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天地清明,那黑云压城笼罩在人心之上的阴云荡然无存,什么都听见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下一秒却出现了天赤流火,两者碰撞所引发的火焰一瞬间将天幕点燃,化作了红云晚霞,将天空烧的赤红。
西行寺裴辰和茨木童子两者中心气场成球状向四周推开,所过之处沟壑纵横,砖石飞溅,大楼崩塌,化为虚无。
收缩,爆炸,无边的烈焰迸发开来,天赤流火,红云席卷。
茨木童子作为一滴血存在到现在,已经逐渐走向末路,在西行寺裴辰这极尽升华的一剑之下,身体变得虚幻。
突然间大风吹起,翅膀拍打扑腾之声传来,呼啸之声瞬息而至出现在西行寺裴辰的身前,狂风铺面,吹起了西行寺裴辰的华发,那漆黑的目光注视着这一道蕴含妖气的风暴,还有空气中飘落的羽毛。
那头戴红色面具,手持团扇的人出现在西行寺裴辰的视野之中,身形高大的对方拉住茨木童子,将对方从濒临消亡的状态拉了回来。
纯白色的羽毛随风飘落在西行寺裴辰的身前,他接住这纯白的羽翼,每一根羽翼都蕴含着强大的妖力,还有一缕纯粹的剑意。若是对方想,那身后的羽翼皆可化作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插入西行寺裴辰的身躯。
紧握住羽毛的西行寺裴辰,望着来者高声道“想不到今日便有幸见到茨木童子还有大天狗这样赫赫有名的强者,真是我的荣幸啊。”
“你很强能够将茨木童子打成这种地步,但是你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莫非还想要和我争斗?”
眼前的大天狗一眼便看出了西行寺裴辰的状态,浑身剑气凌人,看似强大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了。
只要他想,西行寺裴辰今天便会命丧当场,未来人类也会少一位盖世无双的强者。
可惜他这次前来的任务并不是斩杀西行寺裴辰,而是将茨木童子带走。更何况他内心之间有着隐约的感觉,只要自己动手,下一秒便会命丧当场,仿佛有着伟岸的存在冥冥之中注视着这里。
身为强者的他,自然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这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心血来潮。
所以大天狗双翅一震,飓风席卷只听见一道破空声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几根羽毛飘落在半空证明着对方曾经来过。
从始至终关注着西行寺裴辰的裴辰亦或者太一,看到大天狗只是将人掠走并没有动手,手中持有的白子也终于落下。
若是大天狗出手的话,恐怕这一颗动荡星空的棋子就不是落在棋盘之上,而是落在他大天狗的身上以及那远离人世的天狗山。
同样关注着西行寺裴辰的巴哈姆特嘴角上扬“道友何必与这些蝼蚁一般见识,既然你我选定他,他身上便带有大气运自然会逢凶化吉,上承天意。”
简单的话语当中透露着这位吞噬世界之龙的霸道,视日本民众胆寒的存在于蝼蚁,更是将自己的垂青说成天意。
道友,坐而论道者,方才能成为道友。
在这位身形能够覆盖整个世界的巨龙看来,整个世界都只是他的玩物,吃食。任这个世界上的人才绝惊艳,天资聪颖,只要不能超脱于世踏足时空,世界之外的存在,在他眼中皆是蝼蚁。
哪怕是入他眼中的西行寺裴辰,也不过是因为眼前的司命神,亦或者现在的太一而高看一眼罢了。
并不代表西行寺裴辰能够真正的入他这位摧毁了不知道多少世界,以恒星作为王冠点缀的存在眼中。
不过刚才西行寺裴辰斩出那一剑身后的虚影,才是让这位山海界的妖帝眼神中出现了惊艳之色,为那位一剑开天的存在感到惊叹。
同时让巴哈姆特对眼前持子而落,面带微笑的少年神人感到一丝忌惮。他知道西行寺裴辰的一切神通术法都是这位太一,司命传道给对方,这证明着眼前这人的底蕴之深。
