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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鹅湖
    这个白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顾禾把洛娜的事儿向范德宝问了。
    “这事你别理!不管是不是战神帮搞的事情,都不归我们中间人管。”
    范德宝果然毫不讲情分,又对拳区有着一重提防:
    “歌舞伎町的人,雅库扎,特别是老派雅库扎,还讲点道义规矩;拳区的人可不讲,那就是一群到处惹人打架的疯狗,连洛娜他们自己都很少去招惹,你就别卷进去了。
    “你先把歌舞伎町混明白了,到时候还没死掉,再关心别的地方。”
    入夜后,霓虹闪耀,老范过去了丽彩,鱼塘提前关店了,清静了下来。
    顾禾与眼巴巴了一天的酒井花青脑对脑接触,让她共感上身排练。
    他不懂电影表演,他是个粗人,真的不明白这一场戏是否需要排练那么多。
    就那么一场简单的戏,她追上去大叫出反派的挑衅话语,被千叶吉布森一枪打死。
    前后还是三句台词:“我今天就要让你感受痛苦!”“怎么可能?”“啊!”
    来来回回这样排了两个小时,她试尽了各种的“个人情感、心理姿势、身体姿势”。
    顾禾累了,枸杞水也撑不住,就结束了这次共感,酒井花青这才颇为满足地走了。
    但他今晚还有一场戏,而且必须要演好,不然自己和洛娜可能都得完蛋。
    “呼。”顾禾提上重新装满了枸杞水的保温杯,往屋厅的沙发坐定下来。
    经过一天的营业和晚上两小时排练,牛郎值已经突破到四档16%了。
    顾禾暂时继续不去兑换数据,看到【分享】的冷却时间已过,点击,联系“鹅”。
    【是否向联系人鹅发动呼叫?】
    是!
    ……
    迷蒙的夜雨柔和了花园大戏院的百变光芒。
    若从高空俯视下去,这座位于花园区繁华闹市中的网格弯顶庞然建筑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华丽泡泡笼罩在地上,又像一个缤纷梦幻的水母。
    那精密的每一块网格,都有一种不同的色彩,不时地闪烁变换,如同天国景象。
    花园大戏院的内部,是仿古希腊剧场式的建造,宽敞的舞台设在正中间,四周是一层层递增至弯顶的观众座席,而在上空,挂有一个巨型的赛思八面屏幕。
    在这里的舞台上,每一天都有舞台剧、音乐剧、歌舞剧等上演。
    前天是《大河》,昨天是《雨夜魅影》。
    而在今晚,上演的则是古典芭蕾舞剧《天鹅湖》。
    布置华美、灯光绚丽的舞台上,舞者们翩翩地跳动,身上舞衣的金属薄片闪闪发亮。
    悠扬的古典音乐响遍戏院,全场座无虚席,都是衣冠楚楚的人们。
    男士身着正装,女士则穿着半正式晚礼服,也有很多男女穿的是和服,以及东土服。
    无论什么肤色与族裔,众人都安静地欣赏着这出经典芭蕾舞剧,动容者不在少数。
    在正对着舞台的第一排贵宾席上,一身白色小礼服的伊丽莎白坐在中间的一个位置。
    而在她的旁边,是这一出《天鹅湖》的编舞者,芭蕾舞大师梅洛迪贝拉,这位姿容优雅的中年女人是一位领舞者职业系的超凡者。
    隔着不远,浅星乐这个伊丽莎白的狂热追求者听闻她要来观剧,也赶过来了。
    老嬷嬷说了,伊丽莎白必须完成一些银行人的活动,这是身为赛思公主的任务。
    虽然是不情愿来的,但此时伊丽莎白也是看得投入,为舞台上杰出的舞者们感到敬佩。
    曾经的她非常喜爱《天鹅湖》,这种王子英雄打败恶魔,拯救公主并走在一起的故事。
    相比绘画、雕塑等造型艺术,她从小就更喜欢舞蹈这种艺术。
    造型艺术有泛滥的意象,可以十分惊人,却难免碎片化。舞蹈则不一样,以不断精进完善的技巧,单凭简单明了的线条,就把稍瞬即逊和突如其来转变为具体的绝对。
    遥想在人类远古时代,舞蹈就已是社会必不可少的事物,每次庆祝和祭祀都需要舞蹈。
    曾经有一段时间,伊丽莎白想过选择“领舞者职业系”,这也是一个主职。
    她也有学过练过芭蕾舞,但好几年没再怎么跳了。
    从她发现自己相比在祭坛旁边欢欣起舞,更喜欢成为祭坛上的英雄。
    而对于《天鹅湖》,她喜欢当英雄齐格费里德,多过当公主奥杰塔。
    这时候,舞台上的几位舞者,一连串的跳跃与旋转,动作从起始到最后都没有丝毫的停顿或差错。他们不是超凡者,却也跳出了让人惊艳的水平。
    “真美。”伊丽莎白轻喃,不由无声地拍掌,知道这有多难,又需要下多大的苦功。
    旁边的梅洛迪贝拉看了看她,轻声惋惜道:“伊丽莎白小姐,你没有出现在舞台上,是件很可惜的事。”
    “老师,我现在连个转圈动作都跳不好了。”伊丽莎白摇头轻笑说。
    梅洛迪贝拉曾经当过伊丽莎白几年的芭蕾舞老师,很清楚这位少女的天赋与先天条件。
    舞蹈不是只靠苦功就能有所成就的领域,杰出的舞者生来就杰出。
    因为一个出众的身体,比什么苦功、悟性都是更大的优势:
    紧致纤细的手臂,优美修长的双腿,精致的线条和美丽的容貌。
    虽然理想的舞者身体还没有一个公认的完美比例,但在梅洛迪贝拉看来,伊丽莎白的身体就是一个理想的标准,不但用于跳芭蕾舞,其它的舞蹈也是。
    而且,她有着怎么运用这具身体的清晰的节奏感。
    伊丽莎白小姐,就是那种得天独厚的人。
    可惜,她没有选择成为一名舞者。
    “普通人会生疏,你是超凡者,不会的。”梅洛迪贝拉说道,“你的肌肉记忆还在。”
    她曾经认为,伊丽莎白小姐因为出身高贵,还是不愿意成为舞台上的人。
    毕竟相比领舞者,食血者完全是另一回事,那也是财阀潜在继承人的权贵之路。
    但有些没想到却又合情合理的,这只白天鹅成了齐格费里德。
    “是啊,伊丽莎白。”浅星乐凑过来讨好道,“好久没见你跳舞了,过几天有个舞会……”
    “嘘,别吵。”伊丽莎白颦眉道,不高兴的神情仿佛是在说:面对这么优美的舞蹈,却不去欣赏,想这说那的,真是个俗人。
    浅星乐连忙噤声下来,把目光重新望向舞台。
    伊丽莎白也是继续看演出,但突然猝不及防的,脑海里就弹出了一个神秘的提示框:
    【控制台呼叫中,将在倒计时结束后强制接通:59秒】
    啊!她顿时面色激动一红,一下子坐不住,也看不下去了,大师的呼唤来了!
