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顾名思义,由天听命。
二天一流,天命从天而降,施术者会飞跃高空,拔刀从天降下,借助下俯冲之力释放出难以阻挡的力量,若再由阴阳双刀斩出,即便是高山,也可被劈成两片。
宫本健次郎摆出冲天的姿态,身体半蹲着,他握住双刀,脚底跟原地打转半圈,而后怒地瞪地。
嗖!
他的身体化成一道黑影,好似燃放的钻天猴,只是,宫本健次郎的冲天速度更快、更猛、更为迅疾。
愈上高空,他的速度不减反增。
李牧尘抬头仰望天空,仅是目测,宫本健次郎怒而跃起,起跳高度足有二十多米,着实难以想象,此为人力所能达至的高度。
当宫本健次郎纵身起飞冲天至五十米,达到人体的极限之后,他的全部力量早已是蓄力完毕,接住下冲力量,可将他全部力量发挥出百倍不止的效果。
若被击中,纵然是天地都会被斩断撕裂。
从五十米高空落下,普通石子都可造成不可想象的恐怖力量,实在无法臆测,宫本健次郎是否能将李牧尘劈砍成两半。
李牧尘皱着眉头,目光凝视着天空,神色何其的凝重,自知无法正面阻拦他的俯冲可怕力量。
而最为明智的做法,当是避开其锋芒,自己不傻,从如此高空落下,再被阴阳双刀击中,下场只有一个:死!!
宫本健次郎下冲速度极为快速,从远处观望,摩擦空气产生明亮的火光,而他见对方想要躲避,不屑冷哼:“被‘天命’锁定,即便你逃跑至天涯海角,也难以挣脱。”
‘天命’一招,如同被现代的追踪导弹锁定,即便飞天如海,最终还是被锁定击中,无非延长击中的时间。
“想跑?!”
从天而降,五十高米的距离,仅是片刻已是落地锁定李牧尘。
李牧尘低沉到阴寒,如他这般,想要抵挡宫本健次郎的‘天命’之力,既是无可逃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杠。
穆清怡站在一旁,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揪着衣服领角,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为李牧尘着实捏了一把汗。
“混蛋,你若敢死,我可饶不了你。”穆清怡心中暗暗祈福,想要他不要死,不然自己会很生气的。
轰!!
李牧尘双拳紧紧的攥起来,体内气息爆发出空前绝后的强大,灵动的双眸再一次浮现出金色的芒光,熠熠生辉的黄金色瞳孔,那双可洞穿天地万物的眸子,尽是浩然与正气。
双掌同起,施展出圆劲之力,应对宫本健次郎的‘天命’,其刚猛之招数,需得以柔法来抵挡。
刚柔相济,且刚柔又是相克。
古语有云:“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智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天命’一招,乃至刚一路,柔能克刚,但也须视“柔”的功力是否胜‘刚’而定,以宫本健次郎的实力,纵然李牧尘以至柔之术对敌,却也未必能胜。
李牧尘料定结果会是未知,他的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对付天降之物,于他十八掌中却有一招,与之其他招数不同,此招刚中有柔,最适合不过。
尽在思忖之际,李牧尘已是觉得头皮发麻,猛抬头望天,宫本健次郎已是从天而降刺了下来。
危机之刻,李牧尘当即双掌拍了出去,使出一招“六龙回旋”,掌劲破空,分成两股力量,一向外旋,一向内收,形成一个急转的旋涡。
旋涡之中,六条幻化的巨龙快速盘旋飞饶,形成陡然上升的趋势,且趋势力道不减反增。
宫本健次郎杀意陡然升起,心中猛震,径直冲出六龙回旋的旋涡之中,他挥动双臂,双刀释放的可怕光芒正是瓦解六龙盘旋的力量。
嘭嘭嘭!!
剑影刀光之间,李牧尘这招“六龙回旋”大有崩裂之象,六条腾空的巨龙被阴阳双刀交替轮击。
二天一流刀法,加之“天命”一击,力量暴增百倍,李牧尘纵然有着天生神力,亦难阻挡夸大至百倍的强悍力道。
便在这时,宫本健次郎突然高速旋转起来,以己身的旋转力量来抵挡六龙形成的旋涡力量。
阴阳双刀同时释放出咒怨的阴森气芒,使之威力更盛从强,强上加强。
当龙吟之声渐退渐消,李牧尘知道,这招“六龙回旋”根本难以阻挡对手的最后杀招,真不愧是‘圆明派’的创始人。
天命!
