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竹筐放在柜台角落,一抬头便看到了张茂学,情不自禁道:“张二公子!”
张茂学这才反应过来,惊声大呼:“夏果?几年未见, 你都长这么高了?”
夏果羞怩一笑,脸上晕着淡淡地红晕:“我都快十三了。”
“还是这么爱害羞,哈哈哈。”张茂学戏逗着他。
夏鱼的脸更红了, 他纠结了片刻,问道:“张二公子,白祥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他有时会跟白祥通书信,但是两个小伙伴间的思念可不是书信能满足的。
张茂学回想了一下,笑道:“白祥好着呢,上次城中书院比试,他赢了一场,范先生还夸他前途无量呢。”
夏果听得两眼冒光,不自觉的挺起腰板为白祥骄傲。
这件事白祥在书信上也有跟他说过,不过再从张茂学口中听说又是另一种感觉。
夏鱼从厨房里走出来,对着夏果叮嘱道:“你先去买草药吧,一会儿我做些小蛋糕,元夫人最爱吃这口,你记得回来取。”
今天她心情好,乐意做些蛋糕。
“嗯。”夏果应了声,跟张茂学打了声招呼便背着竹篓离开了。
夏鱼给蒋大人和田老续了一壶酒,又跟张茂学闲聊了两句,便去了后厨做蛋糕。
为了打发鸡蛋,夏鱼特意做了一个手摇式的打蛋器,省去了不少事。
蛋清和蛋黄分离,加糖打发到能竖起弯钩,在将蛋黄和面粉分次加入,最后放进烤炉中进行烤制。
做完了这一步,便是等待。
蛋糕烤制的香甜气味从厨房中不断蔓延而出。
蒋大人和田老心头一动,立刻叫来夏鱼:“蛋糕我们全包了。”
除了菜单上的饭菜,其他糕点之类,食肆都是不定时提供,碰上了就是运气。
两人好难碰上食肆里做蛋糕,自然是要包圆了。
夏鱼算了算,道:“今儿个蛋糕没做太多,除去给元太医送去二斤,统共也就能剩个五斤吧。”
“要要要,五斤也要,我二斤,田老三斤。”蒋大人特意卖田老个好,多分了一斤给他。
田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递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张茂学在一旁边有些疑惑,跟着夏鱼去了厨房才问道:“老板,你怎么不多做点蛋糕呢?嫌累了就雇短工呗。”
他知道京城房价寸土寸金,夏鱼想开酒楼难。他但不理解她为何不多做点大家追捧的饭食,这样卖的多了,银子不也就哗哗地来了吗?
夏鱼将烤得金灿灿的蛋糕从烤炉里提出,挑眉道:“姐现在开食肆又不是为了赚钱。”
“那是为啥?”张茂学顺口问道。
“你见过哪个厉害的高人每天都出大招?”
夏鱼的话立刻让张茂学顿悟,也是,真正的高手都是隐藏极深,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绝对不凡。
夏老板这样还真像是个世外高人,守着一间半大的小食肆,一出手便让城中酒楼抖三抖。
看着张茂学若有所思,又恍然大悟,接着一脸崇拜的表情,夏鱼笑得毫无负罪感。
不是她自夸,每次只要她做点什么新菜,必有无数食客奔来。有的人还会在下朝时候拦住池温文,让他帮忙留些新菜品。
池温文自是舍不得夏鱼劳累,一一回绝,而夏鱼更是兴趣所致,想做多少做多少,当真有一代大师性格古怪的脾性。
在食肆忙碌了半天,夏鱼把剩余的活交给白小妹,便和张茂学顺道回了府。
池府的院内造景颇多,繁花树木皆抽了新芽,假山亭台被下人打扫的一尘不染。
正值春意盎然,微风和煦,前院的一汪池塘被吹得波光粼粼,池子里游着十几条巴掌大小的红鲤。
刘嬷嬷抓了一把鱼食,往里头一撒,便吸引了不少红鲤争抢。
小丸子蹲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面,吧砸吧砸咬着一根肉乎乎的食指,口水流了一地。
看到夏鱼回来,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指着水里的鱼道:“娘,吃鱼!”
夏鱼走过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将他抱进怀里,满眼无奈道:“怎么这么小就尽显吃货本质了?”
刘嬷嬷在一旁笑道:“老话常说,能吃是福,小少爷将来必定是个有福之人呢!”
两人说话间,池温文一身朝服从外回来,看到夏鱼时的表情有些怄气。
刘嬷嬷察觉气氛不大对,忙将小丸子抱来,福了一礼道:“夫人,小少爷吃完晌午饭该睡觉了,老奴带他回房间休息。”
“去吧。”夏鱼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她也注意到了池温文的脸色不对。
看着刘嬷嬷抱着小丸子走开,她戳了戳池温文的胳膊,问道:“怎么一回来就黑着脸,我欠你钱啦?”
池温文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换了件舒服的常服,这才幽怨开口道:“张茂学上午去食肆了?”
“是啊。”夏鱼老实点头,似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继续道:“真没想到他竟然也考进了京城。”
“怎么?觉得他很厉害?”池温文眯了眯眼睛,撒气般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夏鱼脸上瞬间多了一片红印。
“疼!”夏鱼拍掉他的手,揉着脸,瞪了他一眼,娇啿道:“我才说了一句,你吃什么醋?”
“一句吗?我可是听说你一上午都和他在食肆里呢。”池温文一想到两人待了一上午,气得牙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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