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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strong☆、0848_认出
    伪装过了的闵仑走到我面前,先开口:“文匕。道友和灵兽怎么称呼?”
    你这假名起的……好吧,这方面我也没资格鄙视你。
    其实知道他是谁后再来比较的话,闵仑的外表伪装很粗糙,也就是头发乱糟糟、弄了个大胡子、衣服挺落魄、声音有种长时间缺水后的沙哑感,其他没有任何调整,就生生让个不到二十的青年变成了能有四十的大叔。不修边幅真是颜值的大杀器。
    我:“姜冀,这是我的灵兽大毛。”
    我俩对视,闵仑做了个‘二’的口型,接着立刻问:“一起?”
    我:“……好。”为什么你的确认暗号要选择‘二’呢?……嗯,比‘美’好。不过重点是,你为什么能认出我来?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跟闵仑其实没什么交情,只是我单方面观察过他一段时间。闵仑是一个非常专注的剑修,以他的灵根,能在二十岁之前筑基,没有绝对坚定的意志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筑基之后他的修为提升更加吃力,但即使如此,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落后于云霞宗同年龄段的平均修为,可想而知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所以,闵仑应该是没有闲心来观察我的。我现在外表变化又这么大,他怎么能隔那么远就认出是我,而且是非常肯定地认出,以至于立刻就跟原队友拆伙来跟我组队了?
    在马填等人的视线范围内不方便问,我等到和闵仑一起走进烈厄森林后,启用了声音隔离法器,才向他寻求答疑解惑,我相信,闵仑肯定不会像长辈们那样握着答案不给我。
    ☆、0849_答案
    闵仑也不负我期待的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一眼看到就觉得像,观察了一下你和马填的交谈过程以及猫的姿态后,就确定了。”
    我:“猫的姿态?”毛球可还伪装了修为的……虽然你可能根本不知道它原本是什么修为。
    闵仑:“非常黏你,对外人很警惕但没有明显的攻击性,每一个姿态都非常配合你的动作,是在你出手时可以第一时间对你进行辅助的准备姿态。”
    我:“很多驭兽师的灵兽也是如此吧?”
    闵仑:“散修驭兽师的灵兽大多很独立,基本不黏人,战斗时也是合作,而不会有明显的辅助位。”
    我:“那也只能说明我是门派弟子伪装成散修的。”
    闵仑:“门派是云霞宗。”
    啊,对,比起闵仑来,我是完完全全在云霞宗修炼到现在的,身上云霞宗的气质比他还盛。虽然我依然不知道云霞宗的气质是什么,但是同门弟子、相熟门派之间,都很容易辨识出这份气质,更像是一种直觉了。云霞宗内灵兽是猫的男性剑修,好像是只有我没错。
    猜测到是我后,再结合其他条件进行印证,比如我的假名,就比较容易确定了。
    觉得自己想通了,我便放下这个问题,转而问起闵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跟散修们组了队。
    我:“也是任务吗?”
    闵仑:“任务?不,我只是听说了前段时间烈厄森林的热闹,过来看看,正好马填好像知道些什么,我就暂时跟他一起了。不过,马填一直遮遮掩掩,拿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情报吊着我,然后又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森林外面徘徊了好几天。我提了几次他却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进入森林,也不肯解释原因。就算二公子不出现,我也准备今天或者明天就跟他们分道扬镳的。”
    我:“徘徊在外面,还好几天……也许他真知道些什么,是有目的地在等待。”
    闵仑:“可能,但显然他并没有分享的打算。”
    ☆、0850_狂热
    闵仑:“我从马填那里得知,引发异象的被散修们称为烈厄果的东西,要找到纯靠灵力不行,地毯式搜索也不行。烈厄果被烈厄森林所保护隐藏着,要找出它必须先得到烈厄森林的认可。”
    我:“认可是指?”
