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地一喜,叫道:“那太好了!”愣了一会,担忧地问道:“胖子叔那她的心情怎么样?她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花雪是个女孩子,而沈老君重男轻女,把她送给黑花寨的黑衣蛊神养蛊人,这件事情落在谁的头上,谁都不会开心,心里都会堵得慌!
胖子叔摇摇头:“我不清楚,这女孩外表看来很冷,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样的。她刚来醒来的时候,很关心地看了你一眼。你出去跟她聊聊,你们年纪相差不大,应该有话说的。她可是你未来的……”
我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忙打断胖子叔的话,说道:“好了,我试试,要是可以走路,我就出去跟花雪聊聊。这样的玩笑,你可千万别让花雪知道了。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子。”
胖子叔见我很严肃,也没有再开玩笑,点点头:“我记住了。”
胖子叔把我扶下床后,我慢慢地走几步,深呼吸,感受一些自己身体的情况,还算好,除了胸口旧伤之外,别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七色蛊留在我身上的毒素和破坏力,已经完全消除。应该是鬼大爷在我睡着的时候,让金蚕蛊帮我驱毒的。我走到竹篓边上,低头一看,看到了金虫子。
我不由地想白天的情景,真是惊心动魄,只差最后一点点,没能生抗住七色蛊,看来以后好好锻炼体格,在耐毒性上,再加强一些。
那么即便没有金蚕蛊和本命蝎子,也可以对付厉害的蛊虫了。我心有了这个念想,意志也坚定了很多。此次出门采药,也算是很有收获。
胖子叔问:“怎么样,感觉还好吧。你身体的体格和常人不一样,若是一般人,了七色蛊码要躺一个月,你只用睡一觉就可以下地走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笑着说:“不是我和常人不一样,是因为耐毒性好。罗大金用了很多五毒虫咬我,还弄了不少剧毒药材熬药汤给我喝!”
其实在我心里,我更愿意做一个正常人,不用跟这些毒虫毒物打交道,可命运的道路已经走到这里,我来不及退让,也来不及选择另外的路。
胖子叔扶我走到门口,说:“在女孩子面前,要大气一些,还要看来厉害一些。你可以自己走路,我就不扶你了。你自个到花雪身边去吧……”
胖子叔松开了,替我把门打开了。门一打开,就看到热火朝天的场面。祠堂前烧了很旺的篝火,寨子的男女老少正围着篝火跳舞,还有一些人在跳竹竿舞。
我白了一眼胖子叔,慢慢地从房间走出去,扫视整个人群,终于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花雪。她身上包裹的纱布已经换了下来,身上的黑衣也换了一件,穿上了本地苗寨少女穿的服饰,看来颜色很鲜艳。
她坐在人群之,四周歌声快乐,可她却很孤独,双眼有些走神,就看着红红的篝火。我想,她的心情应该不太好,所以想坐在人群之,想借着热闹的人群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效果并不太理想。
我走到花雪身边,站在两米开外的位置。她没有发觉我,而是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之,好似忘掉了这个界。
我心暗想,该怎么跟她说第一句话,难不成我要说,花雪,没事的,你奶奶把你养成蛊人,不要难过的。可说这种话根本就不该说,自己的奶奶要把自己养成蛊人,难道不应该难过吧。
我该说什么呢?我有些发愣。篝火烧得很旺,映在脸上,都是红红的,人影在动,大家的思绪也在动。
还有人唱了情歌:我把歌来唱,掉到你家门口,求你打开门,领我这点情。唱的是一个少男约会少女的情景。
我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麻黄已经走了过来,他换了新衣服,脸色很红,喝了不少米酒,喊道:“萧康,我说了要请你喝酒的。来,我敬你一碗酒!”
