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虫子道:“那该叫做狗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来,肚子都笑痛了,想着我的那条白狗,和这孤傲的黑猫,还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了。
苗虫子又引我接着往前面走,再往里面走,光线黑了很多。在一处台子上放着摆好的火把,两人点了火把,再往里面走,就看到虫窟的全貌。
虫窟间有一条两米宽的道路,左右边有很多挖开的深坑,依次排开,整齐有序。每一个深坑里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甲虫。
苗虫子依次介绍了各种甲虫,具体分为金甲虫和铁甲,还有按照颜色划分。
苗虫子道:“左边虫坑里的甲虫,是做药用的,它们的壳还有一些部位,都是可以作为药用的。右边这一些,则是我养着守卫村子的!”
我仔细感应了一下,右边的甲虫身躯更加庞大,性情也多嚣张跋扈一些,之前去过青崖峒,麻黄的蝎子洞也是有两种用途,一部分蝎子是用来当做药材,另外一部分则是另做其他用途的。
我道:“斗虫坡上的那些甲虫,很多都是自然界不存在,应该是苗前辈自己养出来,何不直接带我去那些甲虫呢?”
苗虫子笑了来,说道:“萧康,一切都瞒不过你。你要是有胆量,就从这间走过去。走过去了,就可以看到我养的甲虫了!”
苗虫子大步走了过去,我看着间的道路,足足有两米宽,自然不用害怕,便走过去,哪知道刚走了两步,甲虫就从冲坑里爬出来了,有的个头有手掌那么大,张开嘴巴,露出一排细密的牙齿,长长的触角也在摆动之。
应该是一种吃肉的大甲虫,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耳边响。我走了七八部,身边四周都聚集了甲虫,各种门类的甲虫分布开来,在火光光芒照耀下,还反着光。
我用力跺了几下脚,随即喝道:“小虫子们,快散去吧,要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了,大蝎子可不是你们这些甲虫可以对付的。”残蝎的黑气散出来,裹在我的身上。
我快步走动,甲虫连忙散开,很快追上了苗虫子。穿过这道路,便看到一片平整的空地,上面摆着一些雕像,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
苗虫子道:“蝎子王果然是蝎子王,这些甲虫根本就拦不住你。老夫不服也不行啊!”
我摆摆手说道:“不要再叫我蝎子王,我会羞愧死的。那只是我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称谓罢了,真正厉害的蝎子王,是和我一来的陆前辈,他才是蝎子的祖宗。我不过是吹了牛皮而已!”
苗虫子道:“你斗虫坡上,连胜多场,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把我新近养出来的五只甲虫带出来,给你们看一看。最里面的虫室,是苗王城的禁地……蝎子王在这等一下我!”
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苗虫子走到一尊雕像下面,伸手按了一下,雕像动弹,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道暗门,苗虫子大步走了进去。
我站在这平台上,顺着雕像看了看,雕像上的人物孔武有力,最间一人更是身材魁梧,眼睛有神,虽然经过漫长时间的侵蚀,但还是可得出此人生前的风采。
我心想道,莫非这就是蚩尤大帝的雕像吗,后人根据传说,雕了一个神像放在这里吗?这苗王城真是个历史悠久的苗寨啊。
我把所有雕像看了一遍,发现除了间那神像完全是人的形态之外,剩下的十八尊雕像多多少少有人动物的形态,有的雕像上的人物是虎头,有的是长着熊的手掌,还有人的雕像长着锋利的硬壳,在最边缘的位置,看到一个雕像,那人是蝎子手,充满了怪异的力量。
整个雕像群给人一种古老的感觉,还有稍显怪异的风格,也不知道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这些雕像的人物,会夹杂着动物的特征呢?
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手拿着的火把也快烧完了,这才想苗虫子见到虫室有一会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呢?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正从虫室里面传来。我心想不好,莫非苗虫子出事,忙跑过去,在苗虫子开启暗室的地方拍动了一下,暗门开启后,便冲了进去。
暗室内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光芒。我的火把也快要熄灭了,走进来之后,大声喊道:“苗前辈,晚辈冒昧进来了,你没事吧……”
空气之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哒地一声,我脚上踩到了什么,低头一口,正是鲜血,从一排柜子侧面流过来。我忙跑过去,发现苗虫子躺在地上,上半身靠在柜子上,胸口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正疯狂地往外面流。
我忙上前,伸手捂住苗虫子的胸口,压住往外流的鲜血,叫道:“苗前辈,你没事吧……是谁偷袭了呢?”
