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剜刀一样的声音继续道，“来了这里，不交待个清清楚楚，是绝对无法离开的。”
    吴比猜想这就是所谓的审讯，只是不知怎么个“审”法——就这么问问吗？显然不是，不然叶盐和石鱼也不会要自己“坚持住”了……
    吴比思索间，自然是默不作声，于是那声音又再响起：“不信你看。”
    话音刚落，吴比发觉屋内的白色灯光有所变化，晃过一面墙后，那墙蓦然间变得透明——墙壁对面另有一间小屋，小屋中坐着三个人，桌上也一样有一个老旧的收音机。
    三人中，有两位分坐两边，是吴比的“老朋友”了——龙晶与马斯顿。
    二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龙晶一脸不耐烦，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地望着吴比；马斯顿则是红着眼睛，显然精神与精力都受到了不少的挑战，恨不得现在就来到房间的这边把吴比撕碎。
    至于中间的那个人，他的头发柔顺地披散两侧，额间还长着两个羽状触角，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是一次黑组与白手套联合的审讯行动，由你们的上司监督，必须问出个结果……在那之前，没有人能来救你们。”说到这里，长着触角的人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你们可要多坚持一阵，千万不要让这趣味那么快就消散……”
    你们？吴比把握到了触角人话语中的信息点——显然受到审讯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已知的还有克里斯与琥珀……
    按照厄普曼不可一世的个性，得罪过的灵魂订造师显然不可能只有三人……难道说，那句“坚持住”的意思是，叫自己熬到另外有人承认？
    吴比思考着，触角人的语声可没有停：“我叫摩斯曼，也许我们会相处几个月、几年，几个世纪……直到有人觉得厌倦，然后离开这里。”
    吴比看着摩斯曼，依旧没有做声，脑中想的则是——所有人都铺垫了这么久，那到底是怎么审讯？就是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吗？
    “好了，准备好你的答案了吗？吴比？”摩斯曼结束了自我介绍，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凌厉，“你杀了厄普曼，都拿回了什么？”
    “我没杀。”吴比知道现在不是心急的时候，便从根本上否定这次针对自己的“审讯”存在的意义——摩斯曼想怎么聊，就陪他怎么聊。
    “嘻嘻嘻嘻……”摩斯曼好像早就猜到了吴比会如此作答，“太棒了，那我们开始了？”
    “嗯？不是该结束了吗？”吴比挑挑眉毛，“我都说了不是我杀的，就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嘻嘻嘻嘻……真好，你是个有幽默感的人。”摩斯曼盯了吴比片刻，笑得乐不可支，“你说没杀，他们也说没杀，那我该信哪个？”
    “跟随你的内心。”吴比一边说着，也在一边观察着龙晶与马斯顿的反应——龙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马斯顿则是越听越怒，狠狠攥紧了拳头。
    “值得庆幸的是，我一个都不需要相信。”摩斯曼话锋一转，“我只需要一个人承认就好了。”
    “而在那之前，我可以尽情享受审讯的乐趣。”摩斯曼笑得猥琐又残暴，令吴比更加好奇审讯的内容。
    “顺带一提……”摩斯曼越笑越开心，“如果跟随我的内心的话，我说一定是你杀的。”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摩斯曼把目光转向吴比屋中正在飞舞的飞蛾，“我们开始了，好吗？”
    话音一落，吴比便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息有所变化，正运足了魂力准备抵挡，便发现自己与魂力的联系被切断，无法调动任意一丝——别说魂武龟甲了，就连魂导光环也无法打开。
    房间里的飞蛾振翅，洒下的某种粉末，该当就是使吴比无法调运魂力的罪魁祸首。
    “当了灵魂订造师的，哪几个没什么防身的魂道？但来了这里的，又有谁能防得住我摩斯曼呢？”摩斯曼似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耀武扬威。
    “接下来我要动手了，支撑不住的时候可以愤怒、咆哮、嘶吼……让我知道你准备承认。”摩斯曼额间的触角轻摆，似是与房间里的飞蛾产生了什么共鸣，“然后我们就可以进入下一个问题了……”
    说着，吴比只觉头颈和四肢一阵紧勒，而后一股拉力瞬时而起，将自己扯成了五块……
    五马分尸？吴比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等那阵剧痛结束之后再看自己的躯体，还好端端地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桌上的收音机还在“沙沙”地响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只不过吴比本人知道，那疼痛无比真实，只因为它已经被记载到了自己的魂导拳里——吴比的魂导拳形态，就是记录各种各样的剧痛，随时用出来套在别人的身上，那么既然被记录，就完全能够说明自己刚才的确是经历过一次五马分尸……
    但为什么身体还是完好的？难道是幻觉？
    “哟？居然不叫？”摩斯曼也有一点点晃神，“嘻嘻嘻嘻，有意思，遇见对手了……”
    “五马分尸……不是来自你们蓝星的一种酷刑吗？看起来你的体魄还不错，足够我多玩耍那么一会……”摩斯曼点点头，“真没想到黑组里面还有这种家伙……不过你放心，这大千世界里的疼痛，有更多远超你们蓝星的酷刑，我很好奇你能坚持多久？”
    摩斯曼喋喋不休着，吴比却是突然在心里乐了——这就是所谓“坚持住”？如果这就是审讯的全貌，那可就有意思了……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受讯，不仅可以洗脱自己杀掉厄普曼的嫌疑，还能收集各种各样的疼痛？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练级机会吧？要知道吸收了巨人体魄的自己，对疼痛的忍受能力可是超幅提升过的。
    “我没杀厄普曼。”吴比撒谎丝毫不脸红——此时此刻，他决定多收集一番来自千千万万个宇宙的疼痛，丰富自己的魂导拳。
    同时也要坚持到最后——无论有多少人正在如此一番被“审讯”着，有巨人体魄的自己，一定不会成为那个率先屈服的人。
    “比试成立，参与人数59人。”不胜寒中弹出的提示告知吴比，正有这么些位来自各组的灵魂订造师与自己一样，身处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