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别碰我 作者:妖妖逃之
048:他不恨你
男人迟疑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许宁陌借由处理ga公司的事去了韩国。”
“什么?”蓝睿修猛地掠眸,阴厉的眸子闪烁着错愕……
在这样的时刻,他居然丢下斯蓝回韩国,难道是知道自己在查他,特意回韩国要抹掉一些不想被人现的秘密。
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这岂是“巧合”两个字可以解释?
蓝睿修立刻拨通了内线对着秘书吩咐:“立刻帮我订一张去韩国的飞机票,最快到韩国的那一班。”
说完切掉通话,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道,“我和你一起去韩国。”
***
斯蓝和许宁陌通过电话,得知他已经买了机票,在第三天的晚上,到达中国应该是凌辰十二点。
许不暖也在敲定行动时间,在晚上十点,晚上十一点东西应该能顺利到斯蓝的手上。许宁陌打车到家还需要半个小时时间,这样看来时间很充裕。许不暖带着bt也显得漫不经心,毕竟以前再危险的事她都没放在心上,这次更不用说,丝毫没有紧张感。
紧张的是斯蓝,因为不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将会带来怎么样的厄运。
韩国。
许宁陌刚刚处理完医院的事。一年前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人全部安排到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不会再有人知道这家医院一年前生过什么事。
许宁陌、蓝斯辰的资料、病例全部被销毁,一点儿都不剩。
走出医院时,天空雾蒙蒙的,阴暗的天色显得格外压抑,好似厚实的乌云要盖顶,如末日的临近。
蓝睿修下车,厉眸里的寒光乍泄。“许宁陌。”
许宁陌停下脚步,视线迎上他时沉静、幽深,深潭望不到底。薄唇抿起,“等我有事?”
蓝睿修步步逼近,“你知道我在查你,特意跑来销毁证据。你怕……怕我查出什么告诉她?”
“没有。”许宁陌低沉的声音回答的义正言辞。
“那你为何要回韩国?又为何偏偏到这家医院?”蓝睿修咄咄逼人。
“你既然查了,自然知道我一年前住在这里,那我回来复查身子,理应也在这家医院。不是吗?”许宁陌将问题反问回去。
蓝睿修瞪着他,气结的差点咬碎一口白牙,“一年前许宁陌住在这里,已经要命不久矣,我很想知道一年后他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
许宁陌紧绷的轮廓缓和,漫不经心的说:“我从来没死,何来死而复生一说!”
蓝睿修皱紧眉头,很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许宁陌垂下眼帘片刻,低沉的嗓音道:“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便再也不会说。”
“一年我是差点没命,索性我活过来了。只不过,这些事我不想让她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复查身体,我也吩咐过医生不要透露我的病例。所以,你再查下去也只是枉然。”
低沉的嗓音顿了顿,眼神扫向他时多了一份凝重,“她好不容易能过上平静的日子,难道你非要她心里不安,疑神疑鬼?让她知道我之前的病情又如何?不过是徒增她对我的同情。你我都是男人,该明白一个男人最不需要的是自己女人对自己的同情。”
蓝睿修噤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份是我的病例,你可以尽管拿给她看!如果你想她心中有愧疚的话……”许宁陌将手里的文件袋交给他,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交给蓝睿修是许宁陌病例的真本,也是唯一一份真本,只不过中间多少有些水分。
其中真正的缘由只有三个人知道,许宁陌、夏可沁,还有那死去的人。
蓝睿修捏着许宁陌给的资料袋,如果许宁陌继续否认自己还会怀疑,可是他回答的这么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的破绽,似乎也找不到怀疑的理由了。
更何况蓝云笙与他的dna报告也说明了,他和蓝云笙什么关系都没有,更不可能是整|容成许宁陌的蓝斯辰。
蓝斯辰——真的死了?
