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对话栏目筹备组。
    几位年轻人从广告部要来全国的企业家的信息，选取企业代表准备采访和对话。
    名单大多是国企大佬，部分民企老板有点瑕疵，比如大多数是营养品公司，有些公司摇摇欲坠，比如史玉竹。
    老老实实深耕发展凤毛麟角。
    “联系甘总了吗？”陈宏伟发问。
    国企老板发言四平八稳，经济对话要想红，必须有锐意进取的企业家，甘笛非常符合，在读大学生创业，又是甘道梁的儿子，具备传奇性。
    商业中心模式火爆出圈。目前和飞鸟洽谈合并事宜，每天长在媒体上的宠儿。
    “甘总办公室拒绝了，因为甘总之前的发言，深居简出了。”
    陈宏伟想尽各种办法，骚扰小崔和白烟松，希望他们提供助力，因为甘笛的论调，焦点访谈已经冷处理。
    陈宏伟私下调查过甘笛，清清白白，都是庸人自扰，飞来和飞鸟的合并有人在背后搅浑水。
    他准备换一种思路，从企业家邀请名单中向下望去，“飞鸟的柴国光会出席下个月的对话吗？”
    年轻人一阵乱翻确认函：“确认。”
    “提前做个访谈，算是预告，让柴国光谈谈合并飞来的前因后果，给这次对话热热身。”
    屋内的同事停下工作，扭头看着陈宏伟：“老大，你这是拱火吧。甘总赔钱出售飞鸟被炒的沸沸扬扬，柴国光在报纸上都登出来，现在马上签约。”
    “咱们过去就算炒冷饭也没意思啊。”
    陈宏伟想想也对，甘笛方面确实很隐忍：“那么先采访飞来公司吧，让飞来拱火飞鸟。”
    年轻人捂着额头：“真让他们来到栏目组打架啊。”
    “注意分寸，录制，后期剪辑把关。别犹豫了，在路上慢慢考虑方案。”陈宏伟鼓舞士气，准备去滨海。
    ……
    “你失算了。”
    夏宛拿着省城的各类经济报刊，头版下方都是柴国光的肥头大耳，满脸堆笑向记者讲述的照片。
    “你随口一说的37%的股份成为他的功绩了。”
    对于国企来说，白嫖到蓄电池技术和生产车间，确实值得大书特书，甘笛关注点没在这方面。
    “签约仪式在明天？”
    夏宛点点头：“我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不想去签约，肯定都是烦人的记者。”
    甘笛：“之前的协议文本传真给周振邦了吗？”
    “细节敲定后让杨佳薇发过去了，周振邦打电话确认。”
    甘笛皱着眉，补贴系统的预警失效，周振邦自从去香江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按理来说自己身边应该有另外一个人监视任务进度和监管是否违反规定。
    他很怀疑，补贴系统和甘道梁之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双方一起失效，周振邦接收自己让利的协议文本却没有任何反对声音。
    再等等，现在的通讯和未来互联网不一样，传递信息需要时间。
    既然系统失效，那就试探一次更大的让利。
    “继续推动和飞鸟的拆分与合并。”
    “除非你变更条款，要不然这份协议我不会签字。”夏宛坚持道。
    “没问题，我会说服柴国光和张鹏远变更股份。”
    种种环境影响，如果甘笛能将新公司吞并，夏宛对于合并持谨慎欢迎态度。
    飞鸟有比飞来更加优越的政商关系和银行后盾，飞鸟作为老牌自行车品牌有一定溢价，双方共同打造电动自行车，有利于减轻飞来的资金流，借鸡下蛋和共同发展。
    红火的商业中心背后是极地人不断输血，贷款不足的情况下，甘笛依旧保持慷慨分红，使得极地人的资金流很紧张，幸好商业中心新品服饰能保持零库存，还有预存费作为压舱石，资金回流很快。
