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意味着他不仅拥有那份合同的最终解释权,还能够在合理的范围内对条款进行一定的修改,像陈盼这样毫不经验的乙方,只有被他单方面敲诈的份儿。
陈盼像无数的普通社畜一样,在心中将甲方痛骂了一万遍,又皮笑肉不笑道:“得嘞,您说的都有道理,只不过您有一点失算了,我跟于小姐之间是纯洁无暇的姐妹情谊,根本不会逾越。”
她对着江帜舟阴阳怪气的狠狠输出了一番,他一脸平静的听着,最后轻点下颌,意味深长道:“恕我直言,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于小姐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陈盼是真得没有从于小姐的角度考虑过她对自己的心思,当即脑袋宕机了一瞬,眼珠转了好几圈,才又用完美的逻辑说服了自己,并且试图以此将江帜舟一并说服:“她怎么想的不重要,我能躲开不就行了么?”
惹不起躲得起,她又不是没长腿,眼见情况不妙,脚底板抹油也就是了,反正为这事被罚款是万万不可能的。
江帜舟在心中为陈盼的天真暗叹了一声,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话,只专心致志的处理工作,等待着于小姐回来之后,现实给她的毒打。
许是他们俩的碎碎念无形中影响到了于小姐,她在娘家住了没几天就待腻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提着行李箱和大包小包回来了。
密码锁发出被打开的叮咚声的时候,书房里的两个人都还处在茫然中,尤其是陈盼,她眨巴着大眼睛想到,该不会是最近真得变成了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吧?于小姐回一趟娘家,不该多玩几天么?
下一秒,于小姐热情洋溢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了进来,她见门口的鞋柜旁没有拖鞋,猜到陈盼和江帜舟一定是都在家里,一边喊着“云阳,我回来了”,一边快步往书房走来。
江帜舟似笑非笑的用口型对陈盼说到:“验证你的猜测的时候到了。”
陈盼迅速头脑风暴了一番,认为这时候贸然出去,搞不好会被于小姐拉着手诉衷情,那她少说也得道歉江帜舟五百块,于是审时度势之后,决定就坐在电脑后面,靠眼前的桌子当掩护。
“云阳,今天是工作日,你怎么没去上班啊?”于小姐推开书房门,笑容灿烂的出现在了陈盼眼前,她精心打扮过,往书房里一站,就跟绚烂彩虹似的照亮了整个房间。
江帜舟习惯了黑白灰的简约风格,乍一看到她这么元气的打扮,心底又开始醋海翻波。
陈盼抬起脸对着于小姐笑了一下,指着对面的江帜舟解释道:“他感冒还没好,我总不能放着他一个病人在家里不管,你回来的正好,我厨艺堪忧,再给他做两天饭,没病的人也病了。”
此话一出,江帜舟和于小姐心里都是大大的不满意,前者碍于有外人在场,只能是装作专心处理工作,对听到的话充耳不闻,后者则是径直来到陈盼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盼万万没想到自己都躲到办公桌后面了,还能被于小姐给逮住,浑身都是一僵,是想推开她却又不好意思对女孩子这么无礼,所以整个人都陷入迟疑当中,瞧着跟放弃思考了也没差。
江帜舟见状,先是无声的冷笑了一下,然后在于小姐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陈盼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用口型说到:“一万。”
一万块这就没了?陈盼倒吸一口冷气,开始在心里为自己随风而去的一个月工资默哀。
“云阳,你是不知道,我在家里这几天可想你了。”于小姐在家里待得其实挺舒服,几乎有些舍不得走,但她一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江帜舟可以和陈盼独处,便又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待下去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在“冯云阳”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让对方就算不喜欢自己,也至少生出了一点怜惜之意,要是就这么前功尽弃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于小姐是越发的不肯放着陈盼了,拥抱着她又道:“你这几天想我没有。”
这话已经彻底超出朋友的范畴了,江帜舟听得扬眉一笑,而沉浸在损伤中的陈盼则是没有闲情逸致想这么多,她借着站起身来的动作轻轻推开于小姐:“我们有事还是出去说吧,不要在这里打扰帜舟工作。”
在于小姐面前,她自动对江帜舟切换成了最亲昵的称呼,是希望通过强调自己同性恋的身份的办法让于小姐知难而退,千万不要再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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