    闵仑:“不清楚,不过我看马填似乎胸有成竹,我猜测,跟那两个丹修有关,而那两个筑基初期的剑修……我不确定,我只是怀疑,可能马填想用献祭的方式。我加入他们之前,那两个初期和丹修就已经是马填的队员了。从他们的谈话中判断,在那两个初期的剑修加入前,两个丹修就已经跟马填组了队,并且达成了某种协议。两个丹修似乎非常笃定她们能够用烈厄果炼制出丹药。至于她们的炼丹实力,我用一颗驻颜丹试探,她们对这颗只能将容貌保持十年的驻颜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甚至于是狂热,马填也是,两个初期剑修却兴趣缺缺。”
    我纳闷地忍不住歪楼:“你随身带驻颜丹?”
    这玩意凡人和一些修为上不去的修士喜欢,可毕竟只是挽留外表青春的东西,稍有些气性的修士都更愿意用提升修为的方式来实在地挽救青春。
    驻颜丹,顾名思义,只是保持当前的容貌而已,又不能让人变年轻。正值青春的人理解不了衰老的恐惧,不会想到去用驻颜丹,就算想到了也舍不得花大价钱去弄到手——美容品在同层次物品中一向算奢侈品,高价货——而等到恐惧容颜老去时,他们又更喜欢返老还童的丹药,所以驻颜丹比较鸡肋,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有市场的,是凡人界流通比较广的丹药之一。有部分女士为了一颗驻颜丹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因为有返老还童作用的丹药基本不流入凡人界,就算偶尔有,大部分凡人也承受不起药力,驻颜丹相对比较安全。
    作为能在凡人界流通且流通频率并不算太低的丹药,可想而知驻颜丹在修真界真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东西,更何况是只保持容貌十年的药力,对比筑基修士平均四百年的寿命,这玩意吃了跟没吃似的,而且还要费劲排出丹毒,真的不如安安生生好好修炼来得划算。
    所以能引起筑基修士的狂热简直难以理解,但我还是更惊讶闵仑的随身携带。
    闵仑面对我的惊讶很淡定:“不久前在拍卖会时为了糊弄人而拍下的。”
    拍卖会啊……听起来似乎挺有意思的,我还没去过呢。
    闵仑:“那种小型且低层次的拍卖会并不有趣,反而很乱、很吵,容易出事故,拍卖的物品也很糟,参与拍卖的双方还经常会违规。二公子要去的话,建议去大型且正规的拍卖会。”
    “……”我把加大号的毛球提到了怀中抱住,绕开这个话题,再问,“他们的狂热表现在哪方面?是想要吃下驻颜丹,还是想要研究,或者是其他什么?”
    ☆、0851_丹毒
    闵仑:“不好说,他们口头上表示并不稀罕,两位丹修说她们自己就能炼制。我不太了解丹修,驻颜丹是练气巅峰和筑基初期能炼制的吗?”
    我:“能。我没看到那颗驻颜丹不好下定论,但是只从效果来说,十年,云霞宗练气中期就能比较稳定地炼制出来了,只是丹毒会很重。”
    闵仑:“我那颗是下品。”
    那就是丹毒不轻,确实是练气期程度的丹药。
    很多丹药都有丹毒,下中上极品划分的一个重要依据就是丹毒程度,极品几乎没有丹毒,下品的丹毒必须在服丹后及时炼化排出,否则比如说内服伤药,伤倒是治好了,丹毒却爆发了,一样是个死。
    比起药效来,丹毒一向是丹修们更慎重对待的课题。也所以,作为少数完全没有丹毒的内服丹药之一的辟谷丹,虽然只有筑基期及以下修士才需要服用、虽然练气期丹修就能炼制,但哪怕是化神丹修也一样会时不时炼制一二,就因为它在丹毒方面太有研究价值了。
    除非炼制出错,把辟谷丹炼制成了其他玩意,否则辟谷丹肯定没有丹毒——原材料有毒的另算,而且原材料的毒性也不归到丹毒里。
    辟谷丹的下中上极品划分的是耐饿程度,一天不饿、一周不饿、一个月不饿等。
    练气期拿炼制辟谷丹试手,只要没有违反丹方,那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成不了丹,炼出一堆糊糊,除开烧焦的部分外,吃还是可以吃的,不管味道好不好、顶不顶饿吧,反正吃不死人。
    不过也不需要谈丹毒而色变,凡人拿丹毒没办法只能任由其在自己体内不断累加和指望丹毒被身体自然排到体外,所以凡人不能服用太多丹药,但修士在修炼过程中本来就有排毒效果,再加上一些针对性的运转灵力方式,或者专业的功法,更能极大地提升排毒速度和效果,所以对修士来说,将丹毒排干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修士只要别一次性嗑药太多,没什么后遗症的,不然也不会有嗑药流的存在了。
    ☆、0852_驻颜丹
    我:“下品驻颜丹,筑基初期的丹修有能力炼制出来,那么他们狂热的就不会是驻颜丹本身……你刚才送他们的那瓶丹药该不会就是驻颜丹吧?”