麻黄声音很大,右手一挥,跳舞唱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花雪在想事情,也回过神来,扭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讶异,皱眉看着我,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来的。
我忙摆手:“麻黄伯伯,我不能喝酒……我身体还没怎么恢复。以后有机会再喝的。”
麻黄脸一沉,说道:“你这不给我面子啊,难不成又要逼我放蛊吗?”麻黄身边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把一个瓷碗递给我。
我接过瓷碗后,发现是热的,轻轻一闻,并没有米酒的香味,应该是茶水,想来这是麻黄变通的手段吧,便应道:“我怕你放蛊。来,麻黄伯伯,我敬你一碗酒。祝你们青崖峒天天开心,歌舞不断。”
麻黄说:“我说过你能和七色蛊交手十五分钟,还可以站着的话,咱们就是朋友。结果你足足扛了几个小时,以后便是我麻黄珍贵朋友,来……一饮而尽。”
麻黄叔很干脆地喝了自己碗里的米酒,我也一口喝干了,是白糖水,刚喝了药汤后,嘴里正有些苦涩,这白糖水正好合适。看来,麻黄还是很细心的。
我道:“能结识青崖峒,也是我这个小娃娃的荣幸。”我把碗递给他身边的小孩,说了声谢谢。麻黄说道:“这是我的儿子麻雀儿,你们握个手,做个兄弟。”
小孩五官轮廓和麻黄很像,身子也是干瘦干瘦,不过眼珠子却黑溜溜的,颇有神采,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伸出手,说道:“我叫萧康,今年八岁,很高兴认识你,麻雀儿。”
麻雀儿有些羞涩,慢腾腾地伸出手,麻黄还骂了一句:“认兄弟就大方一点。”麻雀小声说:“我叫麻雀儿,今年七岁半,很高兴……”
我伸手握住了麻雀儿的手,说道:“我比你大上一岁,哈哈,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我握着麻雀儿的手,感到他的手发抖,有些怕我。
麻雀儿红着脸说:“好,以后就是兄弟。”麻黄又笑着骂了几句,这时胖子叔走了过来,在麻黄耳边说了几句,声音很小,但我差不多听了出来,是把麻黄赶走,让我和花雪单独聊一聊。
麻黄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花雪,笑着点点头,忙说:“萧康,你忙你的,我打扰你了。”便拉着胖子叔去别的地方喝酒去了。我心想,大人真是恶趣味。
麻雀儿留在原地,看了我一眼,身子开始发抖,喊了句:“我去给我阿爸倒酒,你和她慢慢聊……”
麻黄走后,跳舞和唱歌声又开始了。
我硬着头皮走到花雪身边,咬牙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说什么。
倒是花雪先开口说话:“萧康,你刚才站了多久,怎么不喊我呢?”
对于眼前这个蜈蚣少女,我还是拿捏不透她的性子,但觉得不应该骗她,便老老实实说:“我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就站在你旁边。”顿了一会,才说:“你还好吧?”
花雪笑了一声,很轻松地说:“我很好的,现在还可以坐在这里,听他们唱歌,看他们跳舞,很好的。”她的轻松是故作轻松。
我没有点破这一点,说道:“那就好,对了,你觉得他们跳舞好不好听,唱歌好不好看……”
花雪忽然噗呲一声笑了来,骂道:“你好蠢啊。是跳舞好不好看,唱歌好不好听。话都不会说了,你不用那么紧张嘛!我难不成还会吃掉你啊!”
我都快要窘死了,一着急把话都说错了,向来自称聪明小太爷,这回倒蠢到家,忙点头说:“口误,纯属口误!”
花雪指着旁边的板凳,说:“你过来坐着说话吧。你身上的伤应该没有好痛,站着说话会很累。”
我赶紧走过去,长凳很长,花雪坐在一头,我也坐在一头,间隔了很大的一段距离。风从远方吹来,花雪的黑发在风摇晃。
我脑袋又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啥了,想了好久,这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那天我听到六眼神蟾的叫声,去追你的时候,看到石头下,有不少的大红蜈蚣,是你留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