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这薄斯年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星淳让他叫服务员送酒到包间，自己则操控着轮椅去了包间。
    薄斯年进了包间后，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局，然后吹了个口哨说道，“乔先生品位不错。”
    这是家高档会所，里面有很多专属包间，包间的装修风格都是按照包间的主人喜好来做的。
    乔星淳这个包间，是这家会所最好的了，装修风格也是他喜欢的类型。
    当初这家会所开业的时候，还是乔星淳来剪的彩。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能站着，时隔多年，这里的装修都换过好几拨了。
    乔星淳的包间却一直保留着，这次乔星淳重新出山之后，也会时不时的和商场上的朋友来这里谈合作。
    乔星淳邀请薄斯年坐下，可薄斯年却往那张价值不菲的茶桌上一坐，居高临下的看向乔星淳，眼底带着挑衅的意思。
    面对他这种强势的挑衅，乔星淳依旧不动声色，脸色平静目光淡然的与他对视。
    一高一低的局面，并没压制到他的气死，他已经淡然的看着薄斯年。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言笑这个因素在里面的话，薄斯年或许会赞许他的这番不卑不屈的气势。
    薄斯年笑了笑，桃花眼微微的勾了勾说道，“其实乔先生并不想跟我多废话的吧？如果我不在你面前提笑笑的话，你可能已经走了。”
    即使被说心思，乔星淳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接话。
    可惜啊，薄斯年是谁？
    他就是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
    既然这点火不过，那他就再加一把火咯。
    “你是不是挺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笑笑离开了S市吧？”薄斯年嘴角的笑意更盛，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厉色。
    乔星淳微微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的看向薄斯年。
    薄斯年笑，笑得很恣意，“你之所以这么好奇，其实是你在自卑，在害怕，在恐慌。”
    他一点点的，抽丝剥茧的将他的伪装拆开，“笑笑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你怎么可能不自卑那？换做是我，我也会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也给不了她这个界上最美好的爱情。”
    乔星淳的眼眸又重新垂了下去，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那只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节正微微泛白着。
    薄斯年身，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后，声音又轻又挑衅，“或许你还会想，我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又能为她做什么？你不能像其他人那样，陪着她去看这个界上最美好的风景，和她吃最美味的食物，你甚至都不能抱她，不能在她跌倒的时候扶她一把，不能在她受伤的时候抱着她去医院。”
    “如果你们结婚，她不仅要照顾你，还得照顾你们的孩子，因为你连孩子都照顾不了，一切的一切，都得靠她，女人要找的不是累赘，是依靠，你带给她的遗憾远远比爱情要多。”
    乔星淳的手已经狠狠的攥紧，指甲都快嵌入了掌心。
    他的唇抿得很紧，眉头也蹙了来。
    偏偏薄斯年说得很劲，挑眉笑意盈盈的看向薄斯年，“这就是你的爱吗？你有没有觉得很自私？这份自私的爱又能维持多久？”
    薄斯年停下攻击，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乔星淳的沉默，让他微微扬了嘴角。
    程羽在这个时候端着茶进来，打破了这里的沉寂。
    他说道，“酒来了。”
    薄斯年视线垂了垂，看到乔星淳那攥紧的双手，得意的勾笑说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下
    次有时间再跟乔先生好好喝一杯。”
    他嘴角微微一勾，单手抄兜的同时，转身出了去。
    程羽有点茫然，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方才明明是他说要喝酒的，结果酒来了，又一口没喝就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程羽收回视线，正想要询问乔星淳，乔星淳却突然抬手打翻了他手的托盘。
    价值不菲的红酒就这样碎裂在地上，猩红一片。
    程羽震惊之后回过神来，急忙说道，“我这就叫人打扫，乔大少，您先跟我出去吧。”
    “再去给我叫酒来。”乔星淳声音极为寒冷的吩咐道。
    程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他还没开口，乔星淳就吼了出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好。”程羽心里一颤，不敢有任何质疑，急忙出去再给乔星淳叫酒了。
    房间里，乔星淳就坐在轮椅里，视线垂落在地上。
    醒酒器碎裂在地上，米白的地毯被红酒染红，房间里弥漫着红酒的味道。
    那带着酒精的味道，熏了他的眼，让他觉得十分的涩。
    程羽再次送了酒进来，乔星淳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来。
    他喝得很猛，喝完一杯继续到第二杯。
    程羽意识到情况不对，想劝说，却被乔星淳丢了一个字，“滚！”
    他后怕的滚出了房间。
    乔星淳一个人在包间里，一杯接这一杯的喝酒，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又叫了程羽继续送酒来。