    闵仑:“就是。”
    我:“……你就不担心你手上那颗驻颜丹有什么特殊之处,有助于找到烈厄果的?”
    闵仑:“在注意到他们的狂热后我就研究过那颗驻颜丹了,但我在丹药方面了解太少,基本没有收获。我记录下了一些数据,二公子你看看。”
    他将一枚玉简交给了我,我毫不客气就将玉简内的数据读完,一边将玉简还给他,一边就已经有了结论——主要是闵仑记录下的数据有限,没多少分析的余地,他说他不擅长丹药确实不是谦虚之词,真是个实在人。
    我:“从这些数据来看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对驻颜丹表现出狂热时,亲手接触那颗驻颜丹了吗?还是你拿着,他们看而已?”
    闵仑:“他们只是看,甚至光看都没看出那是驻颜丹,还是我介绍之后他们才知道并立刻表现出狂热的。”
    我:“没有上手验证?”
    闵仑:“完全没有。你是想说,他们并不是狂热那颗驻颜丹,而是在驻颜丹的提示下,找到了利用烈厄果的方法?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之后他们对我就非常热情,并多次明示暗示让我将驻颜丹交给那两个丹修,借口有‘讨好丹修以获得更长远的利益’‘让丹修对驻颜丹进行改造以提高效用’等。”
    我:“以驻颜丹整体为材料可实现完美炼制烈厄果?或者驻颜丹能作为烈厄果的保存材料?再或者驻颜丹有助于找到烈厄果?又或者拆解驻颜丹能对烈厄果的找寻或炼制产生助益?”
    闵仑打断了我的无限脑补,说:“我对丹药真的不太了解,所以也猜不出他们会怎么利用驻颜丹,但既然驻颜丹是连练气期都能炼制的丹药,他们可能手上已经有新炼成的驻颜丹了。在我给他们看过驻颜丹后,他们炼过丹,说是为了应对烈厄森林中的危险而准备的丹药,不过我确定不是疗伤药,是不是驻颜丹我就不清楚了,外表长得跟我手上的驻颜丹不像,但他们不肯让我碰,所以我觉得,有可能是伪装后的驻颜丹。”
    我:“这倒不一定。驻颜丹就灵力、控制力、理论理解方面来说,是练气期就可以炼制的没错,但它炼制的容错率比较小,而且原材料在练气期丹药中算是比较贵的,没有门派支持的话,筑基初期很难弄到足够的材料,更难刷熟练度保证炼制成功。我想你跟他们在一起最多只有几天吧?”
    闵仑点头。
    我:“几天时间,如果事先没有准备,连凑够驻颜丹的原材料都很难办到。要是驻颜丹好炼制,也不会在凡人界炒到那么高的价码还有价无市了。普通的散修练气期包括筑基初期,能炼制驻颜丹,但有极高的失败率,也就是要损耗大量材料,基本不可能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几天就炼制出来。”
    ☆、0853_看图猜
    闵仑:“所以他们炼制的根本就不是驻颜丹,而是跟驻颜丹有一定相似但简单得多的丹药?二公子稍等。”
    片刻后,闵仑又将刚才那枚玉简递给了我,这次里面添加了他看到的马填他们炼制出的丹药。
    ……但只有外观。
    丹药这个东西吧,光看外观其实是很难判断品种的,因为大部分都是圆溜溜然后深浅不同的褐色、棕色,而那不同的深浅并不反应丹药的种类,更多的是反应丹药的火候、纯度,有时也会反应原材料。
    倒也有一些颜色、形状比较奇葩的丹药,但那很多都是灵光一闪性质的产物。越是普及的、历史悠久的、多次改良的丹药,其外表就越不起眼。
    从闵仑给出的丹药外观来看,我只能说这应该是很普及的丹药,确实经过了伪装,表层的覆盖物明显是虚浮的,没有入丹。从虚浮伪装的间隙看去,实际的丹药炼制也不怎么样,有可能即使不伪装,也会因为炼制得太糟而跟普适性的丹药外观差距太大于是导致无法判断。
    所谓变形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考虑到练气期、筑基初期的普及丹药就那么几种,筛去原材料不好获得的、炼制时间长的、难度大到像越级的,再考虑一下跟驻颜丹的相似性要求……
    “静音丹?”我猜测。
    闵仑:“那是什么?”