这个意识并没有让蓝睿修心里有多痛快,说到底他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不算好不算坏,虽然厌恶他的出生,嫉妒他在斯蓝的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可他毕竟姓蓝,做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弟弟……
蓝睿修想到她在许宁陌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心头又暖又涩,眼神落在手上的东西时,薄唇勾起苦涩的笑意,没有拆开看,拿起打火机直接点燃,火苗的热气灼伤着手指,可他却没松手……
蓝斯辰死了,自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即便他活着又如何?那样的出生,对斯蓝做过那样残忍的事,即使是他自己怕也是一辈子的良心不安,一直活在谴责与愧疚之中。
蓝斯辰,你终究比我可怜!
远处停着一辆车,许宁陌透过玻璃窗看到他将资料烧了,眼神划过一丝诧异,瞬间又释然了。
蓝睿修应该不会在查这件事,总算——保住了这个秘密。
***
斯蓝早早下班坐在家里等,要么是许不暖先把东西送来,要么许宁陌下了飞机比许不暖早一步……
斯蓝不知道自己更期望哪一种,紧张的衣服都被冷汗侵湿透了。
看命运吧,看命运如何安排……
如果宁陌先回来,那自己就永远不会理会别人的流言蜚语,永不会去窥探宁陌的秘密。
**银行。
许不暖与bt顺利的拿到铁盒,准备撤退时意外的碰上了巡逻的人,原本可以避过,结果因为bt吃太多肚子撑的圆滚滚的,触及到银行的报警器。顿时一片大乱,报警器响起时,许不暖忍不住大骂,“你个臭bt!早就叫你减肥了……你妈的就不肯,现在好了……我迟早要割掉你肚子那层人。”
bt跟着她跑,委屈的回答,“老大……我都金盆洗手不干了,我是当爹的人当爹的人有肚腩是正常!是常识……”
“滚!少欺负我没常识,妈的就算我没常识我也有人渣啊!我家人渣肚子上一点肥膘肉都没有。”想到程擎寒健硕的身材,许不暖突然好想被他抱一抱啊!
bt跑的气喘,很没底气的嘟囔,“你和他都妈的不是平常人,能一样嘛!”
许不暖立刻上车,bt跳上车,后面银行的保安人员也追出来,最近的警局的支援也到了……
原本寂静的城市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许不暖动机车,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多少年没这样惊心动魄的被人追过。(被程擎寒追那不算,只是夫妻情趣而已!)
bt抱着她的腰,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赶脚这次会被许不暖害死啊……
…
知道蓝睿修已经放下了,许宁陌将机票改了,提前下飞机。一下飞机准备打电话给斯蓝时便接到银行那边的电话,保险箱被盗。
厉眸攸地沉下来,黑夜里泛着寒意,听银行保安描述是一男一女;许宁陌特意问了一句,是不是紫色的头,很年轻的样子。对方回答,年轻不年轻不清楚,但头是黑色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年轻……
不是紫色头就不是斯蓝,男人也应该不是赫连泽,如果是赫连泽,蓝云笙应该会给自己打电话。
季风稳接到许宁陌,还没说话,只听到他沉声道:“我在银行的保险箱被盗,现在警方在找盗窃的人;你能不能在警方找到他们之前找到他们的位置?”
“我立刻打电话问问以前的兄弟。”季风稳立刻掏出手机。
黑道的消息总比警方来的要快,即便季风稳成为律师,暗中与黑道也保留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方便自己做事。
季风稳开车,似乎又回到那一夜,三少为了保护斯蓝独自面对着追杀斯蓝的人,差点丧命……
半路接到电话盗窃者的位置,警察快要追不上了。季风稳在下个路口立刻掉头,侧头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许宁陌,犹豫了半响开口,“我收到消息,盗取你银行保险箱的人是之前闹的轰轰烈烈的许不暖。传闻她凶忍残暴,偷抢劫杀无恶不作,曾经被警|方拘|捕过,只是她的伙伴为救她,不惜炸掉了警局。他们甚至还把警察炸的粉碎……”
“自从叶迦死后,她从世界通缉犯的榜单第二名直线升到第一名。这几年她似乎退下来了,没想到她会再次出现。三少,这个女人是高危险犯罪分子!”