这一招果然强悍。
李牧尘自知招数被破,而全部力量寄托其中,如今再想要聚力施展出更为强大的掌法,时间尚且不足,奈何气力也是消耗殆尽。
当然,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既是无招可用,李牧尘用的便是自己这双手,‘生死之战,当以肉搏’,恰是应了开始之初的那句话。
嘭!!
正当这时,宫本健次郎冲破旋涡的束缚,双刀同时向下刺了过来。
“拼了!”
李牧尘闷哼一声,当即张开双臂,十指微微分开,他竟是疯狂到用赤裸的双手去接对手的刀刃。
见此状,穆清怡说道:“他疯了!”
敢用双手接住自己双刀刀刃之人,宫本健次郎自问,他纵横一声,无论东瀛还是大唐,无人敢这么做,李牧尘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二天一流,天命!斩!!”
宫本健次郎突刺的一瞬间,瞬时张开双臂,手持刀刃,向内挥砍,好似张开的剪刀,快速合拢的一刹那。
李牧尘眼神一怔,当即用手掌迎着他的双刃。
嘶!嘶!!
他的手,在触碰到刀刃的一刹那,瞬间握住,采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以到达消殆‘天命’霸道力量的效果。
“啊!!!”
李牧尘发出撕裂呐喊的声音,被双刃划破皮肉,崩裂而出的血液,四溅飞起。
阴阳柔和,李牧尘施展太极之道,用手掌紧握住他的双刃,不待对方了落地,将他高举过头顶,施展太极之中最为经典的路数。
以柔克刚,以快打慢。
四两拨弄千万斤,纵然你的力量可劈开山岳,甚至时空,可若刚猛之力击打水面或是软物之上,以顺从之意散掉他的力量。
这种道理,犹如拳击选手,击打在海绵之上,既是他可一拳毁灭对手,可海绵的柔软能够瞬间散掉他的全部力量。
宛若石沉大海,顿时消失于无形。
‘天命’之力,聚集了宫本健次郎近乎全部的力量,被李牧尘用赤裸的双手,于空中牵着挥动挥舞,尽在一盏茶的功夫,力量近乎被消掉一半。
宫本健次郎纵横东瀛十几载,还从未遇见过此等路数,不仅双手接白刃,而且使出莫名的鬼蜮技法,正在逐渐化解自己的力量。
当然,这个过程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危险重重。
李牧尘以‘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换取而来的待见,便是那双鲜血淋漓的手,被刀刃刺破,甚至连骨头都要断掉一般。
不被斩断十指已然是万幸中的万幸。
当“天命”逼近,李牧尘双手应白刃,当他触及到刀刃的一刹那,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仿佛刻印在脑海中的动作。
动作先于意识,根本无需思考而做出防御庇护措施。
而当李牧尘回身之时,他施展的太极已的行至大半。
奈何如此,宫本健次郎的力量已然庞大的可怕,被卸掉九成力道,仅剩一分力量。尽管是一分力量,足可以毁掉一个人。
嘶!!
卸掉九分,独留一分,然而足矣。
李牧尘最终抗下了‘天命’的一分力道,最终他被释放的剑气所伤,模样何其惨烈悲壮。
不愧是必杀之招数,若是十分全中,李牧尘必死无疑,任何之中,根本无法抵挡宫本健次郎的全部力量。
也正是凭借此招,宫本健次郎纵横东瀛,可谓是难觅敌手。他从不施展“二天一流,天命”,只因无人可能抵挡,出必见血,见血必然伴随着死亡。
宫本健次郎震骇不已,他的身体在颤动,而非害怕,是他的“天命”一招被那位少年抵挡下来了。
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他死死地凝望着李牧尘,宫本健次郎看着眼前这位褴褛不堪,浑身尽是伤痕,流淌而出的血近乎覆盖他的全部。
除了那双闪烁灵动的眸子,李牧尘就好像从血池之中爬出来一般,全身透着一股子死亡的味道。
只见他耷拉着脑袋,身子骨微微躬起来,双臂自然下垂,竟然没有倒地趴下。
穆清怡紧张到不行,她以为李牧尘必死无疑,将死之局,真的出现了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任谁都不可能想到如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他,浑身是血,定眼一瞧,李牧尘血管爆裂,十根手指皮肉翻烂,露出了沾了血的白骨,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地面。
他的呼吸极其微弱,若是聆听,尚可听到一丝喘息的气力,近乎死亡的边缘。
“我……还没有……”
说完之后,李牧尘‘噗通’一声倒地,没了动静。
李牧尘抵挡了“天命”一招,却也耗尽全部力量,最终倒地昏厥,尚有一丝气息存在,然而已是没有了再战的力量。
生死之战,决定胜负的唯一标准就是其中一人倒下,无再战之力。
结果已是无需多言,宫本健次郎,胜出!