    我:“一种练气期的丹药,服用后一定时间内相当于处在隔音室中。就是一种制造安静的丹药。”
    闵仑:“‘一定时间’是多少?”
    我:“看丹药。静音丹有很多小类别,短的话几分钟,长的话可能一辈子。静音丹消除的其实是震动,如果在地震时使用,可以有效提高服用者的安全度,不过它对天降坠物没效。”
    闵仑:“它跟隔音、降震类的法器有区别吗?”
    我:“隔音法器是建立了一个屏障,将声波隔离在屏障之外,降震类法器也差不多,都是隔离。静音丹是使人体在接触到震动时,身体产生一个反向震动,抵消外来震动,以达到消音的结果。最大的区别就我看来,在于隔音法器对人体没有副作用,而静音丹其实是将人体表面当成了战场,当外界震动大到一定程度时,人体会受损。”
    闵仑:“听上去没什么用?”
    我:“对修士来说是没什么用,所以你根本没听说过不是吗?这丹药的受众其实是凡人,用来装神的,由一些旁门左道的丹修发明并发扬光大。不过是不是静音丹我没有把握,只是猜测而已。但如果是静音丹的话,烈厄果的隐蔽会不会也是采用了这种模式?对探查的抵消?”
    ☆、0854_过河拆桥
    闵仑:“二公子之前提到了任务,那么方便一起行动吗?”
    我:“我的任务就是找出引发异象的果子或者其他东西。倒也没有限制说不能跟人合作。”
    闵仑:“不过到底是任务,如果是跟其他人合作便罢了,跟本宗弟子合作,事后难说不会被任务处盘问,比较麻烦。就此告辞,我往那边走。”
    “……”我怎么有一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
    让我理一下啊,你先以我为借口,跟马填他们拆伙,又给出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驻颜丹以降低他们对你的仇恨值,于是他们即使还有不满可能也会恨诱拐你的我而不是你本身。之后他们眼睁睁看着你跟我一起走入森林,下次再遇见我时,他们也会将我当做跟你是一伙的,而并不会想到其实我们一入森林就分开行动了?
    我这么想同门会不会太阴暗了一些?
