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兰奇怪地看着他:“这事儿你也知道?”
冯刚一愣,干笑两声,道:“你不是说全村都知道吗,我也是紫荆村的人,当然知道啦。”
马桂兰道:“你听谁讲的?”
冯刚道:“是我自个儿看到的。”
“你看到的?”马桂兰睁大眼睛有些不信,“你整天不学好,去偷看这个?”
冯刚摇头一脸冤枉:“妈,不是我故意去偷看的啊,我是无意间看到的,看到李村长和美丽婶在那个……那个啥……”
在老妈面前说那种事情的确有些尴尬,说着话冯刚就感觉害臊之极。
马桂兰脸上一热,扭过头去看了看正在一起戏耍的小狗崽子,道:“反正这事儿迟早会传到纪兵耳朵里去的。那贱女人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还被蒙在鼓里,等纪兵知道了,你看纪兵怎么收拾她。”
冯刚点了点头,心里不由替梁美丽有些担心起来,以纪兵那种性格,要是知道了,只怕真的会把梁美丽哄出家门呢。
“妈,你过来忙啥呢?”冯刚转移话题问道。
“我听祁老哥说山上出了点儿事,我过来看看,究竟是谁那么缺德做这样的事情啊?有没有查到什么?”马桂兰看了看四周说道。
冯刚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不过我以后晚上就睡在山上,谁要敢来,我就放狗咬死他个王八蛋。”
马桂兰点了点头:“损失大不大?”
冯刚道:“主要就是池塘里的水要换,里面的鱼都给人倒了农药毒死了,得换水呢,只怕好长一段时间里面的水用不成。”
马桂兰看了看满塘翻起的死鱼,道:“你把这些鱼还留在里面干吗,都捞上来啊,昨天晚上死的,现在还能吃呢。”
“死鱼还能吃啊?”
“死鱼怎么不能吃?昨天半夜死的,到现在又还没有几个小时,有啥不能吃的?我们平时吃到肚子里去的都是活鱼啊,快都去捞上来,看看谁要不要,都送给他们吃。”
接到老妈的命令,冯刚下了山借了一个鱼网,找了几个人帮忙一起过来把塘里的死鱼全部都捞上来。
这种野生的鱼味道极是鲜美,而且长又不怎么肥,还是极招人喜欢的,冯刚要把这塘里的鱼都送人,倒也吸引了不少的人过来捞鱼。
在农村,谁家没有吃过死鱼?谁家水塘里没有死过鱼,那些死鱼还不都是捡起来杀了吃了的,只不过味道比活鱼还是要差上一点点的。
除了自家留了十来斤鱼,其他的全部都赠送了出去,邻里乡亲对冯刚大是感激,直说冯刚做人厚道,富不忘本,同时也骂昨天夜里给冯刚搞破坏的人丧尽天良,不得好死。顺带指桑骂槐的把纪兵家两口子骂了一通。
下午祁江让人拖了一车钢丝网回来,全部都是物美价廉的二手铁丝网。
祁江毕竟在东庆镇的家禽养植界里还是有一定的名声,老熟人很多,所以从一些以前开过养鸡厂的户家低价购买来的,还有一部分网子是镇里修高速公路通过的时候,某些人从工地上偷过来的网子,那些网子质量很好,又高又结实,孔口又小,拦住一些吃鸡的野物还是绰绰有余。
把东西下了下来,摆在山下,冯刚付了钱,车子便走了。
看着这些超乎冯刚想象低价购买回来的东西,冯刚对祁江大是感激,连声道谢,可是祁江却大手一挥,道:“这些网子要先在山下消毒再搬上山去。”
说完祁江又火急火燎的回到屋里,从箱子里拿出几箱消毒的药水,搬了冯刚家的药水箱,加水稀释之后,背着药水箱就过来对着网子进行喷药消毒。
看着祁江如此热情,冯刚大感不好意思,连要抢过药水箱来喷药,却都被兴奋的祁江给拒绝了。
没有人懂得祁江此刻的心情,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和感激,这是一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热情,这是一种实现自我价值的体现。
没有谁比祁江还要渴望在紫荆村把鸡养起来!
消了毒等上面的药水干了之后,冯刚在村子里请了几个身体壮实的汉子过来帮忙把这些网子全部抬上了山上并且按位置布置好,办完这一切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林里面昏暗了许多。
冯刚摸出六张五十的钞票要给每人一张,结果那些朴实的汉子说已经吃了他送的鱼了,不好意思再要冯刚的钱,帮这点儿忙哪里值得到钱。
可是冯刚却说那些鱼你们不要我也就只能全部丢掉,也是白白浪费,你们能要,是看得起我冯刚,我请你们过来帮忙搬东西,更是看得起我冯刚,你们流了汗水,怎么着都要把把钱。
几人推推搡搡一番,最终还是拗不过冯刚,一人接了五十块钱,感激一番,欢天喜地的下了山去。
冯刚在紫荆村的人气也在逐渐的培养起来,威望也渐渐的树立起来……
晚上冯刚吃罢了饭,提出要去山上守着,结果祁江提出他去。
冯刚想了想,自己这一去了,家里就只有妈和祁江二人,这男女在一起,虽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保不准会被村里人说闲话,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答应让祁江去山上守山。
给狗带了几块骨头两碗饭,另外给祁江递了包红双喜的香烟,祁江拿着手电筒就上山了。
山上的铁网都还挺值钱的,的确还是需要个人照看着。
夜深人静,冯刚抱着《十二式床谱》读了好几遍,身上依然没有半点儿的感觉,不由更加的恼懊,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不是要到老牛家的瓜棚里去?”冯刚心里突发奇想。
想做便做,冯刚爬了起来,出了门,悄悄朝着老牛家的瓜棚摸去。
人还未到,突然听到老牛家的瓜棚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冯刚脚下不由一顿,侧耳细听,发现是一对男女在交谈着。
夜深人静,天空有半轮弦月,在地下洒了一层月华。
瓜棚里的说话声分外的清晰。
“玉婷,你跟我走吧,我马上就会得以一笔巨额财富,你跟我走,我们远走高飞,从此之后再也不分开,行吗?”说话的是个男人。
玉婷?在紫荆村被叫做“玉婷”的就只有一个人。
“真是个浪货,天天就想着偷男人,现在师父死了,也不知道你又跟谁搞到了一起?”
