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于曼曼陪着他们度过了一个短暂的下午。她询问起大家的下落，原来在她消失的几十年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好在他们经历了重重磨难，总算能够安定下来。
    于曼曼始终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每一次困境，总能迎来胜利的曙光。
    *
    周末。
    于曼曼陪着瑞德一起去疗养院，戴安娜已经能够控制情绪了，母子两人的对话很平淡，但单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一些不愉快的、难以释怀的过去已经被逐渐放淡了。
    两人出门后。
    “瑞德。”
    “怎么了？”
    “我想去度假。”
    瑞德一愣，望向她：“你要去哪里？”
    “英国，大概，或许还会到别的地方。”于曼曼不确定地回答。
    基于和克拉克的相处失败，人种保护协会开始为她谋划新的对象，于曼曼避之不及，正好想到纽特，就决定收拾好包袱去英国旅行。
    地球上的物种真是太多了，她还有很多没看的地方，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
    什么约会，见鬼去吧！
    “曼曼。”
    “嗯？”
    “有人在等着你。”
    于曼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巴基一人站在树底下。他的双手抄在口袋，路灯映照下的侧影修长，站在那里就像一块不会动的木头。
    “你先进去吧。”于曼曼朝瑞德点点头，转身走向巴基所在的地方。
    脚步停下，对面的男人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他浅绿的眼眸低垂着，鼻梁挺拔，胡茬都没刮，凌乱的碎发遮住了额头。
    “你找我有事吗？”
    时隔许久，于曼曼对那一幕还是难以释怀。她略显尴尬地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话：“如果没事，那我就进去了。”
    “抱歉。”
    “什么？”于曼曼有些懵。
    她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否则为什么会听到巴基的道歉。印象中，这个男人就算死，也不会低下头。
    他没有应声。
    “……”
    许久的沉默后。
    “我或许会待在神盾局里帮他们做事情。”
    “嗯。”
    两人在原地站着，又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巴基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小盒巧克力，面无表情地说：“路上顺便带回来的。”
    “……啊。”
    于曼曼接过巧克力，果然是她喜欢吃的费列罗的榛子口味。她抬起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巴基已经走远了。
    他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一样，永远安静无声。
    于曼曼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昔日的冬日战士选择沉默。于曼曼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有点别的感受。
    他们彼此都明白，责任和个人之间，他们都会选择前者。一旦处于不同的利益地位，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巴基很好，但不适合她。
    于曼曼正在脱离这种生活，而巴基将永远背负着过去的枷锁。
    她突然感到很难过。
    这个男人活得是最辛苦的。他看错了人，于曼曼并非他想象中的勇敢，她就算曾经真的有过那么一点心动，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巴基在用沉默维持着最后一层伪装，她要做的就是不戳破。
    “你还好吗，曼曼。”瑞德走上前。
    “我很好。”
    于曼曼扬起唇，笑眯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相携着走进门。
    “瑞德，今晚晚餐吃得丰盛一点吧。”
    “好。”
    “把那瓶香槟开了怎么样？”
    “好。”
    “噢，我要给你做奶油蘑菇汤，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好。”
    最后一声的回答一言难尽。
    门被关上，室内灯火通明，温暖的灯光映照在窗帘上，越发显得色彩朦胧。
    一道人影久久站在隐蔽的角落，原来是巴基。他并没有走远，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处，倚在树干上，凝视着窗帘背后偶尔走过的于曼曼的身影。他像每次一样安静地看着于曼曼的举动，这时，内心的愤怒、寒冷、狂躁都会跟着平静下来。
    他站了很长时间。
    ……
    于曼曼并不知情。事实上由于酒精的作用，她睡得很安稳。在临行之前出了个小差错，瑞德的胃似乎不太舒服，于曼曼赶紧给他拿药吃了下去。
    “下次少喝点酒吧，真是让人担心。”于曼曼放下水杯。
    瑞德：“……”
    他要怎么说，其实是奶油蘑菇汤让他感到反胃，才会导致现在的不舒服。
    小小的慌乱之后差点要迟到，于曼曼提着行李箱，跟瑞德告别。两人相拥之后，她替瑞德整了整衣领，说：“照顾好自己，有事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好。路上小心。”
    这下真的是要做一次远途旅行了，不是为了掩饰，也不是匆忙打算，当于曼曼真的踏上伦敦的土地时，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好在这回没出差错。
    于曼曼心情愉快地拉着箱子往外走，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快速奔跑的人影。男人身穿黑色风衣，身材颀长高挑，约有一米九左右，他跑的速度很快，长腿像猎豹一样有力，风吹得衣摆翻飞，黑色的鬈发也跟着步伐跳跃。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在一旁，待到对方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应该不是斯特兰奇，而是上次给她指路的男人。
    “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