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令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一睁眼才知,已经过去了九百多年。
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生父的皇陵主棺椁内苏醒?
为什么脖上挂坠的蝴蝶玉佩,会让他有这么强烈的感应?玉佩的主人甄姝是谁?
除了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死,记得自己的父亲是谁,为什么其他的事却不记得了?
为什么他的心脏不见了。
为什么他成为了他人口中的“怪物”?
无数个为什么困扰着宁令格,让他没有任何头绪。
而在这个全新,让他陌生的世界中,亏得有这些奇人的收留和耐心,才让他看上去不至于那么窘迫。
原来,西夏王朝早在八百年前就灭亡了,和西夏一起灭亡消失的还是西夏的文字文化,那些珍贵的一切都已经随着尘土消失……只剩下他。
一顿早餐热闹万分,也让宁令格尝到了这个现代社会的美味佳肴,虽然他还没有学会如何用筷子,因为古时西夏人食肉喝酒,用的都是刀子和手,才没有如此讲究。
饭后,灵诡接到了来自山鬼的电话。
黑泽修已经将所有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山鬼,包括钟楚月是化名为钟无的道炁养女,包括钟楚月成了叛徒……
灵诡本准备在早餐后先和宫司屿去一趟冥界,但中途山鬼来了电话后,他们便准备带着宁令格,先去一趟特殊案件组的本部。
因为钟楚月、道炁,长生壁和阴虚鼎这一连串的事件并不想表面上看的如此简单,灵诡怀疑,这背后除了道炁,还有一藏在暗处至今未现身的人,而这个人,才是他们真正的威胁。
有幸的是,拜无忧今天告假,既不去三界总局,也不去考古所,他对宁令格极为感兴趣,干脆就跟着灵诡和宫司屿,陪着宁令格一起出门了。
宫司屿和灵诡都不是多话热心之人,所以,给宁令格介绍现代设施,教会他如何在现代社会生活的任务,就落到了兴致很高的拜无忧身上。
因为宁令格不愿让佩剑离身的缘故,灵诡干脆就去问龙母要了件龙王穿的黑色长款皮衣,然后用黑布将宁令格的宝剑抱了起来,让他穿上长款皮质风衣后,自己背在身上,这样,既顺眼,也不用一直抱着剑,省去了不少麻烦。
灵诡难得不用冥珠到处传送。
他们三人直接坐上了宫司屿的车,一路慢慢幽幽的驶去了山鬼他们的本部。
一路上,坐在后车座的拜无忧,一直热心肠的在和宁令格解释着什么叫轿车,车窗外的高楼大厦、百货商场、天上的飞机都作什么用。
“这轿车啊,相当于古时的骏马,是一种交通工具,那些百货商场超市,相当于你们那个时代的集市商铺,那些高楼大厦,就等同于古时办公之地,在这个时代的通用货币是这种纸钞。”拜无忧耐心的从钱包中拿出一叠纸币,塞到了宁令格的手中,“一个道理,你想买什么,都必须给出等价的钱币才可换取,当然,这种纸币仅限于普通世界,去了冥界,要用冥币,神界只收金子。”
拜无忧像个絮叨的老父亲,将宁令格手中的钱币塞进了他皮质大衣的口袋中,“这些钱虽不多,但备着准没错,你若走丢了,或是找不到我们……”拜无忧说着,用随身携带的钢笔,才自己的随身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号码,还有宫司屿、灵诡、法尔里德电话,然后一样放进了宁令格的口袋,“如果走丢了,就找个你觉得靠谱的人,给人家塞点钱,让他替你联系这上面的电话随便一个,懂了没?”
宁令格似懂非懂的看着拜无忧,幽暗桀骜的冰眸中噙着一丝感激,郑重的点点头,“谢了。”
抵达特殊案件科的本部时,宫司屿将车停在了古巷的隐蔽死角处,和灵诡、拜无忧一起,带着宁令格下了车。
山鬼早就提前等在了巷子口,靠在长满青苔的古墙上抽着烟,一脸的沉重和疲倦。
他带着灵诡一行四人进入特殊案件科地下本部时,办公室里吵吵嚷嚷的。
灵诡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周围的一切依旧那么熟悉。
冷冷的白炽灯,像普通公司办公室一样的隔间布置,许多负责整理档案的小鬼在四处飘走,办公室中,洛之、和尚还有如今成了山鬼妻子的桃花妖正在骂骂嚷嚷的争吵,黑泽修则在一旁举着他的武士刀练武士道。
大裤衩子花和尚:“阿弥陀佛,和尚我早就觉得那小妮子有问题!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洛之:“啊呸!臭和尚你少瞎扯,当初还是你说的,人家女大学生菜是菜了点,可身怀异能,对我们有帮助,好好调教假以时日一定能独当一面!要我说,要是路科长还在,他肯定不会看走眼!山鬼就是太心软了!结果怎么着?咱们里面出叛徒了吧?”
桃花妖护短,当即一个玻璃杯砸向了洛之的脑门:“Funny玛德P!当年路星泽护着他老婆琥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他瞎?那琥珀被鬼瞳附身之后浑身长满眼球,杀了多少人,就是个怪物!他自己也看走了眼!怪我老公做什么?”
“咳!”
山鬼掐灭烟头,咳嗽一声,顿时,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山鬼倒是没理会其他人,直接带着灵诡、宫司屿去了他的办公室。
拜无忧则留在外面陪宁令格。
路星泽从前的办公室,如今是山鬼在用。
山鬼在办公桌前坐下,请灵诡和宫司屿入座一边的沙发,然后,开门见山道:“昨夜小修回来之后,将所有事的经过和我讲了,钟楚月如今下落不明,陈佑在海市的陈家我们已经派人暗中监视,但是陈佑没回去过,请你们过来,是因为小修说,阿诡你已经知道道炁目前藏匿在哪,钟楚月和陈佑盗走了阴虚鼎,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他们拿走的两个鼎是假的,我在他们顺走的假鼎上做了标记,拿到鼎,他们必然回去找道炁,所以只要追踪我做的记号,很快就能找到道炁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