许宁陌凝重的神色波澜不惊,不管这个许不暖有多危险,都不能让她把铁盒带走,交给雇主。
“三少,铁盒到底是什么秘密?为什么你一定要保留?不索性毁掉?”季风稳皱起眉头,他真不愿意再看三少受伤的样子了。
“东西不是我的,我无权销毁。”薄唇蠕动,冷冷的吐出一句话。自己何曾不想,可做不到。
他害怕就算销毁了证据,有天她还是知道了,那时她该怎么办何况,她本有权利知道真相,自己又凭什么去毁掉。
…
许不暖成功甩掉警察,脸上露出张扬的笑容,明亮的瞳孔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太久,突然出现的黑色轿车拦截住她的去路!
一个急刹车让bt差点摔下车子,不爽的吼道,“老大你想谋杀啊!我还指望着早点回去抱我老婆呢!”
许不暖没理会他的叫嚷,下车摘下头盔,眼神锐敏的射进车子的副驾驶上的男子。
许宁陌下车,身高挺拔,身影修长,用力的双腿被西装裤包裹,头落下几分遮住眸子却挡不住那锐利危险的目光……唇瓣很薄,紧抿着没有色彩的弧度,整个人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沉,危险。
许不暖盯着这张脸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倾国倾城”。能看到比简月和程擎寒长的还好看的人,实属不易啊!
bt黑着脸递纸巾,“笨蛋老大,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好吗!太丢人了!”
许宁陌在顷刻间已经将眼前这个女人打量一个遍,与此同时许不暖在花痴他的时候也将他打量一个遍,甚至目测到他的胸肌与程擎寒不相上下。
“东西交出来。”许宁陌低沉的嗓音透着命令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强硬语气。
“呵呵……这位帅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bt你听懂了吗?”许不暖露出白痴的笑容,挖了挖自己耳朵,一副我是出来赏月的表情!
bt摇头,“老大我什么都听不到,有人说话吗!”
许宁陌走近一步,峻寒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薄唇一张一合,“许不暖,把东西交给我!”
许不暖弯了秀眉,原来知道自己的大名啊!转身直接坐在机车上,一只脚踩在机车坐上,一副女土匪的痞样;“原来我这么出名呀!只不过既然你知道我是许不暖,就该知道我的规矩,没有我抢不到,只有我不想抢,既然我抢到手,何来归还一说!”
“多少钱,开价!”她来抢不过是收了别人的钱,自己可以付双倍价格。
许不暖低头嫣然一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拜托!虽然我是土匪,但我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既然雇主给我钱我一定会把东西平安交到她手上,绝对不会再卖给别人!这点职业道德你不懂啊!”
bt咳,“老大他又不干这行,怎么会懂!”
许不暖额头挂满黑线,“泥煤!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的!”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许不暖立刻打断他的话,一脸兴奋的样子,“否则你是杀了我还是先杀后奸,还是先奸后杀,或者是奸了再杀再奸再杀?”
季风稳额头挂满黑线,眼前这个瞳孔干净,天真的女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无恶不作的“许不暖”?
许宁陌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
bt蹲地画圈圈,怨念,自己怎么跟了这么不靠谱的老大!
许不暖正在兴奋的头上,忽然来的两辆车子猛地刹车停下来……许不暖看到车子里走下来的人,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豪迈风情瞬间消失不见,脚踢了踢bt,“挨,快帮我掩护……我要逃了……”
bt抬头看到走过来的人,脸色瞬间死如土灰,声音都在颤抖,“你算……算了吧……跑了多少年也没见你真逃得过他的五指山!”
“许不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喊她的名;这张俊冷的脸也一如多年每每都让许不暖春心荡漾。
“呵呵……嗨,人渣……不对,是老公,好巧啊!你也出来赏月啊!”许不暖傻兮兮的笑,心肝都在疼。
妈的,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又被逮个正着?
程擎寒停下脚步,扫了一眼漫天的乌云,嘴角抽蓄,点头,“真巧。”
许不暖讪讪的笑,准备脚板抹油的溜人时,程擎寒更快一步,低沉的嗓音掩藏不住愤怒的吼道,“许不暖,你死定了!”