刚刚落子的太一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对巴哈姆特挥扇道“道友怎么了,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过是一盘棋而已。”
巴哈姆特望着西行寺裴辰的脸庞,脸上一抹忌惮的神色越发凝重,他竟然在西行寺裴辰身后感受到生死轮回的道韵。
生死轮回,天地轮转,周而复始。一颗珠光宝玉,流光溢彩的功德宝树撑起了天地四方,九霄碧落,四季分循环,日月环绕,天星璀璨,诸神拱卫,天理昭昭,赏善罚恶异于山海界弱肉强食的画面出现。
裴辰最近钻研的阴阳之道好似没有从这一道卷中演绎,可仔细观摩却发现无处不在,融入日月星辰,山川大海,生死轮回,天地万物之中。
哪怕神通术法再多,裴辰的核心便是功德树上的神通道果,还有福德一脉演绎的九道帝印为主,此乃他成道之基,其他任何大道都是相辅相成推动着福神之道不断向上攀升。
正如他在青华界舍弃唾手可得的青玄九阳祖炁,斩出化身去继承那道通天之道。
从始至终裴辰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朝着福德一脉的上帝而去。除此之外,他都弃之如履。
若是主世界真无人有天帝之姿,那福德一脉上帝作为亚君自然也是有着资格更进一步成为那执掌天地大道,万神之主的位子。
这不过是后话,现在的裴辰还在慢慢地走着。
当大天狗离去时,满头华发的西行寺裴辰驻剑而立,气力早已全无全靠着一口气强撑。大敌当前,怎么能够将自己的怯弱露出。
回头望了一眼满目疮痍的街道,支离破碎的地面西行寺裴辰笑出了声,这一次战斗是他胜了。胜了茨木童子这个凶名赫赫,威名远扬的大妖怪。
哪怕对方只是一滴血,对于西行寺裴辰这个加入神秘界才一个星期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迹。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西行寺裴辰高兴的是自己面对这样恐怖的人都有勇气挥剑,而不是像从前那般怯懦,现在的他正在逐渐变强,变得强大起来。
现在他也能够保护一方民众,不受到灾祸影响导致家破人亡。
晚风徐徐,大战之后的风逐渐变得舒缓,天空也很清明,久违的能够看到群星的光芒,西行寺裴辰感受到那缓缓吹来的晚风拂面,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倒地。
从远处一直关注着西行寺裴辰这边战斗的千条诗穗感受到没有战斗的波动,便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那一边赢了,当不断靠着战场靠近时,突然发现一道白影消失,更加引起了千条诗穗的担忧。
越是靠近战场便越能够感受到当时战斗的恐怖,大地龟裂塌陷,熊熊的烈火燃烧,到处是倒塌,破碎摇摇欲坠的大楼,随时都能可能倒塌。
空气中灼热的浪潮肆虐,成为了一道屏障阻拦着外界人员的入侵,想要进入唯有依靠实力。还有那残存的剑意,让不断深入其中的千条诗穗倍感压力,依靠着火界咒都有所乏力。
依靠着樱的能力,千条诗穗还是艰难的来到中心。
当来到中心,突破那恐怖至极仿佛要将天都斩了霸道剑意,一切都归于平静,天朗气清,晚风舒缓拂面,压根就没有外围的恐怖浪潮,还有残存剑意,肆虐的风暴气流。
进入其中的千条诗穗不断搜寻着西行寺裴辰的踪迹,最终在一处即将崩塌,塌陷的地面上看到了满头华发,衣衫褴褛,几乎是衣不蔽体的西行寺裴辰躺在地上,秋水剑插在他的身前。
天塌地陷,沟壑万千,足以说明西行寺裴辰和茨木童子对战的激烈程度。
抬头一看,那一道白痕久久未散,任何触碰到白痕的生物都坠落于天。
看着眼前这一幕,千条诗穗微微叹气,随后背起了西行寺裴辰向着外界走去。
她知道以西行寺裴辰的能力,手段可以不受这些伤势,可是他为了保护自己一行人,还有身后那万千百姓选择硬拼,舍生而取义。
如果说最初答应西行寺裴辰加入他的团队是好奇,现在是真正的对西行寺裴辰产生了追随的想法。
那一道倩影在日落西山,如血残阳之时,背着西行寺裴辰离开,在她身后则是满目疮痍,龟裂塌陷的地面和摇摇欲坠,随时崩塌的大楼诉说着战况的激烈。
