜晚睡觉的时候,
    都会不安地抱着她,像是死死攥住最后的救赎。
    染白完全没有时间去抽身,也无法抽身。
    那一身因为试药带来的刻骨的伤,也被司靳用上好的良药,不惜一切的养好。
    “怎么,小哥哥,你怕不会要一天全程监视我?”染白转身,似笑非笑地地看着少年。
    司靳清浅嗯了一声,清冷自持:“如果可以的话。”
    染白啧了一声,她看了一眼面前年轻颀长的身影,冲他眨了一下眼,然后伸手按住他的肩,电花火石之间把他推到旁边的墙壁上。
    她前额抵着他,左手按着少年的肩,另一只手撑着墙,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墙咚。
    司靳神情不变,只是眸色微微深了深。
    “还想在我身上放监听器?”染白俯身,唇角微勾,问他。
    “这倒不会。”司靳微侧了下眸,淡声答。
    “嗯。”染白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然后将少年抵在墙角按着亲了亲,声线邪气撩人:“毕竟你在我心里,胜过一切监听器。”
    她说话的时候很认真,不像是在撩,反而是在陈述事实。
    司靳看了看面前这个撩人心弦不自知的家伙,微扯了下薄唇,清淡漂亮的眉眼没什么情绪,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扣住女孩的肩,眸色幽暗深邃,凉薄中带着点温软的气息就落在了女孩唇角,慢条斯理的深吻。
    染白眯了下眸,唯一想法就是这人吻技还真不错。
    引梦到后期的反噬,渗入骨髓。
    就算是克制的药也没有任何作用。
    更何况是药三分毒,之前服用那么多,到现在也只会化为副作用。
    最初还只是蔓延到心脏,蔓延到全身的疼痛,时不时就会感到心口处一阵翻滚着的绞痛。
    每次刺痛消失的时候,都像是濒临死境的人被人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情况救了回来,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就是慢慢的窒息,全身如同被冰封在冰块里。
    就是那样。
    就连呼吸都会成为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而最近,
    会没有理由的猛烈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甚至咳出血来;
    同样会忽冷忽热,冷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如坠冰窟,如同在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里。
    热得时候却又像是硬生生在烈火中被烧灼,亦或者在盛夏午后最浓烈的阳光下暴晒……
    染白问过司靳,
    你后不后悔。
    毕竟如果当初坚持试药……
    有了结果呢。
    即使现实根本不可能。
    但是司靳从来都是笑着答。
    不后悔。
    染白不知道司靳怎么想的,也没有再问。
    司靳只是看着女孩笑,
    后悔?
    怎么会后悔呢?
    这样子,
    他求之不得。
    房间中的深色窗帘是半遮半掩的,只留下了一小半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阿靳,醒醒。”染白沉默的看了看躺在床上苍白昏睡的少年好一会儿,才伸手很轻的晃了晃司靳,牵强地轻扯唇角,声音很轻:“你已经睡了好久了,一下午的时间都过去了。”
    “你看,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染白伸手指了指窗外如血般的残阳,半边天空被映的通红,夕阳余晖是温暖又落寞的,笼罩着女孩的身影,她小声嘟囔:“很快就要到晚上了,到时候你要睡了……”
    耳边的声音落在耳边,像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模糊不清的,却又像是雨后时节从房檐上滴落的雨珠,撞落在地上,最后汇聚成一小捧清水,发出:“滴答、滴答……”的细微声音。
    无论是哪种,都像是世间最好的催眠曲。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睁也睁不开,全身上下都如同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着,就连指尖都没有力气动一下,就想这样……一直睡过去好了。
    但是不行,
    他总不能就这么留着他的女孩一个人。
    司靳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眼前昏暗的重影一片,那身影不断的重叠,又不断的晃荡……
    “再睡会好不好,就一会儿……”大抵是因为常常嗜睡的缘故,他说出的话都有些沙哑,却依旧好听的很,他伸出手,费力地抱住女孩。
    染白轻抿了下唇,眸色晦涩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她除了这件事情,几乎什么都能惯着他,但是唯独这个不行。
    “不能再睡了。”染白低声,耐心地哄他:“晚上再休息,你要是这样,又是一天都不能陪我了。”
    司靳有些苍白的薄唇勉强勾起笑意,语气压的很轻,“都听你的,那就不睡了。”
    修长少年就那么靠在染白的肩,房间的窗户被染白打开了,略微带着秋意的凉风灌了进来,吹的令人有几分意识清明。
    最近每天都会昏昏沉沉,意识越来越不清醒,仿佛整个人都在不断的下坠,下坠,直到被拉扯到深海中,直到坠落到深渊中,才肯罢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清醒的时间不到两三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在昏昏欲睡中度过,就是在昏睡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