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杯酒呢，柴总不如代劳，我的要求不变，依旧是5%。”
    “这……”
    甘笛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很难不过多考虑其他状况。
    “先吃菜，等等鹏远嘛，赌注的事一会再说。甘总尝尝驴肉，包你喜欢。”滨海市最年轻的企业家在酒桌上毫无道理的赌注，柴国光需要时间理清思路。
    张鹏远清理干净从外边进来，脸上露出喜色。
    他从东瀛市场上得到消息，东瀛纺织拟出资收购极地公司。
    这种信号释放柴国光为之一振，甘笛毕竟是甘道梁的儿子，东瀛比较惧怕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的甘道梁，这次选择收购极地公司，肯定是有某些他们不得知的信号。
    或许甘道梁已经默许断绝关系，人家千亿富豪肯定不会对等回应，甘笛的倚仗确实不复存在。
    现在是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
    柴国光回到酒桌上笑道：“既然甘总喜欢看喝酒，这三杯我替鹏远干了。”
    他一口气连干三杯，胸口阵阵恶心，为了15%股份强忍住没吐，“甘总，您看？”
    “柴总也是好酒量，这次来省会大开眼界，真是佩服。”甘笛在拟定的协议上轻松签字。
    “将这份协议备份，马上传真给周振邦！”
    夏宛看到甘笛突然严肃应对，似乎事情不像表面上简单，郑重点头。
    柴国光和张鹏远不敢怠慢，在酒店开一间房守着旁边的甘笛，防止提上裤子不认账。
    外边有干部在楼道盯着甘笛的房间门，张鹏远抱着马桶，柴国光扶着洗手池，两个人没吃多少东西，在洗手间里干呕。
    喝进去的辛辣，吐出来一样。
    张鹏远喘口气：“有人盯着，甘笛跑不掉，我已经安排连夜起草协议，如果他反悔，舆论上对他更被动……哇。”
    柴国光：“呕……这是大买卖，先别管省里的态度，只要拿下这份合并协议，你就是飞鸟的功臣。”
    “李希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两人吐了大半夜，喝茶聊天，甘笛戴上睡帽听着两个男人哇哇哇的吐，对身边的夏宛说：“你听听，我说喝酒没好处吧。”
    夏宛翻个白眼，他们是怕你跑了，她转身睡觉。
    双方团队在飞鸟总部审核协议，杨佳薇和夏宛再三沟通，叹口气要求飞来法律团队抓紧审核。
    “飞来公司占比2%，投资一千五百万和蓄电池技术，转入新生的飞鸟公司。”简直是抢劫，律师再三确认。
    “甘总让柴国光和张鹏远喝了七杯白酒，每杯酒5%股份。”夏宛耸耸肩。
    杨佳薇：“？？”
    七杯酒价值几千万，蓄电池的未来赛道已经打开，这其中肯定有上亿的市场，甘总竟然直接放弃。
    难以想象。
    柴国光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邀请的记者早早得知其中八卦，在底下议论纷纷，关注点一直聚焦在甘笛身上。
    他接过协议，迟迟没有下笔。
    任日庆：“甘总，这种协议不能签啊。”
    丁总不在，夏主任不便阻拦，任日庆只好背锅，当然周振邦律师马上赶到省城，他应该会劝阻董事长。
    张鹏远捂着胸口，阵阵恶心，他失去以往风度道：“甘总，要言而有信吧。”
    “稍等会我的律师。”甘笛看看表，“他应该马上到。”
    张鹏远眯缝眼睛，冷哼一声，拖延时间，有草签协议，他看看甘笛能玩出什么花样，就算是心疼投资反悔，也要让他灰溜溜离开。
    签约仪式上，柴国光联系省里主流媒体拍照，这里的记者不给甘笛任何面子，开启闪光灯一阵拍照，杨佳薇的提醒很难管用。
    省城是客场作战。
    周振邦穿着厚实的花西服，如同初次见面一样，自信且潇洒走进门，冲着甘笛眨眨眼睛，象征性查看协议。
    “总部答应了。”
    果然，一旦系统解除限制，甘道梁肯定会答应条款。他不再犹豫，签字生效，和柴国光握手拍照。
    “甘总，你不后悔？”
    柴国光直到协议生效都难以想象，七杯白酒将甘笛的一千五百万和蓄电池技术拿下，违约金高达四千五百万。
    “我说过，我很有钱。未来就交给飞鸟。”甘笛说完带着团队离开，没有接受采访。
    身上的枷锁被打开，甘笛表情却越发严肃。
    省城报纸上全文刊登，柴国光名声大噪。对飞鸟公司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让处于下滑趋势的飞鸟成功迎来再次发展机遇。
    陈宏伟刚下火车，买份省城和滨海日报看完，感叹一声：“甘总的处境很困难啊，白菜价将蓄电池技术卖给飞鸟。”
    “七杯白酒送股份，我是不信。相信我，不要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飞鸟肯定用一些手段。”
    比如栏目组搜集到江河投资在省城恶劣的舆论环境、山寨问题、企业贷款不畅、国外断供，商业中心的火爆也无法掩盖败絮其内。
    “他肯定不会接受经济对话采访。”
    陈宏伟：“这才是机会，有话题、有冲突。不用找甘总，这份协议飞来肯定许多人不满意，咱们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渠道。”
    打擂台要多采访弱势一方，才能激发双方的火气。
    老板阵前挂白旗，飞来的团队充满失望之意，多数对于飞来的未来已经看衰。
    “甘总，实在不好意思，如果飞来出售的话，贷款您看是否需要重新界定一下。”庞经理硬着头皮打电话。
    多方关注合并协议，甘笛最后签字拿到2%股份，使得3000万抵押贷款的抵押物不足以覆盖成本。
    建商银行要抽贷。
    “庞经理，可以抽贷的，不要顾及影响。”
    庞经理听到甘笛正话反说，滨海市风传甘总被省城打压，现在讽刺他不顾大局，唯唯诺诺说了两句话，挂断电话。
    “柴国光最后暗示可以帮咱们化解危机，甘笛却说享受危机时刻。”协议签订，庞大的违约金，关键节点都有时间约束，她想不通甘笛有各种办法可以翻身。
    她通过后视镜看到甘笛淡定的笑容，耐不住性子和最了解董事长的杜元方小声打电话，希望得到将飞来的未来出售的原因。
    “协议既然可以签订，同样可以撕毁，夏主任，你多虑了。”杜元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