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没找到孟医生,又急急忙忙的回来找楼若淳,母女两人在病房门口遇上。
杨淑一脸着急,反观楼若淳,到是很冷然。
“淳儿你去哪里了?你有看到孟医生吗?”杨淑着急的问道。
“妈,不用去找孟医生了。”
这话让杨淑一顿,回头看她,“什么意思?”
“我有另外的事情和你说。”楼若淳回到病房里坐下。
杨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先声夺人的说道,“淳儿我跟你说,你可别做什么傻事,你是妈妈唯一的依靠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当年我救不了你姐姐,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你!”
“妈,我刚和付夜白说离婚的事情了。”楼若淳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从她刚刚主动开口和付夜白说离婚之后,她的心情就变得轻松来,再说,也没那么难过了。
可能人死心之后,就不会再被这样的话伤害了吧。
杨淑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和付夜白提出离婚了。”
杨淑愣了一会后气恼的骂了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节骨眼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治好自己的病!”
“妈,我已经决定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杨淑真的红了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付夜白多好啊?祁家那么好的家境,你这是做什么啊?”
顿了顿,她又急忙问道,“是付夜白的意思吗?是他想和你离婚对不对?刚刚也是他说放弃这次手术的,他这是嫌弃你有病要抛弃你对吗?”
“不是那样的。”楼若淳急忙解释道,“和他无关,完全是我单方面的决定,还有,这一次的手术他说放弃,必然有他的原因,我们就放弃吧,等下一次的机会。”
若不是看在楼若淳是病人的份上,杨淑真的会忍不住上去打她了,“你真是要气死我,要气死我啊……”
“妈,我都知道了。”楼若淳淡淡的说道。
母女两人的情绪完全想法,杨淑情绪特别激动难过,而楼若淳却很平静。
“我知道付夜白娶我是你和姐姐的意思,并非他真心想娶我的,这样的婚姻本来就不牢靠,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楼若淳苦笑了一下,“毕竟是窃取来的婚姻。”
“什么窃取不窃取的?我是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娶你了吗?”杨淑不服的问道。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能清醒一点吗?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楼若淳红了眼,看着杨淑,艰难的说出那句话,“这几年来他我们之间都是相敬如宾,连个牵手都没有,比朋友还要生疏,我以为是他尊重我,可结婚后一样如此,他从来就没碰过我,我们从来都是分开睡的,这是健康的婚姻吗?这不是我想要的……”
说完这些话,楼若淳捂着脸哭了来。
杨淑倍受打击,狠狠的退了一步 ,喃喃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呢?”
回答她的,只有楼若淳的哭声。
杨淑几乎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下,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一直以为小女儿过得很好,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其实一个女人要的东西真的不多,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便已足够。
同样作为女人,她自然能理解她的感受,所以才难以接受。
连她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楼若淳呢?
杨淑想了好久好久,才慢慢的说道,“是我做错了,是我害了你。”
***
龙雅熙陪着唐绵绵诵完经,才去取斋饭。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连唐绵绵和她说话都有些走神。
唐绵绵便不得不过问两句了,“熙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龙雅熙点点头,挺发愁的问道,“妈,我被一件事情困扰着,你能帮我分析分析吗?”
“说说看。”
“就是谢医生……”龙雅熙简单的把谢意旻的事情和唐绵绵说了一遍。
唐绵绵听后到是很讶异,“卿卿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多亏了谢医生的照顾,我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很有医者仁心的人,他这样做其实我能理解,毕竟医生所看待的事情和我们所看待的事情是不一样的,你还记得你的杨叔叔吧?”
“记得。”
“当年他做无国界医生的时候,牺牲的比谢医生远远要多,这是他们医生的一种精神,是我们寻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唐绵绵叹了口气,拉着龙雅熙的手说道,“你杨叔叔一生一人,就是因为考虑到怕未来的另一半接受不了,当年你父亲意外救下杨医生,那时的他正在给一个患了瘟疫的村子治疗病症,他治疗好了那个村子的人,可他自己却被感染了,他悄悄离开了那里,本打算默默的等死,意外被你父亲路过救下了,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当时你父亲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你杨叔叔是怎么回答的吗?”