    不管我怎么想,反正闵仑已经很快走远。而且往好的方面想,他在走之前也已经提供给了我不少信息,当然,我也回馈给了他一些。
    嗯……算得太麻烦了,随便吧。
    我将毛球放回到地上,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带着它一起往烈厄森林内走,一边继续猜测马填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将驻颜丹从原材料到炼制过程——有多种丹方——到丹药效果想了一遍;又将剑修与丹修、筑基巅峰到中期到初期再到练气巅峰的区别与联系想了一遍;再将女性丹修与男性剑修可能有的合作与对立想了一遍;接着想想马填对闵仑和我的邀请;继续想想马填他们滞留在森林之外,是为了等人还是等待时机……
    如果不是突然遇袭,我也不知道我会一直想到什么时候去。
    ☆、0855_偷袭者
    袭击我的是一个三人小团伙,两个筑基后期剑修、一个筑基巅峰期驭兽师,还带着一条筑基初期的蛇。
    毛球一口就叼住了蛇,然后狠狠一甩,蛇砸中了其中一个剑修,我逼退近处的另一个剑修,然后直冲向驭兽师,斩断他持笛子的双手,顺带没收了他的笛子。
    驭兽师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我用剑柄将他敲晕在地上,断臂处流出的血正好喂了他召唤来的虫子。
    什么驭兽师,净召唤些乌七八糟没经过训练的东西,自己在被近身后还连周旋都不会,直戳戳地站那儿任人抽打。
    两个剑修一怔过后,联手向我击来,却过于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忽略了毛球的存在,最后全部被我砍翻在地。
    好弱啊……我是不是把他们的修为判断错了,这真是后期和巅峰吗?虽然我感知得到他们的灵力控制非常浮躁、身法破绽极多……
    “喵……”毛球提醒我看身后,它体型变了以后,叫声也变了。
    我知道有人躲在一旁,不过那人之前一直没有靠近的意思,似乎只是在安静观察,关键是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但现在我一个人就砍翻三个理论上修为不低于我的,我对这个初期就不敢太大意了。
    “出来。”我对那人说。
    那人犹豫了几秒,从树后探出脑袋,跟我对视了一会儿后,他走出来,慢慢走到了我面前,说:“抱歉,我是之前被他们抢了,见他们在您手中吃了亏,就想等着看您走后我能不能捡回我的东西。”
    一个很软萌的少年,一看就觉得很好欺负的那种,关键是虽然他也是伪装过的,但我觉得我可能认识他……
    我将那三个偷袭者的储物袋捡起来,顺手抹去上面的烙印,将储物袋变成谁都可以打开的无主状态……喂喂,这三人的修为真的不低于我吗?这抹得也太轻松了吧?抹掉两个烙印后,我才想起来问:“哪个储物袋是你的?”
    三个偷袭者身上一共有十七个储物袋,有些上面的印记根本与他们的灵力波动纹路不沾边,显然是打劫来后还没解开封印取不出里面物资的。
    真的太弱了啊,有些储物袋上的印记明明是练气期的,这居然都抹不掉?我才不相信他们是抢到战利品后不急着分呢。
    ☆、0856_绳子
    软萌少年摇头,指指驭兽师绑在腰上的绳子:“他们从我这抢走的是那个。我躲得快,储物袋没被抢走。”
    ……情.趣类绳子,合欢宗出品,价格不低。我还以为是这散修特别那啥所以愿意花钱买奢侈品,原来是从合欢宗人手上抢来的啊,真惨,这以后要被合欢宗列入客户黑名单了吧?
    我现在确定了,这软萌少年就是毕衣穆,合欢宗修士,跟我一批去过万欣的人之一,有一个心心念念没找到的恩人,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暗恋着他的痴.汉师兄。
    他是个阵修,惯用的武器是绳子,而且不挑绳子用,自家出品的情.趣绳子也行,地上捡的包装塑料绳也可以,情况紧急的话,连蛇他都能抓来当绳子用。性子虽然和外表一样软萌,但阵法练得很不错,很能坑人。
    阵修非常讲究大局观,尤其是连环阵的布置,好的话一环紧扣一环,有人中招时看起来特别带感——只要不是自己中招给别人看。
    法阵有固定的图案,那是经过千锤百炼后总结出来的最佳排布,但是好的阵修可以截取固有法阵的一部分,通过灵力控制来展现部分效果,形成莫测的变化。这方面符修、器修也有同样的做法。完整的阵、截取的阵、打乱组合的阵,在灵力的驱使之下,千变万化。
    云霞宗虽然没有专门的阵修职业培养,但器修峰、符修峰、法修峰和我们剑修峰,在法阵方面都有比重相当大的专门课程,此外丹修、驭兽和种植三峰上,法阵课程的比重虽然相对小一些,但也是必修。
    所以云霞宗如果要培养阵修的话,其实是很有底子的,只是一直没有单独拆出来而已,而这种不拆出也让一部分云霞宗弟子下意识觉得,法阵好像是其他职业的一部分,不需要单列成一个职业。
    这种想法其实从职业划分理论上来说,也不能算错,只是较真的话,剑修其实是从法修中分离出来的,在灵力运用方面二者至今还有很多相同之处,好像也没必要将剑修单独列成一个职业——这话说出来就要被群殴了,那群还非常大,所以同理可得,也不要去诋毁阵修职业的存在意义。
    以我对合欢宗筑基初期弟子平均富裕度的了解——我很了解,基本相当于对云霞宗弟子平均富裕度的了解——这绳子对毕衣穆肯定算不上贵重物品,他在逃了之后还反过来跟踪抢劫者,八成不是想等待机会拿回,而是想制造机会反抢劫,主要手段是设置陷阱。
    只要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优秀的阵修是有把握越级坑死人的,甚至是成批地坑死。
    ☆、0857_分赃
    我:“你自己解吧。这些储物袋我拿走了,他们身上要是还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你随意。”
    毕衣穆乖巧地点头,抬手就布了隔音阵:“谢云霞宗的师兄,我是合欢宗阵修毕衣穆,请代我向裴二公子问好。”
    我:“……我身上云霞宗的风格是不是真的很显眼?”
