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花家的未来,女子能顶半边天。你们大老爷们都自觉一点,把间位置让开!”花雪大声说道,休息了一个星期后,花雪气力充沛,所以可以大声地叫喊。
不过,在场几百人闹个不停,喧嚣声很大。雷震子大喝一声:“格外,花家主说了,女子和孩子坐在间,男子们聚集在外围,快点!”
雷震子的声音更响亮,把花雪的声音传到更远的地方。花家众人犹疑了片刻,随即就听到花德的叫喊:“这是家主的意思,大家赶快行动来。一家人想坐来就坐来,想喝酒就找个位置喝酒……不要闹得太欢。注意点影响,不要把孩子给带坏了。”
有了花德的帮忙,座位再次发生了改变。很快,我们这一桌子边上,坐满了小孩子,各种欢闹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些小孩不高兴,就哭了来,还有的孩子哈哈大笑。
有几个胆子大的,瞪大眼睛看着雷震子那火一样的双眼。
花德道:“雷先生……让你见笑了孩子们总是停不下来,欢笑和哭闹总是结伴而行的。你多多包涵!”
雷震子摆手道:“无妨,本座喜欢这种声音。这才是烟火人间的声音,本座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过,不觉得是一种折磨,而是一种享受!”
众人坐好之后,花德站了来,用拐杖重击地面,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花家新家主是花雪小姐。今日摆酒设宴,就是为了庆祝我们花家选出了新家主,又度过了一个难关。下面,请新家主说几句!”
花雪站了来,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我继承爷爷的意志,成为花家的新家主,一个星期前,我拼力一搏,赢得了与古家斗虫。作为新的家主,我希望大家能够团结友爱,以前的那一套封建旧思想,大家都不要再去遵从。女子和男子一样,都为了花家做出很大贡献。所以,我希望以后的花家,不能有任何家暴。男人不能打女人……当然女人打男人也不可以……”
大家伙不由地笑了来,当然也有个别男子红了脸,可能在家里没少挨老婆的拳头和巴掌。
“我希望以后的花家,少一些旧思想,而要多一些新鲜的思想。尊重女性,呵护孩子,重视孩子的教育!”花雪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是一个漫长过程,但我希望大家努力去做!”
花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尊重女性,第一点就是以后花家降生的女婴必须用心抚养,若有人偷偷地溺死在水,或者丢后山上去喂野兽,一旦被我知道,罪魁祸首送到蜈蚣窝去……”
说到这里,靠在我们这一桌边上,有几个年妇人低头掩面,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更远处几个男子更是一脸茫然,眼神有些发愣。
看来不允许家暴和禁止溺死女婴这两点,击大多数人的人心。这两件事情,在花家的确进行着,而且还很严重。
花雪接着说道:“第二点,就是女孩子出生后,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我不许花家的家长任意打骂女孩子,把她们当成家里的长工,干一些超过她们体力的重活,不许任意打骂,甚至虐待。如果发生这种事情,我定然不轻饶。”
几个女孩子迷茫的眼神一下子就多了光芒,好像看到了亮光。
花雪接着道:“花家不是个贫困的镇子,多余的财富,应该是为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这里面应当包括女孩子……养了那么多蜈蚣,卖出去的钱财,不花在孩子身上,你们想干什么……”
花家众人都陷入一片寂静之,大家没有说话,孩子也没有哭闹,大家的心情都似乎变得复杂来。
花雪接着说道:“尊重女性的第三点,就是花家的女儿,有自主选择婚姻的权利。她们是独立的个体,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们是自己婚姻的掌控者,父母亲人只是辅助提供建议的人……”
说完这三点,花雪停住了,目光环视众人,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说得有点多,这是我的愿望。我希望花家重新强大来,首先从尊重女子和对待孩子这一点做。好了,我说完了。”
花雪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但她眼见了花家太多的不平事,所以故意勇气说出了这么一些。花德、花仁和花礼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花礼,是个思想固执的人,听花雪说完之后,气得脸色都乌青,数次想打断花雪的话,都被花德用眼神拦住了。
花雪坐下来之后。
花德又道:“新家主说了很多,大家以后要切实落实。今日是庆祝晚宴,准备上菜,开席!”