龙雅熙心里有那么一个答案,可她不想说出来。
唐绵绵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杨叔叔说,他是一个医生,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所以谢医生这样做,是因为他曾经宣读过的誓言,每个人都有在自己的职责所在,我们之所以能过得这么幸福,是因为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啊,那些消防士兵,那些保家卫国的军人,还有维护社会治安的人民警察,他们谁不是迎难而上呢?”
“我知道了。”
唐绵绵会心一笑,“我刚看你在诵经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心思也不在这,不如你去找他吧。”
“妈……”龙雅熙有些不好意思来。
“去吧去吧,我不笑你。”
龙雅熙这才飞快的谢过唐绵绵换了衣服离开了寺庙去找谢意旻了。
昨天她负气离开,还把手机关机了,他肯定担心了。
龙雅熙买了一大堆东西亲自去登门道歉,敲门的时候内心其实很忐忑。
开门的是孟雪瑶,龙雅熙正满脸笑容的准备打招呼,可却看见了孟雪瑶双眼通红的样子。
那样子,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龙雅熙担心的问道,“伯母,你怎么了?”
“熙熙……是你啊。”孟雪瑶心事重重的问了好,急忙邀请她进去。
龙雅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总很担心,“伯母,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孟雪瑶接过她带来的东西问道。
“你……”龙雅熙看了看孟雪瑶,心里不太确定,只好问道、“谢医生呢?怎么不见他?”
一提及谢意旻,孟雪瑶的眼睛又红了,“熙熙,你来得不是时候,小意不在。”
“他去哪里了?”龙雅熙担心的问道,“伯母,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孟雪瑶有些崩溃的摇头,“小意,小意被他父亲的人带走了。”
虽然这不是龙雅熙第一次听说谢意旻的父亲,之前谢意旻曾提及过,说他父亲不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和父亲断了关系,多年不联系了。
怎么他父亲突然又出现了呢?
而且还把谢意旻强制带走了……
难怪孟雪瑶会这样难过,她拉着龙雅熙的手说道,“熙熙,我也不知道小意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你先回去吧,若是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伯母你方便告诉我吗?”龙雅熙担心的问道。
孟雪瑶眼眶泛红,很是难过的样子,“他的父亲不知为何突然带人来强行把小意带走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只能等消息了。”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跟我父亲说一下,他能帮这个忙的。”龙雅熙也紧张来。
孟雪瑶却摇头,“别去惊扰你父母了,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我不想闹太大。”
“是我没顾虑到这一点。”龙雅熙歉意的说道,“那我陪陪你吧,陪你一等他回来也行。”
孟雪瑶知道拒绝不了,也只好同意了。
只是不管龙雅熙怎么问,孟雪瑶对这事儿也是三缄其口,不愿多谈。
龙雅熙根本不知道谢意旻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也无从去了解了。
而此时的谢意旻,状态并不好,这就是孟雪瑶为何会那般担心的原因。
他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可下巴却始终倨傲的扬着。
他面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满脸冷然,连那偶尔出现的笑容也都是阴恻恻的。
“小意,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居然擅作主张去捐赠你的肾脏?当我是死了吗?”谢添冷笑着问道。
谢添便是谢意旻的父亲,南洋谢家的长子。
南洋谢家在南方那边地位之高无人能及,南方所有的商业谢家几乎都有涉及。
南方那一片的商圈里时常有着这么一个说法,谢家里的人咳嗽一声,南方的商圈都要抖上三抖。
此番谢添从南方赶来,就是因为知道了谢意旻的行为,十分恼怒。
谢意旻对他的质问置若未闻,还是那样倨傲的看着前方。
谢添冷笑更甚,“怎么?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你就长了胆子敢和我作对了?”
“你也知道你曾不闻不问十载,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过问我的事?”
“你的事?”谢添仿佛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一样,忽然逼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说道,“你身上流淌着我谢添的血,你就是死,也得由我谢添说了算!”
谢意旻极为仇视的瞪着谢添,“当年我与母亲离开谢家,就已经和谢家恩断义绝了。”
“那是你说的,我认了吗?”谢添狂妄的反问。
谢意旻勾嘲讽的笑,“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谢添见不得他这样的笑,盛怒之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打得谢意旻都偏了头去。
谢意旻却还是挂着那笑,好像这一巴掌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一样,“当年你也说我身体里流淌的是你的血,所以我放了我所有的血还你,我们早已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