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杀亲王,那可是诛灭十族的大罪,皇族子弟也敢肆意乱杀?等同跟整个大唐帝国宣战!此等罪名一旦查实,死无葬身之地或许是最轻的惩罚。
“牧王乃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将其诛杀在外,万一陛下下令彻查,一旦暴露行踪,吾等多年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堂内大臣纷纷点头赞同,他们万没有想到,吴王竟是疯狂到这种地步,李牧尘可是他的亲弟弟啊,纵然古今历史上不乏兄弟相残,可当他们真正遇到此事,心里面还是觉得猛地一颤,不免有些惶恐害怕。
更何况李牧尘不再是当初那位废物王爷,而今乃是朝堂炙手可热的七珠亲王,比之吴王还要更受欢迎。
瞧见堂下一个个害怕的样子,引得吴王颇为不悦,他很少不高兴地说:“你们这群胆小怕事的狗奴才,让你们动手杀了李牧尘,又没让你们亲自动手,烂泥扶不上墙。”
实在忍不住怒斥这群胆小的臣子,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到了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想让人不觉恼火都难。
“殿下,而非我等老臣们害怕,只是此事一旦不成功,李牧尘将刺杀的事情告知陛下的话,你我等人皆要吃不了兜着走。”有人将他们心中的顾虑说出来,确是如此,暗杀亲王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不成功便成仁。
“是啊殿下,他若不死,我们必定跟着遭殃。”
只见吴王李恪扫视堂下,见着他们皆赞同方才之言,对于一件事不能百分百做到的事情,他们心中始终会觉得捣鼓犯难,一招不慎,不是满盘皆输,而是满门抄斩。
但是,李恪就跟一个疯狂的疯子,想到李牧尘曾经给他带来的侮辱,他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扒皮抽筋,对于众大臣的谏言根本不放在眼里,准确地说,他拒绝了所有人的言论。
“区区一个李牧尘,杀了他又有何妨?而今本王的做法不是是效仿当年父皇的行为,他诛杀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弟弟,最终才成就了今日的无上光荣。所以说,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心必须要狠毒无情。”吴王说道。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本王心意已决,李牧尘非死不可,再有几日他便会折返长安,必须在他进入长安之前杀死。诸位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吴王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堂之中,他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还有人想说些什么,被他用犀利的眼神怒瞪回去,无奈咂嘴作罢。
“最后,本王还有一句话要说,李牧尘可以返回长安,但可以是他的肉体,而命必须给留在外面。”
吴王下了最后通牒,他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李牧尘必须死,否则死的便是他们。
为了活命,他们当然会全力以赴,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将李牧尘诛杀在长安之外。具体细节的事情,吴王便不再过问,他想要的只有结果,至于过程该如何处理,便不再他的“权限”当中。
……
皇城!
唐王将心腹老臣召集太极宫内,近日,吴王李恪总是与他唱反调,若是忠义谏言,他可能会虚心接受,可吴王李恪处处排挤他人,好在唐王还没有死,身体日渐削弱,却无大碍,仍可当朝执行。
否则,他着实不敢相信,李恪是否会做出其他更加过分的事情。
对于他的容忍,李世民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任由其猖狂下去,再过两年,自己的身体真的不行了,那逆子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魏大人等人已经在殿外恭候,是否将其请如殿内?”钱德发躬着身子,先行进殿禀告,不敢坏了规矩。
唐王的手扶着额头,此时的他正是愁恼的很,被李恪那逆子气的险些旧病复发。
他已经没了多余的心力说话,仅是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其他的话。钱德发会意之后,将魏百策等人请进殿内,自己则是退下,跟了唐王一辈子,钱德发自然有着他存活的门道。
见到唐王,他们行礼之后,分别各自就坐。
这是唐王睁开眼睛,看着在座之人,脸上有些许憔悴和疲惫。
房玄龄问道:“陛下,瞧您面色微白,是否身体有恙,要不传唤太医诊断先?”