    毕衣穆:“很显眼。不过不用担心,散修不太能区分每一个门派间的不同,他们只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门派弟子。模仿散修不容易的,除非是经常……裴二公子?”
    “……啊?”我试图装傻。
    毕衣穆笑起来挺可爱的:“果然是二公子,难怪感觉这么亲切。二公子你等我一下,我先把东西拿了,然后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里血淋淋的,有辱风雅。”
    风雅个蛋啊,血淋淋是我砍出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毕衣穆将三个抢劫犯几乎扒光——只留了一条内裤,其余的贴身衣物鞋袜等,他倒是没拿走,但一个销毁阵就全毁成渣了。
    “要不是会污了二公子的眼,连内裤我也不给他们留。”毕衣穆笑眯眯地说。
    我:“……”
    我之前说了,阵修非常讲究大局观,越是优秀的阵修大局观越强。而一个有大局观的人,观察力不会弱、思维缜密度不会差,头脑清醒且敏锐……毕衣穆真的不知道安荫暗恋他还对他各种意.淫、痴.汉得难以直视吗?
    哼,跟我一颗灵珠的关系都没有。
    在毕衣穆搜刮销毁东西的过程中,被我打晕的三人有了苏醒的迹象,毛球适时地一人给了一爪子又让他们晕过去了,而那个驭兽师放出的蛇,之前被当武器用时也晕了过去,苏醒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丝毫没有救那驭兽师的意思。
    我查看了一下收缴来的笛子,有迷惑控制效果,我又探查了一下那驭兽师的灵力丝情况,有薄弱的契约痕迹,但像是临时连接的。当驭兽师失去意识,或者灵兽强力反抗时,可以几乎无损地断开。
    ☆、0858_伪装修为
    毕衣穆:“驭兽师、丹修、器修、种植师等初期欠缺攻击力的职业,散修是很难独自走通的。他们要么选择依附强者,要么就会另辟蹊径,有时也会走歪路。”
    我:“难有足够的资源将灵兽从孱弱的幼崽开始培养,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驯服成年强大的灵兽,于是选择临时批量地控制弱小灵兽当炮灰,或者以某种方式暂时令某些比较强大的灵兽迷糊,以驱使片刻。”
    我知道,只是头一次见到**的。
    毕衣穆点头:“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你对血淋淋是有多不满?血而已嘛,谁没有呢?大惊小怪,你们阵修把人轰出内伤外在不显就不算流血了啊?
    *
    换了个地方后,我问:“你怎么一个人来这?”
    毕衣穆:“还好,烈厄森林的平均修为也就是筑基初期左右,我应付得来。”
    我:“刚刚那三个……”
    毕衣穆:“其实一上手二公子就应该发现了,他们很弱的。当然肯定比我强,但二公子可以轻松碾压他们,可只论表象修为的话,他们并不比二公子低。”
    我:“伪装修为?”
    毕衣穆:“是啊,骗人的。被打劫的人要是一看到修为比自己高的人还一次来三个就慌了神,那就得乖乖献上储物袋了。他们多轻松。”
    我:“这伪装得很不错啊。”我都没察觉。
    毕衣穆愣了一下:“二公子现在的修为是?”