    “我讨厌张鹏远吃定咱们的样子，小动作不断，本来是他有求于我们，却要咱们低三下四开口。”夏宛毫不掩饰对于他的厌恶。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让他们变更条款。”
    夏宛抛个媚眼，这才是她理想中的老板，乖巧听话。
    柴国光非常给面子，仿佛张鹏远的小动作和他无关，派专车从滨海接甘笛一行人来到津门，下榻五星级酒店，欢迎仪式做足。
    柴国光在酒店举行晚宴招待甘笛一行人。
    “甘总，感谢来到省城做客，这次联合我相信一定能给电动自行车带来一股新力量，成为一个符号，一个行业标准。干杯！”
    53度的飞天茅台，甘笛笑呵呵举起酒杯，轻轻抿一口，白酒的辛辣他永远喝不惯，为什么酒桌上谈判，喝点饮料洽谈商务至少头脑清醒点。
    这个年代酒桌上的凶猛，代表谈判桌上的主动。
    甘笛很难撼动大环境，做好自己，无视大家干杯，放下酒杯，柴国光的表情有些尴尬。
    “张总，你脸怎么了？”
    “没事，牙疼肿起来了。”
    甘笛眨眨眼：“张总，怎么还转移了？我记得上次是左脸，现在是右脸肿，多喝热水啊。”
    张鹏远尴尬笑道：“喝酒一样杀菌，这不是舍命陪甘总嘛。”
    张鹏远涵养很好，也是柴国光放心放权的原因。
    他起身道：“甘总，37%的股份让万方和飞鸟很为难，后来谈判很困难，三家总算是达成一致，未来要以飞来马首是瞻。”
    “慢点喝。”甘笛看着张鹏远一饮而尽，光喝酒那行啊，还没吃菜，“其实占比我倒不看重。”
    甘笛夹一口菜，没有回应张鹏远的意思。
    张鹏远举着空杯更加尴尬，甘总在示威，不满飞来仅仅37%的股份。他果然有自己的情报渠道，似乎在告诉我，大家都是明牌。
    要换种玩法。
    他和柴国光知道这次甘笛亲自赶到签约仪式，可能又会有一场风波，或许更改框架协议也有可能，适当让步也要把飞来拿下。
    当然，撕破脸也有办法。
    “传说甘总极少喝酒，看来张某人也难让甘总尽兴。这样吧。”张鹏远阴恻恻的神色一闪而过，依旧保持酒桌上的笑容，他摆放三个酒杯，倒了一斤酒。
    “甘总，夏宛主任当初认为飞来贡献出来蓄电池技术，飞来自行车会严重亏损，想把飞鸟自行车零件配额，转让一些给飞来，而且对于关键的新公司的名称问题，也有其他意见。”
    三两三的玻璃杯，推到甘笛面前，飞天茅台的酱香色晃得甘笛头晕。
    “打开天窗说亮话，万飞确实与飞鸟有关联，自行车行业市场不断萎缩，我们也要寻找出路。但是我认为这是一次双赢的合并，飞鸟的零部件厂的实力和全国直销店，很快能将电动自行车推向全国市场。”
    张鹏远举起一杯酒，双手递到甘笛跟前，神色恭敬：“飞来未来的发展，飞鸟也要有所补偿。”
    “甘总，您喝第一杯，东瀛的自行车配额让30%。”
    “您喝第二杯，欧联体的自行车配额让30%。”
    “您喝第三杯，新公司的名字不再叫飞鸟，让您选择。”
    怎么搞酒桌这一套，这是他不愿意参加会谈的主要原因，侯贵有事没事都想找人喝酒，刘栋也有这个爱好。
    孤家寡人的人设就是这样被打造，我真不能喝啊。
    飞流为什么能在江河投资排行第二，主要因为瑞士人的供货订单。听到转让自行车配额，夏宛跃跃欲试。
    柴国光不断阻拦张鹏远，这种核心事项绝对不能让，飞鸟的利润还不够分润，亏损严重，转型困难，唯独靠着配额生产赖以生存。
    一丝一毫也不能分出去。
    “我喝行吗？”
    夏宛决定为了飞来的未来，不醉不顾。
    “好哇，夏宛主任果然是女中豪杰。”酒桌上让女人喝酒，看甘总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