“呵呵……”许不暖心里忍不住偷笑,这句话你丫的喊十年了,老娘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东西还给人家!”程擎寒厉色的命令道。
许不暖撇嘴,“不要!我是有职业道德滴……”
程擎寒皮笑肉不笑,“你是要你的职业道德,还是要你的屁股?”
许不暖额头挂满黑线,你妹的,死人渣和墨伊凡那该死的混蛋学会揍女人屁股了!动不动就揍屁股,太无耻了!
程擎寒见她一副烂泥,你奈我何的样子,视线转移到bt的身上,寒光乍泄,“若溪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又跑出来……”
“东西不在我这了。”bt立马举手投降,老实交代。
许不暖咬牙切齿:“bt你这个没骨气的混蛋!”
bt碎碎念:“骨气又不能当老婆xxoo……”
“东西物归原主,其他我概不追究。”许宁陌开口,不想再和他们耗下去!
程擎寒冷眼瞥了许宁陌一眼,第一感觉很讨厌他!尽快离开这里的办法就是把许不暖偷来的东西还给他。许不暖的嘴巴里没有一句真话,他不问了,直接对她上下其手,却没找到。
许宁陌利眸闪烁着复杂,忽然开口:“东西是不是早不在你身上了?”
许不暖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你好聪明哦!!偷出来那刻,已经给江宁,现在大概已经到雇主手上了……”
程擎寒额头的青筋暴跳,“许不暖,你这个惹祸精!”
许宁陌利眸冷冷的剜了一眼许不暖,二话不说折身拉开车门连季风稳都顾不得直接飙车离开……
许不暖忍不住摸了摸鼻头,“好帅,车技不输给阿d哦!”阿d我最亲爱的弟弟。
“许不暖,你收到人家多少钱?”程擎寒压抑住心里的恼火问。
“十万!”好幸福的口吻回答。
“没收。”
“啊!我好不容易赚来的十万,你敢没收老娘就和你离婚……”
“我不同意。”
“我起诉,上法院告你!虐待老婆,不给钱花!”
程擎寒冷冷一笑,“好,你去告!我倒想看看哪国的法院敢接你的告状!”
许不暖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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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陌一路近乎将车子飚到极限,差点出了车祸,一路飙车停到楼下,奔跑到家中时,冷冷清清的房子没有一个人,所有房间,洗手间、厨房也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了,却不见斯蓝的身影。
琉璃灯泛着柔光,心口猛地一痛,“阿斯”两个字密密麻麻的被刻在心疼,疼的没办法呼吸。
此刻她究竟去了哪里?
冷清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脚步沉重的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惊慌丝丝缕缕的弥漫心头……低眸掩盖住眼底那一抹心疼与复杂,猛地眼神一震,意识到什么,转身迅速的下楼……
夜晚的风透着寒意,一阵阵的疼像是什么狠狠的从脸上刮过,硬生生的疼。
斯蓝坐在小区路边的木椅上,后脊骨僵硬着,膝盖上放着一本牛皮日记本,而黑色铁盒就搁在身旁,低着头看不见此刻她是什么神色。
许宁陌停下脚步,还差一步,就差一步他伸手就能抱住她;此时此刻,他却不敢。
呆呆的伫立在与她一步之遥的位置,心疼的眼神看着她……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
冷风过境,斯蓝缓慢的抬头,像是机器人一格一格的将视线落在许宁陌面无表情的俊颜上,喉咙刺痛,水净的目光中透着无法言语的伤与痛。
好不容易扯动了唇瓣,声音到唇瓣就散落的像一盘沙,怎么都无法组合成一句完整的话。
那眼神,不犀利,不愤怒,却像是一把无情的刀,让许宁陌心如刀割。
“原来……不该被生下来的不是蓝斯辰……是我……”干枯的唇瓣勾动,声音苍凉而沉重,用力的强调一遍,“不该被生下来的人是我和静恩。”
她嘴角那微勾的弧度,似嘲讽,却犹如许宁陌的世界末日,一切都在顷刻间坍塌,成为一片废墟。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宁陌开口,想要安慰她的话都那么的无力与苍白,眼神满载着心疼,“你是谁根本就不重要……没有身世的那二十几年,你活过来了;有没有知道身世都不重要。”居又阴韩。
“因为你是我的,我的孩子……把今晚看到的全部忘掉,当做不存在,好不好?”
