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宫司屿仅凭一根变形的回形针,就替烛龙、饕餮和犼解开了脖子上的铁项圈。
雪峰之巅,夜幕下,项圈直接被扔下了万丈深渊般黑幽的山崖下,不见了踪影。
得到解脱的烛龙,龙威霸气的眼眸一片清明,魔性戾气不再,似恢复了意识,长满龙鳞的肌肤相当怪异,额头上一对龙角,额间是火精的印记,焕发着金红暗芒,眉目英俊万分,相当威风。
可他依旧虔诚敬畏的跪在宫司屿面前,道谢,磕头,才站起身。
而他身旁那只庞然大物,本体丑出天际的饕餮,清醒过后,魁梧挺拔的身姿如山野莽汉,脸上蓄满络腮胡子,邋遢至极,偏偏如此形象的他,那张脸,五官俊逸至极,雄赳赳气昂昂的眼眸瞪如铜铃,擦了擦口水,逢人就问——
“我饿了,你有吃的吗?”
幻化成娇小软萌小男孩的犼,收敛了暴躁的性子,可贪玩的本性却暴露了出来,一见到体态庞然的冥瑞兽墨黑,跳到了它的脑袋上,伸出小手就一个劲揪墨黑的耳朵,疼的墨黑嗷呜直叫。
“为什么跪我?”
宫司屿看了眼腕间的电子表,显示已凌晨三点,见三只凶兽中,独独烛龙看上去最为靠谱,另外两个,一个在那逢人要吃的,一个在那捉弄墨黑,实在看着不怎么样,目光看向烛九阴,冷冷防备问。
“只因你身上有那人的气息,吾等畏之。”
烛龙喷出龙息,恭敬朝宫司屿微微垂首,正色回道。
“那人?谁?”
宫司屿听的云里雾里,疑惑万分,感觉纪由乃小手冰凉,忙拉开雪地服,将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捂着,宝贝极了。
“人皇,帝司。”
烛龙威风凛凛的凝望着宫司屿,龙眸之中尽是敬畏,话音一落,他们屹立的雪山之巅顿时除了猎猎寒风呼啸,再无其他声音。
人皇……
帝司。
纪由乃微上翘的迷人美眸那一瞬,缩起。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在这样一种境况下,听到人皇的名字。
那个在她的梦境、她的记忆里没有全脸,只有一个虚影,被称之为人皇的男人,原来,叫帝司。
那个灵诡最爱的男人,原来叫帝司。
可是……
怎么会呢?
纪由乃不敢置信的仰眸,注视着宫司屿棱角分明的俊美侧颜。
为什么烛龙会说宫司屿身上有人皇的气息?
那一瞬,纪由乃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无数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却拼凑不齐,冥冥中让她觉得,她仿佛离答案和真相越来越接近了。
姬如尘大惊失色,看了眼宫司屿,又匪夷所思的看向流云,无声无息的眨眨眼,满眼问号,人皇帝司?宫司屿?
山鬼、当归他们其他人,都不知道烛龙在说什么,也就全当听听。
倒是那嘉措和阿达,眼底满是掩盖不住的敬仰和激动,就仿佛早就知道宫司屿是谁一般。
所有人中,独独宫司屿一个。
一副置身事外,眼里只有纪由乃,对其他人都阴沉冷冷,生人勿近的模样。
听闻烛龙说自己身上有什么人皇帝司的气息,嗤笑了一声,不屑脸,“那你估计认错人了。”
“不,吾等是不会认错的。”
“哦,那随便你,反正我不是。”宫司屿冷漠脸。
“……”
这时,一旁,嘴里叼着犼的冥瑞兽墨黑,突然含糊道:“那个……你们一定要在零下二十度的山顶聊天吗?蛇快冻死了,回洞说行吗?啊……对了……我们不是还有任务吗?那……什么时候继续呢?”
山洞中,化为人形的烛龙、饕餮和犼一挤进来,地方更小了。
白猿继续堵着洞口,吃着香蕉苹果。
大家贡献出了面包饼干给饕餮,这个东西竟然一下子吃光了他们所有的口粮!七天的口粮!
“没饱,还有吗?”
“……”
稍作休整的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计划着半小时后,直接让嘉措和阿达带路,去找东皇无极。
火堆旁,纪由乃绞动着葱白的手指,靠在宫司屿怀里,瘪嘴,在闹腾。
“不管,想养,想带回去当宠物养,回头传出去,岂不是很威风?冥界新任阴阳官圈养了三只上古凶兽,我不管,我就要!”
宫司屿必然是极宠纪由乃的。
抚了抚纪由乃戴着帽子的头,轻轻的吻着,叹了口气,思忖了下。
想着……家里地方大,再养三只是绝对没问题的。
只是那饕餮胃口未免太大了,估计伙食费要涨了。
于是,看向烛龙、饕餮和犼,冷幽霸气问:“你们仨,有地方去没。”
那烛龙、饕餮和犼一听宫司屿竟然主动和他们搭话,一个个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
“暂无。”烛龙摇头。
在舔地上饼干屑的饕餮闻言,粗犷道:“我与犼弟,是东皇无极损毁地狱时一并放出的,他囚禁了我们,奴役我们,如今解脱,自然无处可去。”顿了顿,防备万分的看向纪由乃,“这个人是冥界的,她定然是想将我们抓回去重新镇压入地狱,做梦。”
纪由乃总算明白饕餮和犼为什么对她这么大敌意了。
因为她是冥界的。
“我们家地方大,可以来我们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唯一的条件就是,当我心肝的宠物,做她宠物,你们自然不会被抓回冥界。”
宫司屿指指怀里绝美慵懒的少女。
见即,纪由乃非常友好的朝着饕餮和犼招了招手。
“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哦,自己考虑。”
那只犼,似乎很喜欢和墨黑、墨白还有白猿呆在一块儿,闻言,讥笑连连,不屑轻哼:“此事容后再议,你们这群人,能不能活着从东皇无极那个狗东西手里逃出,还是个问题,要是死了,我等可替你们收尸。”
纪由乃二话没说,抓起不远处地上的一只断手,朝着那只犼不客气的砸了过去,“住口!就不能念着点好。”
“东皇无极来这里做什么,你们可知道?”
宫司屿将纪由乃摁怀里,禁锢住,冷冷问。
犼搔搔脑袋,嘀咕道:“好像是用人皮拓什么图……记不清了。”
“是相传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皇墓的地图。”
成熟稳重,看上去最靠谱的烛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