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吧，这位朋友。”在众多恨不得飞扑上台的粉丝疯狂的呐喊中，程珊珊最后选择的竟是一直安静的她。
    显然，绝非善意。
    顾晓愚看着那只伸下台，朝自己做出邀请手势的手，并没有动，可身后的学生却着急了，兴奋地尖叫，扎堆把她涌上了台。
    “顾老师！顾老师！顾老师！”现场的气氛越发热烈，顾晓愚站在台上，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程珊珊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下意识扫了眼台下的薄毅，灯光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独能看见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注视着自己。
    “噢~原来这位朋友是公安大学的老师啊，老师可是我从小最喜欢的职业之一，看来我们两个也很有缘分的，而且我看你也带着两个宝宝，冒昧地问一下，台下这两个可爱的小宝贝儿是你的吧？”程大明星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拉着顾晓愚的手，笑得满脸亲近，装模作样，着实叫人有些恶心。
    但是恶心这种事情，当着这么多人做出来确实不太文雅，所以顾晓鱼还是忍了忍，“对，都是我的孩子，比安琪儿小一点。”她摸了摸小安琪儿的脑袋，就像看见了安阳和安晴，心里暖暖的，却也酸酸的。
    程珊珊对安琪儿看管得很严，算起来，她也有一年多没见到这孩子了。
    安琪儿抬头看她，倒像是还认识，小眼睛里先是惊喜，随即在看见妈妈的目光后，赶紧恢复到平时训练的样子，萌萌的，惹人爱。
    她用这可爱的样子讨了多少人的欢心，却唯独没法让自己开心。
    真是难为一个六岁的孩子了。
    “看样子，这位顾老师是也很喜欢我们小安琪儿啊，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要和我们小安琪儿来个互动啊，合唱一首歌怎么样？”程珊珊拿着话筒，笑得眉眼如花，话音刚落，下面的粉丝便配合着喊叫起来。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演唱会的疯狂是歇斯底里的。
    “抱歉，我不会唱歌，下面还有很多粉丝想要这个机会，不如把机会让给她们。”顾晓愚很冷静，她可不想主动钻进程珊珊下的套。
    说完，对着麦克风朝台下大喊了一声，“是不是？”
    “是！”台下的学生热情似火。
    见顾晓愚要把麦克风交还，程珊珊连忙笑着蹲下身，摸了摸小安琪儿的脸蛋，“不会没关系啊，我们小安琪儿会，你抱着她，让她带着你一起唱就可以了，难道你不想抱一抱她么？”
    这真是可有诱惑力的条件。
    顾晓愚看着小安琪儿，小安琪儿也看着她，脸上挂着甜美可人的笑，眼神中似充盈着渴望，可是顾晓愚知道，这是程珊珊给她下的套，所以……“对不起了，小安琪儿，阿姨不会唱歌。”明明想好的话，却好似被那孩子的眼神给封印了一下，卡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安琪儿啊？”小家伙在妈妈的示意下，上前拉着顾晓愚的手，眼睛里挤出的水雾，楚楚可人。
    一晃神，顾晓愚好似看见了小九曾经的模样，她真的不想安琪儿变成下一个小九，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安阳不在，程珊珊才是安琪儿的合法监护人，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唱一个，唱一个，唱一个！”台下的粉丝热血沸腾，全然不知，台上人的心境，还有不理智的粉丝已经开始骂人，责备顾晓愚把小安琪儿给弄哭了。
    “安琪儿，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真的不会唱歌，所以，我们不要逼迫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好不好？那样是不对的。”顾晓愚蹲下身，把孩子拉到身前，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她没有用麦克风，所以台下的人也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小安琪儿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好像是在思考她的话，也许她现在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以后总会慢慢明白的。
    安琪儿看了她一会，又仰头看面带微笑的妈妈，只要妈妈说的话，她都会听。
    顾晓愚也不想孩子为难，将话筒交还到小安琪儿手中，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我不会唱歌，但是我可以抱着安琪儿，对不对，也谢谢安琪儿的妈妈，能给我这个美好的机会。”
    “那好，在我们小安琪儿撒娇卖萌的攻势下，顾老师终于上车，下面就让我们的安琪儿小司机带着顾老师飞喽，音乐，《一次就好》。”
    伴着熟悉的旋律响起，顾晓愚仿佛被带回到了四年前在酒吧的那个晚上，战熠聪站在台上，第一次给她唱的就是这首歌。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要拥你入怀抱，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稚嫩的童音，伴着优美婉转的旋律。
    演唱会现场陷入一片陶醉，灯光很暗，台下的粉丝高举手中的荧光棒，随着节拍摇晃，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顾晓愚的眼眶竟然湿了。
    这首歌，四年了，她都没有再主动听过，就因为怕会控制不住情绪。
    她看着台下的薄毅，看着那张记忆中无数遍勾勒出的脸，在荧光棒中一会虚一会实，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他的眼神深不可测，眉心隐隐有些凝重，唇紧抿着，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或许，是真的不爱了吧，余下的不忍也不过是愧疚。
    泪水模糊了眼，一首歌结束，腿上有软软的东西在抓她，顾晓愚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再熟悉不过。
    晨希是怎么跑上台的？
    “妈妈，不哭，晨希在这。”四岁的小奶娃举着手里的纸巾，踮着小脚，软软的一团，真是萌得人心都化了。
    “哇，好可爱的小团子，太招人稀罕了。”演唱会现场被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家伙打乱。
    薄毅也是回过神才发现，孩子不见的，一旁的陈景浩还有些得意，刚刚就是他把小晨希给抱上台的，还为自己的“机智”窃喜，却不知是给有心人铺了路。
    “哇，好萌的宝宝啊，这是顾老师的孩子吧。”趁着顾晓愚放下小安琪儿的时机，程珊珊蹲下身，把战晨希给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