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您看起来才三十多岁，可别总提老字。”程轻云替她摆好茶具，明冬梅煮的是甜茶，喜欢往碗里放上冰糖。冰糖裹着茶叶，茶水清甜。
    明冬梅状似无意说：“轻云，等电影节筹备完毕，咱们去秋月以前生活过的小镇走一走。”
    程轻云暗中攥紧袖子。
    她永远不会回到那个小镇，那是她的噩梦...
    “干妈，我家的房子早就没了。”程轻云低下头，神色沮丧，“每当我想起那片小镇，总是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我想念爸爸妈妈。”
    明冬梅抬起头，忽然露出明朗的笑容：“轻云，你应该还记得镇子上的老太太吧？她最近来京都探望亲戚，我把她请了过来。”
    程轻云手指不稳，差点打翻茶杯。
    “什么？”
    这时，大门打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走进来。她拄着拐杖，头发花白，衣服破旧，显然是第一次来到如此高档奢华的地方，整个人显得十分拘谨。
    不过，当她看见光鲜亮丽的程轻云时，十分惊讶：“这不是...阿云家的丫头？”
    程轻云心跳如擂。
    程轻云的母亲早年美貌如花，和程家掌权人程开源情投意合。但哪里料到，这男人穿上裤子不认人，留下一笔钱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以后，程轻云的母亲开始借酒消愁，自甘堕落。
    母女俩住在小镇最肮脏的贫民窟里，程轻云的母亲沦落为风尘女子，喜欢把男人带回家的做生意，帘子一拉，不堪入目。母亲干这种勾当，这导致幼小的程轻云时常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如今，程轻云认出来眼前这个佝偻的老太太，这是小镇上最为八卦的街坊邻居。
    这个老太太，也曾向年幼她投来鄙夷的目光，经常对她说：“你这丫头，可别跟你母亲学坏了。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别去干那些龌龊下流的勾当。”
    程轻云身子微微发抖。
    老太太走到程轻云面前，眯起眼：“哎哟，好多年没见到你了，过得还好吗丫头？”
    程轻云望向明冬梅。
    明冬梅冷冷看着她。
    也就在那一瞬间，程轻云知道她精心编造的谎言，被现实狠狠打破。小镇人口众多，大多数相熟识的街坊邻居，程轻云伪装成明秋月的孩子，骗骗外人可以，但骗不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老太太，她应该不是老顾家的孩子吧？”明冬梅问。
    老太太摇摇头：“老婆子我眼睛又不出问题，这闺女分明是阿云家的。顾老师家的孩子我认识，又乖又听话。顾老师真是挺可怜的，追小偷摔伤，他媳妇儿后来也病死了，就留下个小丫头，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这几年去了哪里。”
    一股寒意窜上程轻云的脊梁。
    明冬梅派人带走了老太太。
    明冬梅放下手里的茶具，站起来，走到程轻云身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我眼瞎，仅凭一串项链就听信了你的鬼话，被你玩弄地团团转。”
    明明是个ji女的孩子，还冒名顶替其他人。
    程轻云身子微微发抖，但她还是强装作镇定：“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到程轻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