    气氛紧绷到了极致，程羽根本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见乔大少这样失控了。
    自从他的腿出事之后，他就一直深居简出，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练字精心修身养性。
    这两年，他生活得如同古井水一样，深邃却没一点的波澜。
    活像个死人。
    可这会儿的他，似乎把这几年所有隐忍的情绪都一并爆发了。
    他变得阴沉，可怕，暴躁，易怒。
    那种所有人都无法靠近的戾气，让程羽心生害怕。
    他总觉得会出事，却又不知要怎么样才能劝解乔星淳。
    如果言小姐现在在这里就好了。
    可程羽不敢给言笑打电话，他知道自己若这样擅作主张，肯定会被乔大少狠狠收拾的。
    乔星淳突然变这样，必定是因为那姓薄的说了什么，而且应该和言笑有关。
    所以他这会儿叫言笑来，肯定不合适。
    程羽就守在包间门外，竖着一双耳朵，时刻听着包间里的情况。
    只要有任何动静，他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乔星淳已经不知道叫了第几次酒了，他的状态还没缓过来。
    那双平日里平静如湖水的眼睛，此时翻涌着惊涛骇浪，看一眼似乎就要被吞噬。
    程羽心紧紧的悬着，他眉头也狠狠的蹙了来。
    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容器碎裂的声音，程羽股不得害怕直接冲了进去。
    乔星淳这会儿就跌倒在地上，左手手腕一片血迹。
    而右手，正抓着一个碎片，那玻璃碎片上，还有着血迹。
    “乔大少！！！”程羽惊吼一声，将乔星淳从地上拽了来，直接扛着就往外冲，一边冲一边叫人。
    血液从他的肩膀往下流淌，染红了他半边衬衣。
    ***
    言笑坐了五个小时的车，才到了乡下的住所。
    因为上次收拾过，这会儿还算整洁。
    她顾不上清理灰尘，先去镇上买祭拜用的纸钱香烛等等。
    本想着晚饭去周嬢嬢家吃，却没想到那里写着门店转让。
    那四个字，言笑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情低落的回去了。
    她简单的吃了个泡面，就开始打扫房间。
    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十点。
    言笑看了看手机，除了上官思乔有给她发过信息之外，没有其他人找过自己。
    乔星淳也没找过她。
    应该是还在忙吧，言笑在心里这么想。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拿着水壶烧了点水喝。
    手机响了来，她急忙去拿手机，以为是乔星淳给自己打来的，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一般的骚扰电话是打不到她这里来的，言笑接了来。
    那头响了薄斯年的声音，他说，“笑笑，你……”
    嘟嘟嘟。
    言笑挂了电话，再次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薄斯年听着忙音，幽怨的叹了口气，“我女神真酷！”
    他收手机吩咐司机，“送我到这里去。”
    司机看了一眼，寻思着着小祖宗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不过小祖宗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啊，只能听从。
    薄斯年连夜从S市出发，去找言笑去了。
    那边，言笑放下手机后转身去拿水，结果把水给碰翻了。
    玻璃水杯落在地上，碎裂开来，开水也散落一地。
    她的小腿都被溅到了，灼得她跳了一下。
    细嫩的肌肤立马泛一些红，她蹙了蹙眉，看着那碎裂的水杯，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言笑蹲下去捡碎片，本来还挺小心的，可无名指还是被划了一下。
    她把手指放在嘴里吸着，好看的柳眉蹙了来。
    等手指不流血了，她才将剩下的碎片都收拾好，可却没有了喝水的心情。
    言笑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心情有些复杂。
    后来终究是忍不住，打了电话给乔星淳。
    虽然他没有主动找自己，早上也没有送自己，可言笑还是忍不住想要找他，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此刻内心的慌乱，急需要他的声音来安抚。
    这种陌生的感觉，以前的言笑从未有过。
    一向单打独斗的她，从没依赖过谁。
    遇上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着，咬咬牙就撑过去了。
    可今晚，她好像有些脆弱。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了来。
    不过声音却不是乔星淳的，而是程羽的。
    他和平日一样，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言小姐。”
    “乔星淳呢？”言笑没听到想听的声音，立马问道。
    程羽回答她，“乔大少已经休息了。”
    “是吗？”言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虽然她很想跟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想到他有失眠的情况，难得能早些休息了，就没想着打扰，和程羽说道，“那好吧，没事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记得和他说一声，我已经平安到老家了，明天给外婆扫了墓就回去。”
    “嗯。”程羽答复。
    言笑挺失落的挂断了电话，在这寂静的夜色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
    题外话
    好艰难啊，终于写出来了，呜呜……
    我的乔大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