尽管如此,宫本健次郎虽未倒地,却也力竭,施展二天一流最后杀招,若是不能取胜,等待的结果只有一个。
死亡!!
他纵横东瀛,无人可抵挡“天命”杀招,李牧尘抵挡下来,然而,后果则是他的半死半活,距离死亡只有一步。
“可怕的少年,可惜你输了!!”
宫本健次郎震骇不假,对于李牧尘更是刮目相看,不死尚活,李牧尘赢了自己,却输了战斗。
宫本健次郎勉强用阴阳双刀支撑住身体,一步步向他走去,他缓步前行,走路亦步亦趋,左摇右摆,如今他能稳住重心不倒,着实不易。
他心中有着执念,宫本健次郎一定要亲手终结李牧尘,也算作对于对手最大的尊敬,他心中秉持的武士道精神。
仅是数米的距离,他足足走了近乎半盏茶的时间。
最后,宫本健次郎长呼一口气,俯视着脚下的李牧尘,他全身都是血,皮肉绽开,其状着实惨不忍睹。
“哎!!如此天才少年,折煞鄙人手中着实可惜,若你我是知己好友,鄙人定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可惜你是唐人。”
宫本健次郎自言自语,明知对方不会回应他的话,但还是想要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当他的话音落罢,手中的双刀已是平举胸前,道:“少年,再见了!!”
不待他的双刀的落下,一把冰冷的寒刃落在宫本健次郎左肩,直逼他的喉咙。
“生死博弈,可是从不在乎公平性,你似乎忘记了还有我!”
穆清怡站在他的背后,神色凝寒,一把长刃已是架在他的肩膀,距离脖颈尽是半寸。
穆清怡冷言道:“你若敢杀他,我倒是不介意先杀了你!!”
宫本健次郎面对威胁,巍然不惧,他嘴角冷扬,道:“杀了我,你们也跑不了,大不了是同归于尽,二赔一的赔率,是我赚了。”
漫山遍野皆被东瀛把手,而如今,穆清怡早已是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只身一人想要逃离都有难度,何况李牧尘已是将死之人。
“拉着一位东瀛国的宗门大师陪葬,用我二人的性命,到底孰赔孰赚,你心里最清楚,无需我再多说什么吧。”穆清怡冷笑道。
宫本健次郎说道:“或许如你所言,可是……那位少年未来的成就定是远超于我,此等天才,如若早夭,不知是谁的损失更大?”
此话不假,今此他的价值,不值得宫本健次郎一命换命。然而,五年后、十年后,或许更短时间,李牧尘超越他只是时间问题。
能够帮助东瀛除掉一位潜在的可怕敌人,哪怕牺牲也是值得。
能够看到未来,而不被短浅的目光所局限,正因如此,宫本健次郎一步步走来,总是能够料定先机。
“那又如何?!拉着垫背的总是胜过让你苟活。”
穆清怡说出这种话,必然是抱着必死之心,陵山被东瀛人包围,今日想要活着离开已是梦话,能杀一个是一个。
“哈哈!!真是个泼辣的女子,都说你们唐朝女子温婉贤淑,娇媚动人,如今来看,传言果不可信。”
“对待朋友,我们大唐女子自然是温柔待之;可若是敌人,我大唐女子皆可化身巾帼英雄,可为国家赴汤蹈火,上阵杀敌。”
“杀敌?就凭你们女人的三脚猫功夫吗?”宫本健次郎故意嘲讽她说。
“那便让你尝一尝我们女人的厉害,去死吧!!”
穆清怡手腕轻转,剑刃爆发出凛然寒气,她的实力也是不弱,如今取他性命算不得难事。
便在此刻,当穆清怡划破他喉咙的一刹那。
突然!
消失的鬼面男子再次出现,他的诡异身影,来去如风,瞬时出现在穆清怡背后,一掌拍在她的后腰。
突遭外力袭击,这是穆清怡始料未及的,手中的剑飞了出去,使得宫本健次郎的威胁瞬间解除。
“是你?!”
