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怀疑是我派人暗杀平阳郡主?”
李牧尘没有压低声音,他故意这么做,为了便是引起他人注意,将此事传入吴王的耳中,使他得意尽情地得意,放松警惕。
他如此大声,也是高士廉没有想到的,这种不能妄下结论的事情,若被宣扬出去,对于大理寺可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殿下误会了,臣只是依章程办事,进行例行询问,并没有说您就是幕后凶手。”高士廉说道。
“那你什么意思?将我带至大理寺询问,可不就是把我列位重点嫌疑罪犯吗?你让本王日后如何见人,如何面对父皇和百官?”
不知李牧尘缘何生那么大的火气,他并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李牧尘做给吴王看的,并非真正的在意如此。
高士廉表示很懵逼,心说,只不过是例行询问,并非在策登记备案,用得着大呼小叫,大惊小怪吗?
“哼,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你们一起又有何妨,走吧!”
高士廉一行人,一脸懵逼的将李牧尘带到了大理寺。
……
与之同时,吴王散朝后并未回府,而是前往了甘露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好消息告诉杨妃。
“父皇震怒,下令高士廉半个月内破案,那浑然不知的李牧尘可是要倒霉了。”吴王得意地说道。
连续数日,他的心情总算舒畅许多,如此多的糟心事,也只有今天是他最为开心的。
杨妃亦同样如此,近日诸事不顺,总算今天没有让她失望,倒是唐王的大发雷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这恰恰称了他们的心意。
“这下好了,只等着大理寺搜查牧王府,将杀人凶器一并搜查出来,到时候,哪怕他李牧尘长着一百张嘴,也是难以辩驳清楚,想要为自己开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杨妃说道。
“不仅如此,高士廉被逼十五日破案,如若不然,父皇拿他开刀,即便他知道凶手不是李牧尘,到时候也一定会拿李牧尘顶包。”
吴王总算聪明一次,知道考虑事情要多转几个弯,不似之前,一根筋,懂得多思考问题,为此杨妃也是为他高兴,如此以来甚好甚妙。
就这个时候,手下之人来报,听到杨妃身边的宫女传来消息:“娘娘,那李牧尘于皇城门外,被大理寺卿高士廉带走了。”
母子二人听闻后,又惊又喜,杨妃迫不及待的问道:“此事可当真?”
“回娘娘的话,便在刚才,好多人都看见了,高士廉亲自押着他前往了大理寺。”宫女说道。
“高士廉就是高士廉,行事如此迅速,身为你父皇的心腹之臣,果然不是盖的,效率之快,出乎你我的想象。”
吴王似是知道些什么,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高士廉只不过是例行询问,暂时并不能判定李牧尘有罪,只有他派人从牧王府搜出凶器才能够坐实他的罪行。”
他的话,杨妃很是赞同,况且那高士廉也并非胡搅蛮缠之人,他向来讲求人赃并获,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是不会将李牧尘视为罪犯。
“此刻高兴确实过早,不过他李牧尘已是在劫难逃,被大理寺顶上,再想要完全撇开关系已经是不可能了。”杨妃说道。
这个时候,吴王又想到了一个令人糟心的问题,难得舒畅片刻,他说道:“朝堂之上,听父皇说,平阳好像并没有完全死透,她至今昏迷不醒,可能命不久矣。”
“什么!平阳没死?怎么可能?!”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杨妃好转的心情再一次来了一个大反转,若真是如此的话,可就真的糟了。
“母妃不必惊慌,听父皇言下之意,莫千雪活的可能性不大,不然的话,他怎会如此震怒生气,父皇倒是挺宠爱那丫头的。”吴王说道。
尽管吴王这般说,可是杨妃依旧不放心,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若她醒来,证明李牧尘是清白的话,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白费。
“不行,平阳昏死未醒,本宫始终寝食难安,真没想到,那死丫头遭受命还真是硬,这么多人前去暗杀,还没有结果了她的性命,属蟑螂的。”
杨妃的话,道出了吴王心中所想,没想到莫千雪的性命如此顽强,这都没有死。
“不如我再派人前去补上一刀,彻底了结了她,母妃意下如何?”吴王说道。
杨妃沉思片刻,断然拒绝了他的做法,道:“万万不可。”
“为什么?”
