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挂断电话,一旁的上官思语似乎有些不解。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廊道上就只有两人,程羽并没有通知乔家的人,怕引不必要的恐慌。
至于上官思语为何会在这里……
当时他带着乔大少从会所冲出来的时候,上官思语还在门口等着没有走。
她说她在等乔星淳的,却没想到遇上这样的情况,担心的跟到了医院。
程羽太忙也顾不上她了,等将乔星淳送到了抢救室,他才舒了一口气。
言笑打电话来是程羽预料之的事,他也想好了说辞。
以乔大少的性格,他现在是谁都不想见的,哪怕是他的父母,他也不愿意见,所以程羽就编造了这么个谎言骗了言笑。
他并没有跟上官思语解释,只是说,“上官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另外,我想拜托一下上官小姐,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我明白的。”上官思语理解的点点头,“我不会说出去,不过……我想留在这里,我想确定他安全了来。”
程羽觉得她完全没必要留在这里,可这是医院,他总不能强行驱赶她离开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抢救室只有进进出出的护士。
程羽内心是悬着的,一旁的上官思语也十分的紧张。
之前在会所遇见程羽之后,她就得知乔星淳在这里见客人。
她没有去打扰,而是在外面等着,想等乔星淳结束应酬之后,和他说上两句话的。
舅舅沈俊说,一定要得到乔星淳的原谅,即使丢脸也没关系。
上官思语也一直在按照这个安排去做,她等了好久,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那会儿的程羽,一脸恐慌的叫人帮忙,他的肩膀上都是血迹,染红了他的浅色的衬衣。
而乔星淳就被他和一个会所的服务员一扛着冲了出来,上官思语当时就震住了。
随后来不及细想直接跟到了医院,这会儿她心情很复杂,潜意识还是希望乔星淳能度过这次的危险。
当然她也好奇,乔星淳为什么会割腕自杀?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就是割腕自杀。
凌晨十二点,医生总算从抢救室出来了,他摘下口罩说道,“病人已经没有危险了,伤口也处理好了,但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谢谢医生。”程羽感激的说道。
医生摆摆手,去换手术服了。
护士推着乔星淳出来了,他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一点生气。
程羽跟随着护士到了专属病房,又看着护士给他挂上各种各样的点滴袋。
因为失血过多,他还需要输血,所以到天亮,都得有人守着。
程羽寸步不离的守着乔星淳,上官思语这会儿到是不在,程羽估摸着她回去了,也没去多想。
结果过了一个小时,上官思语又来了,她带来了一些吃的给程羽并说道,“吃点东西保存一下体力,这袋子里是衣服,你那衣服也应该换一下。”
程羽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这样穿着也的确不合适,便接下了她递过来的衣服,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你先去换吧,这里我看着。”上官思语叮嘱道。
程羽自然不放心离开的,他就
在病房里的洗手间匆匆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就出来了。
上官思语就安静的躲在病房里的椅子上,专心致志的看着那点滴,很安静的样子。
程羽走过去说道,“上官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乔大少生性清冷,不喜欢身边有不熟悉的人在,他现在又是病人,经不折腾,再说了,你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回去休息吧。”
“……好吧。”上官思语到是没强求,身跟程羽点了点头就要走。
程羽又道,“这衣服和吃的的钱,我回头给你。”
“再说吧。”上官思语淡淡的笑了笑便离开了。
程羽再次坐下来,静心的守着乔星淳。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外面下了大雨。
每年这个季节都很容易下雨,程羽将窗户关上之后,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
病床上的乔星淳还是没醒来的迹象,但且的情况都还算稳定,他才没那么紧张了。
这会儿很安静,除了雨声之外,没有其他复杂的声音。
程羽开始猜测着乔大少做出这样疯狂举动的原因……
多半和那个薄先生有关,估计是那位薄先生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乔大少,才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可到底是什么,能让乔大少绝望到这个地步呢?
***
言笑一整晚都没睡好,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那敲门声越来越清晰,她不得不去查看情况。
当她从门缝看到薄斯年那张欠揍的脸时,气得转身就走。
当然薄斯年也看到她了,急忙叫道,“笑笑,笑笑,开门呀,我看到你了,我给你带早餐来了,快点开门啊!”
这是个十分安静的小山村,他这么一咋咋呼呼,会引来村里人的好奇。
言笑气得掉头回来开门,“把嘴给我闭上!”