    “老师,我失陪一下……”伊丽莎白急忙站起身来,对疑惑的梅洛迪贝拉说了声,就在舞台和首排观众席之间穿过,往通道口那边快步奔去,“我有新感悟!”
    “又有?”浅星乐愣在了座位上。
    梅洛迪贝拉也很意外,通常是领舞者看舞蹈演出有感悟,而不是英雄。
    不过伊丽莎白……与众不同的。
    那边,伊丽莎白奔进了通道口来到后台走廊,对于从小经常来的花园大戏院非常熟悉。
    她没管走廊上的赛思安保人员,直接往距离最近的一个员工小休息间冲去。
    “出去,麻烦大家先出去,谢谢!”
    很快,伊丽莎白把这个小休息间里的莫名的几位员工都赶了出去,关上门,瞧瞧不算宽敞的周围有座椅和工作桌,拉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礼服。
    最后还是选择像一位学生那样站着,这时候只剩不到10秒。
    她念头一动,确定接通!
    周围顿时光影拉扯,她骤然一下神经超速,进入到那个神秘奇异的超维度。
    当各种诡丽的色彩凝滞,如同身处于一片北极光之中,她就看到了。
    一如既往的,景象朦胧,大师端坐在那张巍崇的王座上,手持着那根奥秘权杖。
    “大师!”伊丽莎白激动地叫了声,虽然仅仅过了一周时间,她却是有了那么大的变化。
    这都是源于大师的指引啊。如果她的q级程序选择了追索,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肃然地弯腰鞠了一个躬,感激道:“谢谢您的点化,您让我有了很大改变。”
    与此同时,也是在这个神秘维度。
    来了!这头鹅来了!
    顾禾打量着前面那道的女性身影,光影拉扯闪烁不定,有时拉得她很肥,有时又拉得她很怪,会是艾莱扎卡顿那个恶毒老太婆吗?
    但听她的意思,那个微型黄金经验数据包让她提升了?一个微型包就能提升?
    对方似乎不是高程序者,应该真不是那老太婆……
    一个有钱佬,有那么大的能量,超凡级别不高,那只能是个……富家年轻姑娘。
    鹅的心理画像在他心中更新了,原来是个发着英雄梦的富贵中二吗,这就有些地方说得通了。这就意味着……好事,他更容易忽悠!
    顾禾打定主意,今晚就要弄清楚对方姓甚名谁。
    “我想让你来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他一上来就直接给她一棍,点明了要求:“包括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在想什么。”
    “啊?我吗……”
    伊丽莎白微微一怔,品味着大师这个要求的个中深意……
    她毕竟是个高悟性的人,马上就灵机一动,没错了。
    大师希望听听她的改变,她是获得怎么样的一个新自我。
    她回想着这几天的种种感受,受刚刚的芭蕾剧影响,不由富有诗意地说道:
    “我是一个人,万千普通人之中的一员。生而为人,并不在云端之上,我在这个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我是舞动的尘埃,我是飘落的雨水。”
    “……”
    顾禾靠着沙发背,一口气几乎没上来。
    我有问你这些吗?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才积下的雨水啊?
    时间不多,这种联系前两次都只能维持十来分钟,必须争分夺秒。
    今晚除了要问出对方名字,他可还有其它任务在身。
    “说出你的名字!”
    顾禾先不管对方会怎么想了,先问明白再说,特别强调地道:“就你的名字!正正式式的名字!注册在身份文件上的名字!”
    “啊?”
    看到大师似乎不太满意,伊丽莎白顿时有些紧张,什么意思呢,难道自己刚才悟错了?
    名字?伊丽莎白?伊丽莎白赛思斯特林?
    她张张嘴唇,还是没说出这么肤浅的回答,不对,大师肯定不是这种意思。
    这应该又是一次指导……关于她的名字……
    伊丽莎白颦眉地思索着,骤然间,又是一道灵光闪过,恍然大悟,心有震撼。
    她这才深切地感受到大师这个问题的用意,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