    我:“筑基后期。”
    毕衣穆:“难怪。你现在本来就能感知出筑基后期和巅峰的修为。其实如果你修为再低一些,比如筑基中期,理论上,你只能判断出等同于或者低于你的修为,最多能感知分辨高你一小等级的修为,就判断不了筑基巅峰的修为了,那种情况你反而更容易识破这种修为伪装。因为比如他伪装为筑基巅峰,你就能感知到他是巅峰,但理论上中期的你应该感知不出,于是实际和理论矛盾了,你再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感知到的修为不对。”
    我:“我筑基中期的时候也能准确识别一个人是筑基后期还是筑基巅峰。”
    毕衣穆:“……为什么?”
    我:“其实是一个简单排除法。中期时我能直接感知后期的修为,同时我知道有金丹该是什么样的,于是修为高于我、我直接感知不到但又没有金丹的人,当然就是巅峰期了。然后那种感知不到也成了一种特定的感觉,跟我对金丹期具体小等级修为的感知不到是不一样的感觉,于是,习惯后就相当于可以直接识别了。”
    毕衣穆:“你能区分金丹和元婴吗?”
    我:“如果对方不掩饰修为的话,我连化神都能识别。”见多了自然就熟悉特征了,具体的小等级不好分辨,但大等级的特征非常明显,“不过你说的对,那种感知不到的感觉和直接感知到巅峰期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的。”又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0859_肥羊
    我:“不过这种伪装方法,对于他们真正想要骗过的对象而言,也太容易识破了吧?而且我记得我以前看的修为伪装原理不是这样的,它是施加威压,让人以为面对的是修为高于自己的人,但并不能切实感知到对方的修为。”
    毕衣穆:“正常来说本来就感知不到,只不过,我们平常跟筑基后期、巅峰期的实际接触太多了,当面对伪装出的巅峰威压时,自然就联想到了巅峰期,但其实只要仔细辨识,那威压跟正常的巅峰期是不一样的,更别提展现出来的实际实力了。总的来说,这种伪装确实很经不起推敲,也就是能骗骗容易惊慌的人。”
    被毕衣穆这么一提醒,我又仔细想了想那三人的灵力情况,然后拨开伪装……“初期和中期,加了两个小等级,挺不错的嘛。”我说着就开始翻那三人的储物袋。在他们失去意识、身上所有东西都被刮走后,他们的伪装修为依然运转正常,应该是丹药的作用。
    不过,效果这么好的丹药,副作用可能有点大吧?难怪灵力那么浮躁,等药效过去后肯定还有一波反噬。为了打劫他们也挺拼的。
    “不对啊,”我说,“他们实际修为最高才筑基中期,怎么敢打劫我?他们应该根本看不透我的修为吧?应该绕开才对啊。”
    毕衣穆:“……”
    我:“你知道。”
    毕衣穆:“那我说了二公子不要生气哦。”
    我:“……你什么时候听说我生气过?”我这辈子脾气好得很,尤其对比上辈子那暴脾气,我这辈子修身养性得简直软……就是软。
    毕衣穆抿唇笑:“是没有过。那我说了,因为二公子看起来就像是初出家门的无知少爷,就是那种门派或者修真世家宠出来,对世事一无所知,一骗就成、一拐就走、一打就哭……呃,然后身上还有特别多、特别好的宝贝……”
    特别肥、特别羊是吧?
    毕衣穆:“而且虽然修为比较高,但很好糊弄,被攻击后第一反应甚至都不是打而是试图谈,以为有什么误会,在发现没得谈后打起来也不适应下重手,见了血还手软。不等他调整好状态可能就已经被打趴下了。”
    我:“……有这样的门派或世家弟子吗?”在门派中很得宠的意思不是资源无限供应、有好事先分、内.幕消息随便听、犯了错……罚得更重吗?比如我。对,那三人没看错,我真的很得宠,但是,好像他们理解的宠跟我理解的不一样?
    毕衣穆:“真的有。你到三流门派去看,一抓一大把,被他们的金丹老祖宠得那叫一个傻白甜。”
    我纳闷:“你确定是宠不是废?”
    毕衣穆:“要废一个人不需要砸那么多资源吧?”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