“房兄,陛下那里是身体有恙,陛下得的是心病,心病可非药物所能医治,需得令寻良方才是。”魏百策说道,要不然说他是老狐狸,一语道破其中内涵。
唐王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朕的身体并无大碍,没必要传唤太医院,今日将你们诸位叫来,便是有要事相商。”
他们几人拱手,摆出洗耳恭听地姿势,聆听唐王的“教诲”,在规矩繁琐的古代,君臣之礼是无可缺少的。
“各位也都看到了,今日早朝之上,李恪那逆子愈发目中无人,三番两次的顶撞于朕,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着实令人恼火。”身为当权者,被自己的儿子瞧不起,于人前顶撞,在古代那可是大不敬之罪,需要承受严厉的惩罚。
“近来,吴王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过分,我等都是看在眼中。”高士廉说道,他乃吏部尚书,更是唐王的左膀右臂,为人低调内敛,连他都说出这种话,在其他人眼中,一定到达了憎恶的地步。
“自从牧王离开长安,没有了人能够制约吴王,所以他才更加肆无忌惮,嚣张跋扈,久而久之,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房玄龄说道。
“恐怕不仅如此吧?”魏百策眯着眼,外人都称他是‘老狐狸’,这个称谓可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能够看到别人看到的地方,是他最大的过人之处。
唐王神情一提,问道:“此话何意?”
“如果仅是牧王离开长安才使得吴王性情大变,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我想真正的原因不仅仅是牧王的离开吧。”
“老狐狸,你就卖弄玄关,知道你老奸巨猾,快些与大家说来。”唐王骂道,每次都是这样,好像是在摆弄他的文采似的。
“”
魏百策耸肩,瞧他们满是好奇的样子,便是省去废话,直接说道:“吴王之所以如此,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权利。”
“权利?这话何解?”
“远处尚且不论,如今的朝堂,六部已经有四部归入他的麾下,除却高大人的吏部、牧王的户部;再者,便是他暗中勾结党羽,扩充自己的实力,朝堂上拥护他的人占据多数,使得他的权利空前的强大,比之陛下只差不多,归根结底,一切的源头便在于此。”魏百策说道。
唐王他们细思之下,确有道理,如今的吴王,大权在握,就连唐王手下的可用之人,也被他挖走。
“吴王正在一步步架空陛下,如今尚未羽翼丰满,他不敢明言与您对呛,他日一旦成了气候,必然会成为一块心病大患。”
最后这句话,不用魏百策提醒,唐王也料想得到结局。
“百策,那接下来可如何是好?”唐王问道。
“不知陛下身边的可用之人还有多少?”魏百策反问。
“羽林军大统领李旋、兵马大元帅薛仁贵,以及莫敢当。”
魏百策轻轻捋动着胡须,说道:“陛下方才说的三人,皆是手持兵马之人,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薛大统领和莫大统领已经离开长安,纵然长安有难,远水也难解近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王听出了另一层弦外之音,他岂不知薛仁贵和莫敢当在外行军打仗,可真正用到他们,只有长安发生内乱,也就是说,吴王造反。
“陛下不要着急,方才只不过是臣做的最坏打算,凡事都要往好了讲不是?”魏百策笑着说道。
“废话真多,你的办法是什么?”唐王问道。
“陛下还真是糊涂了,可曾忘记了长安城内还隐藏着一位‘绝世高手’,他深藏不露,隐于朝野之中,又潜藏民间之中。”
经他提醒,唐王忽地记起来了,说道:“你是说程知节?!”
“然也,然也。”
程知节,他可是一位福将,在唐军之中的威望颇高,而且朝堂之上不少人都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只要他出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手中还藏有“秘密武器”,这件秘密武器才是取胜的关键。
“这老家伙,整日醉情于养活种草,日子过得真是滋润,每日吃酒吃肉,活得跟个神仙似的,哪怕让朕享受一日他的时间也是好的,羡煞多少旁人。”唐王说道。
“朕这就下旨,把老家伙请出山。”
魏百策阻止道:“不可!”
“为什么?”
“这种事情需要顺其自然,而且想要程知节真正的出山,还差一个人的帮忙。”魏百策说道。
“谁?”
只听魏百策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正在归来途中的牧王殿下。”
“牧王?!他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