苗虫子微微睁开眼睛,又微微摇头道:“我没看清楚是谁!萧康……萧康,我不行了……可能有人看不惯我,要杀我的……”
我道:“前辈,你忍着点,我被你出去,去给你疗伤,你没事的。莫失和莫忘两只僵尸,带有很好的疗伤药材,可以救你性命的!”
我准备背苗虫子,他伸出右手抓住我,喊道:“萧康,不用费力……那人置我于死地,所以下手狠毒辣,根本救不了的。这一刀刺在我的心脏上……我活不下去了!”
我眼睛一热,泪水在眼眶之打转,咬牙道:“苗前辈,你有什么话交代我的吗?”
苗虫子道:“那人在暗室里寻找苗王城的宝虫,可惜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用……他压根就不知道我把宝虫藏在什么地方。你附耳过来,我把苗王城的宝虫告诉你……”
我不由地附耳过去,就在这时,原本倒在地上的苗虫子忽然跳了来,一把拉开我,整个人撞在那柜子上,柜子跟着撞倒在地上,柜子上摆着的各色罐子都跟着掉到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有很多直接摔裂了。
裂开的罐子,有一些金光闪闪的甲虫爬了出来。
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转身看过去,便看到柜子倒下的地方,传来一声叫喊:“老不死的东西……宁愿把宝虫告诉外人,也不肯告诉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在我闯进来后,杀死金虫子的凶手就藏在虫室里面。苗虫子说要告诉我苗王城的宝虫,乃是引那凶手靠过来聆听的,乘机冲上去,撞倒那柜子。
罐子噼噼啪啪地碎了一地,那柜子窜出来的黑衣人,全身都蒙在黑衣之下,根本看不清楚身份。柜子压过他的身子,右手手臂划开了一道口子,流出了鲜血。
苗虫子咬牙站了来,身上被鲜血染红,叫道:“苗王城向来走正道,尔等卑劣小人,要想得到宝虫,等下辈子吧!”那黑衣人捂住伤口,后退了几步,看了我一眼,叫道:“好……好……这是你这只老不死说不出来的话……”
那黑衣人身子一抖,就朝出口跑了出去。我追到暗室的出口,就听到苗虫子叫道:“萧康,回来,我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要不然我死不甘心的。”
我听到这话,只能退了回来,苗虫子的身子如同落叶一样飘动,栽倒在地上。我忙过去把他抱住,道:“苗前辈,你说吧。”
苗虫子的身子开始哆嗦,这尖刀刺了他的心脏,就算大罗神仙在,也难把他救活了,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很难救回来了。
苗虫子咳嗽了两声,嘴角都是鲜血,道:“我孙儿叫做苗俊风……不在苗王城,你替我向他带一句话,他就明白我留下来的宝虫在什么地方了……他会替我报仇的……这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点点头:“我记住了,苗俊风,我不会忘记这个名字的。你说就是了……”
苗虫子道:“黑猫黑猫黑猫……黑猫……”苗虫子说完这话身子一挺,一口气便断了,身子快速变冷,刹那之间就端气了。
我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道:“苗前辈,你放心。我见到了苗俊风,一定把你的话告诉他的。你放心好了。”散落在地上的甲虫快速地跑动,都围在苗虫子身边。身上再次被鲜血染红,连着几日都被鲜血浸泡。
我回忆着苗虫子最后说的那句话“黑猫黑猫……黑猫……”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或许只有苗俊风自己知道了。
我带进来的火把也烧光了,整个虫室再次黑了来,伸手不见五指。
我休息了一会,这才把苗虫子抱了来。他年事已高,身材消瘦得很,并不重。我抱着他从虫室里出来,心感叹万千:本来是随苗虫子看一看他养出来的甲虫的,没想到却抱着他的尸身走出来。
真是造化弄人,坏人作恶随时都会发生的。
我走到那一群雕像间的时候,就听到虫窟里深坑里的甲虫剧烈活动,更有一个幽深的笛声传来,从入口处传来了亮光,漆黑的虫窟再次明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