“一击未果,必然引起汝阳王的戒备,那老家伙肯定在莫千雪房间布下层层防线,再想要成功暗杀,可是比登天还难。”杨妃说道,“不仅如此,若此时莫千雪突然死亡,而李牧尘又身在大理寺,不等于间接帮助他洗脱嫌疑,这种事是万不能做到。”
吴王说道:“辛得母妃点醒,方才是儿臣冲动了。”
“接下来,咱们只有静观其变,倘若莫千雪就此死掉作罢,她若不死,待坐实李牧尘杀手凶手之后再想办法除掉她也为时不晚。”
“可是……她还掌握着咱们的把柄呢?”
杨妃冷笑道:“怕什么?就算她想说,现在也是开不了口,只要咱们派人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保证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李牧尘就没有可能翻身的机会。”
吴王实在佩服自己母妃的心策,她要是男人的话,肯定不止如此,将来的成就一定比自己要强。
“母妃的智慧,儿臣心悦臣服!我这就安排下去,着手后续之事,这一次决不能再让十五弟翻身,彻底的击垮他,那东宫之位便可落入我的手中,哈哈!!”吴王说道。
“儿啊,你一定要夺得太子之位,让后宫那些嫔妃、贵妃娘娘们看看,本宫的儿子才是大唐未来的皇帝,而我才是笑到最后那个人。”
“放心吧,那东宫太子之位舍我其谁,任何想要与我争储之人,他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
杨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心说,这才是她的儿子,那么多年的苦,终于在今天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
大理寺!
李牧尘被带至大理寺大堂,初来到此,被其庄严肃杀地气氛所震慑到,不愧是审问天下重刑犯的地方,果然与普通衙门大堂不同。
因是询问,李牧尘亦并非犯人,无需跪在堂下,可站立平等说话。
“牧王殿下,本官这儿有几个问题想要与你询问,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要为难我们。”高士廉说道,他又以为李牧尘会就此咆哮公堂呢。
“大人请说,本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堂下的他,并没有皇城门前那般激动呐喊,此时他显得很是淡然随意,倒是让高士廉颇为意外,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高士廉奇怪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昨夜平阳郡主遭人暗杀之时,你人身在何方?”
“昨日因在国子监踢了一场蹴鞠比赛,身觉乏累,便是在校中宿舍早早睡下了。”
“是吗?”
李牧尘耸了耸肩,他的动作已经代表了他的回答。
“何人能够证明?”
“睡觉还需什么证明?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宽衣解带这种小事用不着他人下人代劳,而且我实在太过疲累,倒头就睡着了,至于后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如此说来,便是无人能够证明喽?”
“呃……,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需要所谓的证明。”李牧尘说道。
李牧尘回答问题随意淡然,使得高士廉觉得他更是可疑,道:“长安城尽人皆知,你与平阳郡主乃是恋人,如今她躺在病床之上奄奄一息,而不见你有任何的悲伤痛苦,单凭这一点,很难不让本官怀疑你。”
“依大人之意,雪儿病危,我应该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然后找到凶手,将杀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高士廉摇头说道:“本官并非那个意思,只不过现在的你,实在太过于平静淡然,若换常人遭遇亲人被杀一案,他们通常表现皆不会如此。”
“说到底,高大人还是怀疑我杀了雪儿,对吗?”
“仅是合理的怀疑,若殿下是清白的,又何必紧张害怕呢?”高士廉说道。
有时候,甚是李牧尘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为了能够将计划完美的进行下去,李牧尘可以伪装成自己就是凶手,体会凶手被抓后的心境为何?以身临其境的代入感,完美的演绎出来。
此时此刻,李牧尘表现的就是这个样子,他害怕、他紧张,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是戏,如此年轻的“老”戏骨,比之现代娱乐圈一众小鲜肉要强上数倍不止。
“反正本王……没有杀人,大人信不信在你。”李牧尘有些惊慌失措地说话,他的眼神左右飘忽,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狄仁杰带领着搜查人员回来,道:“禀告大人,在牧王府搜出一把沾满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