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 作者:东方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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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打开‘有鱼’二楼休息室的大门时，我明明记得三小时之前，她还趴在桌子上帮我涂指甲油，我明明记得三小时之前，她还用洗甲棉擦着我的指甲，我明明记得三小时之前她还看着我的手指说“吉他手”。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忽冷忽热，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若即若离。

    我又睡在地板上，看着洗了一半的指甲，想着她朝我晃动着十指跟我遥相呼应时的笑靥如花。

    我希望她会来拉我的手，喊我楚奕枫，问我为什么会睡在地板上，然后再拉我起来。

    可是，没有，她没有。

    后来，柳姨来了，老肥来了，老六来了，酒杯来了，亦宏哥来了，她没来……

    后来，柳又姨来了，老肥又来了，老六又来了，酒杯又来了，亦宏哥又来了，她没来……

    后来，柳姨再来了，老肥再来了，老六再来了，酒杯再来了，亦宏哥再来了，她没来……

    再后来，可能她来了，她可能来了，我不太确定。

    我只是感觉有人进来了，然后跟我说话，接着又捧着我的脸跟我说她是白缇。可是白缇她会来看我吗？我知道她不会来，可是就在她抽出捧着我脸庞的双手时，我确定了，我确定她就是白缇，因为那种感觉就像她之前在水池里捧着我的脸一样，一样的幸福。我突然觉得累了，很累很累，然后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我发现怀里抱着个人，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因为我已经闻到玫瑰花的香味了。

    她的脸紧紧贴在我的心口，她的双手放在我的胸口，她像只小猫一样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

    长长的睫毛、漂亮的眉毛、眼角的痣、紧闭的嘴唇……

    是她，真的是她了。

    我安静地抱着她，抱着我余生的幸福。

    只是，当她开始挣扎时，我短暂的幸福没了。

    她知道我醒了，因为从我醒来那一秒，我的身体就有反应了，可是我能忍，为了这一刻的幸福我能忍，为了我余生的幸福我能忍。

    当她给我一巴掌的时候，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因为我知道她回去后肯定又要拼命清洗被我触碰过的地方。

    是啊，她厌恶我，她一直都厌恶我！

    第104章 不灭篇：11

    “吴老，您再说一遍？”，我惊奇地看了看亦宏哥，又看了看面前这位据说在全国范围内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

    “自我控制型社交恐惧症。”，吴老淡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从吴老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兴奋。

    “我不懂。”，我摇头。

    吴老看看我，又看看亦宏哥，喝了一口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就是说白小姐有社交恐惧症，而且她能控制自己的社交恐惧症。”

    “我不明白，如果她自己能控制的话，那她就不能算是个社交恐惧症患者。”，我追问。

    其实，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她性格比较孤僻而已，但慢慢地，我发现不对，她不光是抗拒人多嘈杂的公共场合，她还十分享受或者沉迷于自己营造的世界，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慢慢发现她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和单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太一样。当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说话虽然言简意赅，但不会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那样每句话不超过四个字。

    也就是说，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虽然话少，但我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因为她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是当她单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却变得不太一样，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囚禁她，她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所以她才喜欢盯着天空啊、白云啊、电线杆啊、蚂蚁啊看上一整天，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她好像根本没有与人交流的欲望，而且还十分抗拒与人交流。

    我在吴老的推荐下也开始阅读一些相关的书籍，但我那点皮毛完全不能解释她的行为。

    “吴老，这不属于精神分裂吗？”，亦宏哥看了我一眼。

    吴老摇摇头转向我说道：“我说过了，白小姐能控制自己的社交恐惧症，而且她也一直在试图改变。根据楚先生的描述，当白小姐单独和楚先生相处时，白小姐虽然和平时不一样，但是她还记得她表现“正常”时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那就说明白小姐自己知道这两种情况或者差异的存在，她既然有认知那就不属于精神分裂的范畴。”

    吴老喝了一口水接道：“而且，根据我的观察，白小姐是一个非常善于控制情绪的人，她的情绪波动一直不太大。她对外界有认知，但又逃避外界。她惧怕生人，却又逼着自己去适应陌生环境，她不停地搓手缓解焦虑和紧张，但她自己又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并加以克制，所以我才说是自我控制型，这一点和一般意义上的社交恐惧症还不太一样，而难题也恰巧就是在这里。”

    吴老边说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吴老摇头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他却看了看我说道：“楚先生，至于你的疑问，其实很简单，和你单独相处时的白小姐才是最真实的她，因为我发现她好像很信任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很放松，她不需要进行自我控制，所以她才会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说话方式和行为方式。而有其他人在场时，她就会通过自我认知、自我控制和自我克制表现得正常。简单来说，就是和你在一起时，白小姐是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而有外人在场时，她的自我认知和自我控制就开始起作用，然后变成一个自我控制型社交恐惧症患者，也就是你们说的变得正常。”

    我想我懂了，但是好像又不太明白，想了想又开口问道：“那病因呢？”

    “不知道。”，吴老摇摇头，“资料太少，而且楚先生不让我直接接触白小姐，我无法给出答案。”

    “吴老，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想着要如何表达才合适。

    “楚先生请讲。”，吴老看了我一眼。

    “她十分排斥身体接触，这个……这个会不会是因为……因为不愉快的经历……”，我不知道吴老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楚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这样认为。如果白小姐是因为遭遇性侵或类似经历而抗拒与别人身体接触的话，那她应该抗拒与所有男性的身体接触才对，但是，根据我这几个月的观察，我发现情况不是这样的。”，吴老若有深意地看着我。

    “小枫，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亦宏哥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亦宏哥，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我疼她、爱她都来不及，我怎么会……无论她有怎样的经历，我对她的爱都不会减少一分一毫。”，我也生气了，我没想到亦宏哥会那样看我。

    亦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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