冯刚心中暗骂两句,渐渐的朝着瓜棚靠近。
“大喜哥,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跟你走。”宋玉婷低声说道,“他是一村之长,我家里还欠他钱,如果我走了的话,他一定会逼死我爸妈的。”
大喜哥道:“我可以给你爸妈一笔钱,到时候李青川过去要钱的话,给他就是。玉婷,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赚一笔钱带你远走高飞。你嫁人我不怪你,我们还年轻。玉婷,跟我走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能够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你一辈子幸福的生活下去。”
这时冯刚已经凑近到瓜棚后面,通过缝隙望到里面,屋里能看到一只微弱的烛光,能够清晰的看到宋玉婷和一个男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那男人身材壮硕,足足比宋玉婷高一个头,留了一个背影给冯刚,倒也看不清楚长相。
这时宋玉婷脸上泪珠儿簌簌而落,无比的凄婉,看着男人说道:“大喜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走,难道你变心了吗?难道你不爱我了吗?我坐了十年牢可都是为了你啊,玉婷,你不是不愿意嫁给那个李青川吗?难道你现在爱上了他吗?”男人急了,抓起宋玉婷的肩膀,激动地叫道。
宋玉婷眼睛哭的红肿,摇头道:“大喜哥,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李青川吃人不吐骨头,如果我跟你走了,他一定会一把火把我家给烧了的。大喜哥,你就当玉婷死了,玉婷对不起你!”
宋玉婷哭的十分悲痛,就是在外面的冯刚听的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大喜哥,玉婷对不起你。”
宋玉婷默默地流着泪,然后伸手便直接把上衣脱了下来:“玉婷别的不能给你,今天晚上就把身子给你,希望你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大喜哥表情无比的悲痛,突然看到宋玉婷脱掉衣服露出迷人的身体之时,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火热。
“玉婷,你……”
大喜哥看着她的雪白胴体感到喉咙有些发干,说道。
宋玉婷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面,深情地看着他:“玉婷的第一次给了你,从那以后,玉婷的身子就一直是大喜哥你的。玉婷现在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让你为了我坐了十年的牢,这十年也瘦了很多,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吧?玉婷很爱你,一直一直都很爱你,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离开,真的!你要了我的身子吧,那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说完宋玉婷便带着他的大手揉搓着,然后一步步的朝他靠近。
长时间呆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面,脑子里面浮想出无数次与心上人见面时的场景,想到二人再次见面的疯狂缠绵,想着二人从此以后远走高远,再也不分开,大喜哥的心里就充满了希望。
而今,被宋玉婷的一番话将他的心的那一簇希望的火苗彻底给浇灭了,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女人,现在的玉婷,还是当初的那个让自己迷恋甚至愿意付出十年牢狱之灾的女人吗?
她变了,她变的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大喜的心突然间的一阵抽痛,木无表情的抽回了大手,转过身去,把背影留给了她。
这一刻,冯刚也看清楚了那个大喜哥的长相,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的脸庞,黝黑的皮肤,浑身上下倒有一股子的彪悍之气。
初看一眼,倒有几分眼熟。
冯刚略微一想,猛然一惊,原来这人,赫然就是何韵交给自己照片的那个男人。
“是他?”
冯刚大为吃惊,看着大喜哥。
难道董大庆被要挟就是被这个家伙所做的?难怪他刚才说将会得到一笔巨额财富,要带着宋玉婷远走高飞的呢?原来是逼董大庆的钱啊。
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发,不意插柳柳成萌啊。
冯刚本都不想帮董大庆这个忙的,但是现在家伙送上门来,岂能白白的错过这样机会。虽说与董大庆关系并不深,但人家好歹也都对自己恭恭敬敬的陪着笑脸,这个举手之劳的忙,还是能帮就忙吧。
宋玉婷知道大喜哥的性格,一旦被他认定的东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大喜哥,对不起。”
宋玉婷默默地咬着嘴唇,哀声说道。
“你真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大喜哥依然不死心,问道。
“我想跟你一起走,但我不能离开李青川。”
“我不怕他,现在我有钱了,我们可以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算了吧。”
宋玉婷摇了摇头,“大喜哥,你是个好男人,我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了。你要是能遇到好的姑娘,你就好好待人家,跟人家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吧。”
说着宋玉婷急急忙忙的穿好了衣服,再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转过身,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就像被刺刀狠狠的刺了一下,难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