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败,安国公受了埋伏,本该到来的救兵却迟迟未到,这一战损失惨重。
安国公了一箭,命在旦夕,大公子失踪,生死未卜,陆将军与敌军战到最后一刻,被十多柄长矛穿刺而过,当场断了气。
消息传回来,京城震惊,勤政殿里的人都乱成了一团。
太子东宫
苏晟穿着一袭红衣站在台下,他眼眶通红,左脸的那道血痕已然结痂,横在脸上。
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似乎在这一刻已然长大了。
“你说,你要去边疆?”
顾治穿着一身黑色衣裳,回头看着站在台下的少年。
面前的少年还带着一股稚气,即便他名声在外,武功高强,出身名门,极有大将之风。
可他终究还不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他甚至没有经历过十万人以上的战场!
顾治垂下了眼眸,淡淡地道。
“吾信汝必为大将军,而今独人耳。”
我相信你会成为大将军,可现在你只是个士兵而已。
苏晟站在台下,挺直胸膛看着顾治。
“其大将军,其生之生即大将军乎?”
那些大将军,他们一生下来就是大将军吗?
苏晟毫不闪躲的看着顾治带着些压迫的眼睛,目光坚定。
他要去边疆!
父亲败了,兄长失踪,陆师兄殉国,安国公府的这一仗败了!
败得极其冤屈!
安国公府守护大盛百年,他是安国公府唯一能站来的男儿,他若退,安国公府百年威名,毁于一旦。
苏晟一撩衣袍,单膝跪地!
“愿为护国石,守我大盛江山安宁!”
顾治沉默地看着台下的少年,他想到了在勤政殿争吵的那些人。
北戎来袭,国土不稳,京城却不是铁板一块,各大家相互逐利,皇后势大,父皇身子孱弱,耳聋心瞎。
他们虽不会致国土安危于不顾,却绝不会看着一方势力独占边疆的30多万兵马,权力制衡,扯皮的情况必不可少。
如今一心为国也有机会出力的武将,竟只有安国公府的这小小少年。
顾治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当机立断。
“苏晟听令!”
苏晟单膝跪地,声音响亮。
“末将在!”
年轻的太子顾治站在台上,神色冷峻,挥斥方遒。
“孤命你为护国将军,立即赶往边疆,守我大盛河山,把胆敢入侵大盛的贼子,都赶回他的北戎去!”
苏晟抬头来,眼含热泪。
“末将领旨!”
苏晟被一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侍者给围住,他们将他带到了里屋,动作迅速的为他换了件衣裳。
顾治命人把皇室收藏的,代表着战无不胜的威武将军铠甲拿了过来,小太监们帮着新上任的护国将军给换上。
在此期间,顾治亲手拟订了一道封将军的圣旨,打开了玉玺盖上章。
如今圣上重病,朝有太子监国,皇后党羽拱卫在侧,玉玺虽在他的手上,下命令却要经过高家的手。
按照正常的程序,大将军之位落不到这个苏家少年的头上。
这个不按程序走的旨意,在京城没有实际的含义。
不过……有这个也够了!
看着玉玺盖上的那个大红色的章,顾治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眼波光闪耀。
苏晟换上了一身铠甲走了出来,他身着黑色的衣裳,手上拿着一柄未开窍的剑,养护良好的铠甲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他的头发绑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少年目光坚毅,黑色长靴踏在地上哒哒作响,脸颊上的那一道伤疤更给它平添了两分威严,
顾治把册封将军的旨意塞在了他的手上,两位少年,一一武,惊艳了那个动荡的朝代。
“去吧!”
朝上下腐朽,争权夺利不断。
我辈少年,便要惩奸扶弱,护我山河!
带着这道圣旨,即刻出发。
去带领你的兵马,拿你的剑!
杀向你的敌人!
“苏晟,必不负太子所托!”
苏晟看了顾治一眼,跟着侍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东宫。
他忽然觉得娘亲说的很对,太子若做了他们的皇帝。
大盛,会变得不一样!
苏晟骑上了归日飞快的出了皇宫,他的身后跟着一小队的护卫,他们路过了徐府。
徐府的大门紧紧的闭着!
苏晟看向了他常爬的那堵墙,好像能够透过这堵墙,看到了心上人的嗔痴喜怒。
“将军?咱们得快点走了!”
苏晟敛下了眼眸,他最后看了徐府一眼,像是要把它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回过头,淡然道。
“走吧!”
【丽人……最多两年,等我!】
苏晟马不停蹄,日行500余里,飞速的赶往边疆。
当勤政殿的那群人吵了一天,口干舌燥的时候,才知道太子殿下“先斩后奏”,封了一个护国将军!
面对太子殿下那一张无辜的脸,许多人恨得牙痒痒,甚至有人派了好手前去劫杀。
可苏家那小崽子深谙逃跑之道,一出了京城就像是鱼入深海,很快的就没了踪影。
朝廷上下吵成一团,为了边疆的那三十多万兵马寝食难安,高家更是向太子施压,想要通过实际行动告诉顾治,他如今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关键时候,李家和徐家竟站了出来支持太子,承认那道圣旨的合法性,二家联手,几乎是霸占了整个人集团的声望。
一时之间,尘埃落定!
安国公府
“苏伯,帮我把这东西送到徐府吧。”
安国公夫人关上了手里的盒子,苏伯没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是依稀觉得那应该是一封信。
“悄悄的送去,不要动用咱们府上的人,亲手交到徐家夫人的手上……我怕是又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徐家历代都是纯臣,从不参与朝堂之上的党羽之争,今日却为了他们安国公府站了队。
这么大的情,他们得领!
想到了从前线传来的那个消息,安国公夫人突然发泄似的捏碎了手里的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闭上了眼睛。
徐府
江采儿双手颤抖的看完着手里的信,突然拍的拍桌子,大喝三声。
“好!好哇,他倒是能干的不得了!”
江采儿一度认为,拖着户部不拨银子,克扣边疆的粮食,已经是当今圣上能做到的最能干的事情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当今竟然还能有如此雄心壮志!
叫他一声吉祥物都是委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