鬼面男未用尽全力,如若全力尽出,哪怕是宫本健次郎也是难以招架,他的修为,即便李牧尘全盛时期,和宫本健次郎二人联手,怕是难以伤及他的分毫。
“真是大大咧咧的女子,老祖宗的话难道都忘记了不成?”
“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宫本健次郎对于这则谚语略有耳闻,炎夏文化博大精深,非一日之功可能参悟领略。
穆清怡被击倒在地,倒在李牧尘身旁。
宫本健次郎看着她,及身旁的李牧尘,道:“你们唐人不都是喜欢交代临终遗言吗?于炎夏地界,入乡随俗,说出你们的最后遗言?”
穆清怡怒视着他们两个,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既是无话,那就再见!!”
宫本健次郎欲杀了她,被鬼面男子从指尖射出一道光芒,击在他的手腕上,将他手中的刀打飞。
宫本健次郎不悦地看着鬼面男,说道:“你做什么?”
鬼面男出手阻止,不知其意为何,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我说过要杀了他们吗?”鬼面男厉声喝道,对于东瀛人,他可无需用柔善的言语讨好他们的欢心。
反而,东瀛人要时刻顺从他的心意。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出其他可怕的事情。
“难道还要留此祸害,一旦由他羽翼丰满,即便是你也难是他的对手。”宫本健次郎说道。
鬼面冷哼:“需要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
从他们二人的对话,穆清怡甚是不解,他们两个应是朋友才是,为何鬼面男子说话如此强横,莫不是宫本健次郎是他的属下。
鬼面男的话,宫本健次郎又恨又气,他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使得自己很是恼火。
奈何其深不可测的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奈只得听他使唤摆布。
宫本健次郎隐藏在面具下的恶毒表情难以用言语表述,他狠的颤动,尽可能的压制怒火,做出请的姿势。
“本尊今日不杀你们,本不是因为你们不该死,而是让东瀛人看着我们内斗是对国家颜面的抹黑。”鬼面男说道,“至于你们的命,日后自有人来取,带着他赶紧离开,否则,本尊可不敢保证是否反悔。”
穆清怡不知鬼面人是谁?对他也不了解,但总觉他不坏,至少他能够为了民族大义而抛弃个人情感。
单凭这一点,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穆清怡背起李牧尘踉跄的离开,东瀛人想要阻拦,鬼面男尽是撇了一眼,无形的可怕威压随之扩散开来。
强大威压,使得东瀛人无不害怕颤动。
他们的目光锁定在宫本健次郎身上,身为他们的直接头领,只要他点头才能放他们离开。
只见宫本健次郎不情愿的摆了摆手,东瀛人才是放他们离开。
……
穆清怡带着李牧尘离开后。
鬼面男子看了一眼古墓尽头,说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炎夏大地,滚回你们的岛上。”
宫本健次郎知道他会这么说,如今自己伤重,已无再战之力,想要独吞古墓宝藏已是没有可能,如今只能乖乖拿着自己应得的酬劳离开。
可是……
“放下!”鬼面男子怒道。
宫本健次郎自知不好,定是鬼面男子反悔,他想要独吞,当即怒道:“你什么意思?”
“东瀛人不怪你们听不懂炎夏语言,那本尊勉为其难的再说一遍。”
“带你的人,滚回海上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鬼面男以命令的口吻,而非请求的语气。
“混蛋!!”
宫本健次郎用东瀛话骂了一句。
鬼面男可是不是白痴,精通东瀛语言的他听出对方的愤怒。
“你想要反悔耍赖?”
鬼面男蔑视道:“反悔又如何?耍赖又怎样?此乃我大唐的地界,容许你们东瀛人站在此地已是天大的恩赦,在本尊还未大开杀戒之前,赶紧滚!”
“你们炎夏人果然是无耻的小人。”
鬼面人说道:“哼!宵小之辈也敢污蔑大唐,在我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古墓便是你们的埋骨之所。”
宫本健次郎又何尝不是想要独吞宝藏,只不过是他没有这个本事,鬼面人实力为尊,对方奈何不得他。
“古墓乃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打开的,就算无功,也应拿到自己的报酬。”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这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
“功劳?你们用唐人的性命的试探所有机关,一条条炎夏的人命埋葬于此,竟敢与本尊邀功?!滚!!”
鬼面男子不想多谢什么,他没有义务和东瀛人解释什么,这种犄角旮旯走出来的地方,活该被人压制。
宫本健次郎心有不甘,却是不敢撕破脸皮,毕竟对方的实力太过可怕。
“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