晚风呜呜,寂静无声。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多久,西行寺裴辰才恢复神智,慢慢地苏醒过来,剧烈的头疼让他想要捂住自己的疼,可是手臂上传来一阵压力让他无法完成这个行动。
很快全身上下传来酸软无力,没有任何力气完成动作。
不过西行寺裴辰的动作还是惊动那压在手臂上的主人,眼神困倦通红的千条诗穗紧盯着西行寺裴辰与他对视。
西行寺裴辰看到少女的视线就仿佛在看某个负心人一样的眼神让他难以招架,赶紧轻咳一声“千条同学,你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还有手很酸啊,我的大小姐。”
他并没有说假话,现在全身无力的西行寺裴辰被千条诗穗压着感受到不适。哪怕眼前的女孩前凸后翘,身材妙曼是多少男孩的意中人,但对于西行寺裴辰来说是真的难受啊。
“你小子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撩我的学生。”
在西行寺裴辰和千条诗穗对视,在这间背靠大海的白色病房中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一道好似永远慵懒,无力的声音响起,花开院东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另外一张凳子上坐着,拨开香蕉慢慢地吃着,察觉到两人的视线看着自己,他不慌不忙的咬了一口“你们继续,不用理我的。毕竟这是青春啊,老师我也好像要体验青春啊。”
不知道为什么,西行寺裴辰听到自家老师的话总有一种想打人动的冲呢。我的秋水剑在哪里?
“不用找了,你的剑我已经帮你收起来了。”
在西行寺裴辰不断寻找着自己的秋水剑时,花开院东祢轻飘飘的开口,将西行寺裴辰的心思按死在萌芽当中。
现在的学生真是火气大,动不动就想要打老师。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都只有老师打学生,还不能躲。因为知识掌握在对方手中,你想要学到真本事就不敢跑。
不过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让我惊讶,短短一两天时间遭遇的事情真是跌宕起伏啊。
人造式神,霁月神,茨木童子,四川十流,铃鹿丸众多人物。
这些人每一个都不是他这群学生能够应付的,连许多搜查官都难以对付的家伙,在西行寺裴辰的带领下,却能够有一一走过来。
其中最为凶险的便是茨木童子,这个凶名赫赫的大妖怪在花开院家中记载中可是极度危险,比起三大妖怪不遑多让。
看来那位冕下似乎真的准备让西行寺裴辰担负起这个责任!
花开院东祢幽幽的望向那无垠的苍穹,他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位伟岸的神祇还在跟比世界都还要庞大的存在对峙,庇护着世界。
想不到世界的存亡,竟然是在这个家伙手中,真是讽刺。
不过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六合他们的计划,自己也不好出手,这次过来也是相元启司通知自己出现了茨木童子,他才会赶过来。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茨木童子仅仅是他的名头,便足以让花开院东祢动容,为之重视。
所以才会在接到相元启司的讯息,第一时间的赶来,生怕这群家伙受到伤害。
西行寺裴辰望了一眼千条诗穗,还有花开院东祢,他记得自己还在考试期间,作为教师的花开院东祢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还有他昏迷了多久?
“不久,才一个星期而已。在这期间,千条家的大小姐可是日日陪伴,真是羡煞旁人啊。”
看出西行寺裴辰心中疑惑的花开院东祢,说出了他昏迷的时间,然后望向一脸憔悴的千条诗穗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