薄斯年立马识相的闭了嘴,身形很快的跳了进来,生怕言笑再把他关在门外。
他还讨好似的将手买来的早餐晃了晃。
熟悉的食物香气,勉强安抚了言笑心的怒火,她接过袋子看了看,发现是周嬢嬢家的招牌早餐。
薄斯年自来熟的进了门,东看看西看看的,活像个没见过面的城里人。
言笑昨晚就吃了点泡面,这会儿还真饿了,看到周嬢嬢家的早餐,她便搬了个凳子坐下,打开吃了来。
“给我留点啊,我也还没吃呢。”薄斯年也搬过来一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要吃的。
言笑将另外一个早餐递给了他。
薄斯年高兴的吃了来,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来的时候,看到镇上有家早餐店开门了,闻着挺香的,就买了两份,没想到吃来还不错。”
言笑问他,“你是在哪里买的?”
“就学校旁边的一个早餐店呢。”
言笑有些疑惑,但也没问薄斯年。
两人吃完了早餐,天已经彻底亮了。
才刚刚停息了一会儿的雨又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弄得到处都湿漉漉的。
薄斯年是个有洁癖的人,他站在屋檐下看着门外的一地泥泞蹙了眉头。
言笑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笑了来。
她一笑,薄
斯年心情好像就好了来,还不忘说道,“你笑来真好看。”
言笑白他一眼,“我要出门了,你也请回吧,这里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回你的大城市,做你的大少爷吧。”
“我不。”薄斯年拒绝得干干脆脆,“我要跟着你。”
“你跟着我做什么?有病?”言笑一脸嫌弃。
“我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你一个,我不跟着你跟着谁?”薄斯年说得理直气壮。
言笑嘲他,“人生地不熟你还来?就不怕我把你卖给哪个寡妇做上门女婿,天天缠着你给她生孩子。”
薄斯年立马谄媚的笑,“如果是你这种,我到是不介意。”
“你到是想得美。”言笑拿了一旁的雨鞋套上并说道,“你别说,就你这副好皮相,还真能卖个好价钱,我记得我们村头有个王寡妇,长得嘛……有一点像杨贵妃。”
“杨贵妃可是美人啊!我喜欢!顺便问一句,哪一点像?”薄斯年大言不惭的道。
“胖,二百多斤呢,比杨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薄斯年,“……笑笑,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好歹咱们也是老相识了。”
“好了,我要出门了,大爷你自便啊。”言笑拧着东西拿着雨伞就要出门。
薄斯年急了,“我说了我要跟着你的。”
“我去给我外婆扫墓,你跟着我做什么?”
“不管,就跟着你了。”
言笑低头看了他脚上的棕色皮鞋一眼,“你就不怕把你这骚气的皮鞋给弄脏了?还有你这裤子,一会儿估计全是泥,你确定要跟着去?”
薄斯年听得很纠结,眼看着言笑就要走了,最后一咬牙,“去!”
言笑翻白眼,这人也真是闲得慌!
她没理会她,自己拿着雨伞出了门。
薄斯年着急得原地跳脚,“笑笑你等等我啊……你等等我!”
可言笑已经走远,他顾不上洁癖这玩意了,随手拿了个塑料袋往头上一顶就跟着出门了。
才走了没两步,他那皮鞋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从底部蔓延到鞋子里的湿·腻感……
薄斯年气得低咒了一句,快步的跟上了言笑。
这里的路还是最原始的泥泞小路,下了雨之后,那路上全都是泥巴。
薄斯年走得战战兢兢的,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注意直接摔在了泥里。
当他双手趴在泥水里时,薄斯年那张俊脸都绿了。
好恶心啊啊啊啊啊!
可言笑看都没看他一眼,甚至头都没回一下。
薄斯年苦兮兮的爬来,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嫌弃的甩了甩,又再次跟了上去。
别说毫无防备的薄斯年了,就是做了防范的言笑,走这样的泥泞小道,也溅了一身的泥水。
但她比薄斯年要好一点,至少上半身还算整齐。
到了外婆的墓地之后,她才回头看了薄斯年一眼。
这一看,她实在忍不住大笑来。
薄斯年那好看的俊脸上都有着泥巴,衣服跟裤子鞋子一样,面目全非。
原本他还很生气的,可看到言笑这一笑,突然就不生气了。
甚至觉得能逗她开心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