很显然,花德这三个人对于花雪的那一番话,很不认同,只是碍于今日,才没有出言反驳。
花雪是个理想主义者,在面对这个古老的家族的时候,没有认识到它老旧思想背后,有着一大批的受益者。
这一大批受益者,是会坚决拥护那些老旧思想的,形成一道巨大的阻力的。所以花雪这些愿望和理想,很有可能落空和失败。
但花雪是个理想主义者,她不会被各种巨大阻力所吓住。从这一点看,花雪是个有着无上勇气的人,她成为花家的家主。
对眼下的花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重要的而不是认识界,而是改变界,花雪是个了不的人。
花德一声令下,负责传菜的人开始忙碌来。花家祠堂边上,搭的棚子,置办了简易的厨房,酒菜都是从那边端上来的。
很快整个广场上飘了饭菜的香味,孩子们欢快地吃了来,喝酒的人也开始觥筹交错,酒杯碰在一。
月亮也赏脸地挂在天空,整个广场上洋溢着生活的气息。雷震子、莫失和莫忘都要了酒杯,倒上了上好的西凤酒。
花雪说了那些话,有些激动,心潮澎湃,眼睛都有些通红,小声问道:“萧康,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呢……”
我摇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些事情落实下去,肯定是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但我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很快,就有人过来给花雪敬酒,各色人物登场,花雪的记忆力很好,可以准确地说出他们的名字,整个敬酒的过程持续了很久。
酒宴也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收场结束。雷震子和莫失莫忘都喝了不少酒,他们是僵尸,喝完酒之后,竟然出现了醉态。
花雪以水代酒,倒是很清醒。花家人散去之后,有一部分负责收拾残局。
我。花雪、雷震子和莫失莫忘回到了住处。
雷震子酒性大发,在院子来回跑动,手上的拳头不会打出去,细细一看,还是颇有章法的。
打了十几分钟,随即仰头一倒,直接倒在院子里,竟然睡了过去。
莫失哈哈大笑:“雷震子,你的酒量不行啊。你是僵尸王,这么快就昏睡过去了,酒量也太差了,太让我失望了。”
我上前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雷震子拉了进来,免得早上太阳出来后,晒伤了雷震子。
莫忘道:“大哥,你说话也有醉意……你的酒量也很差。看来还是我厉害……只有我才是最好的,你们都不想……”
莫失与莫忘靠在椅子上,都睡了过去,身子僵硬,一动不动。我与花雪对视了一眼,不由地笑了来。
“萧康,其实我知道,我今天在酒宴上说的那番话!”花雪说道,“引了很多人的不满,尤其是花德、花仁和花礼三人,他们是花家镇辈分最高的,思想也是最为顽固的。他们可以影响一批人。可我,只想为花家做点贡献,希望花家能有所改变!”
我点头道:“我知道……沈老君能对你做那种事情,可见花家女孩子,都遭受了多大的难。你愿意有所改变,是很可贵的。”
花雪叹道:“哎,这是很难很难的事情。不过我愿意去尝试……”我坐在椅子上,花雪坐了过来,不由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扭头看了一眼花雪,看到她的眼眶湿润,泪水不由地流了下来。
我拍了拍她额头,道:“傻丫头,我会陪着你的。认识界并不难,终于是去改变界。尽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改变。我们都需要勇气和信心。”
“是的,需要勇气和信心!”花雪笑了笑来,擦掉泪水,说道:“你随我去蜈蚣窝走一趟,有件事情我想让你帮我参考一下!”
我道:“嗯,我跟你一去。那雷大哥和他们呢……要一去吗?”
花雪说道:“他们去不去都不影响,他们这会睡着了,就不叫醒他们了。我们一过去吧。”
花雪让我在客厅等一下,到了自己房间,拿了两个罐子,又找了一把照明的手电筒,与我一出了房间,便往蜈蚣窝而去。
月光分明地明亮,两人走在路,拖出了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