空洞的眼神凝视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如何能忘记,如何能当做一切没生过,不存在。
“我……终于……明白蓝斯辰心里的自卑!不希望自己被生下来的自卑感……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间,我们的存在是不被祝福,不被准许的。”
嘶哑的声音里弥漫着绝望与无助,在看到真相的那一刻,斯蓝的所有坚强与堡垒瞬间被摧毁的一干二净;这个真相折磨的她身心疲惫,让她更加痛恨自己的存在,痛恨曾经自己对蓝斯辰的步步紧逼……
那时蓝斯辰,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诉说自己的秘密,让世人知道他的存在是不被肯定,被唾弃,永远不会被祝福。
人啊!总是不在其位,不知其中滋味!
当生在别人身上的事猝不及防的生在自己的身上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不会的……没有人敢否定你的存在。有我在,没人敢否定你的存在。”许宁陌低哑的声音弥漫着哀伤,很想伸手抱一抱这个孩子,只是怕自己会一不小心碰碎了眼前这个瓷娃娃。
这些都不是她的错,被生下来也不是她可以选择的,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在他十八岁时便已经历过。
知道那种绝望与无助会像汹涌澎湃的海水席卷而来,直接将她溺死。
“蓝斯辰会恨我,一定会笑我……他会说,斯蓝啊!你看你明明就和我一样,你和我是一样的…凭什么你要逼我,凭什么你能若无其事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会的……我以我的灵魂起誓,蓝斯辰没有这样的想法,甚至一点的念头都没有。”许宁陌上前一步,缓慢的蹲下身子,抬头仰望着她,眼角那泪光闪烁,倔强的不肯落下。
“他不会恨你,不会笑你,更从没怪过你!相信我!”
“真的?”斯蓝茫然的看着他,蓝斯辰不会恨自己吗?
现在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更可恨!
斯蓝啊斯蓝,全世界都有资格去逼蓝斯辰,只有你没有,可偏偏是你将他逼到没有后路可退……
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可恨!
“你是谁生的一点都不重要,没有他们的二十多年你很努力的活着,以后会更努力活的,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甚至觉得我该和静恩一样,从那高楼跳下去…”
“好!”许宁陌握住她的手,浅声应她。
斯蓝一时间愣住,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许宁陌唇瓣逸出浅显的笑意,心声细语,“你要从那跳下去,我不会陪着你一起跳。我会好好的安葬你,然后每次路过你坟前时我都要上去多踩几脚。”
“踩你这个没心肝的孩子,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让我白人送你黑人。”
斯蓝苦笑不得,“我头是紫色的。”
“你的头很漂亮。”
“蓝斯辰……不算是真正的乱|伦产物……我才是!他总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脏,其实脏的人是我!蓝睿修一直看不起他,其实该被看不起的人是我!”
斯蓝想到那个温润儒雅的男子,他的绝情,他的绝望,其实他很可怜!
许宁陌心疼,心疼她的心里的疼;手指摸着她的轮廓,“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出来,没有人看不起你,你也不需要自卑什么。蓝斯辰是他自己笨,他自己不懂得珍惜生命,不懂得珍惜你,他的下场是罪有应得,是报应!你不用为他惋惜,不用同情他,真的。”
眼角原本闪烁着的泪珠一点点的消失,斯蓝麻木的摇头,“我哭不出来。宁陌,你抱抱我吧。”
许宁陌站起来坐在她身边,双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身子很僵硬,体温冰冷,与他的体温截然相反。
斯蓝麻木的靠着他健硕的胸膛,似乎在暴风雨之中寻找到一块遮风挡雨的瓦片。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牛皮封面,日记本泛黄,已有多年。
日记的主人在斯蓝的生命里有着不可承受的重量,她用一手将斯蓝养大,如母亲般的照顾斯蓝,体贴关怀斯蓝,生病时夜夜守护,喂水喂药,教斯蓝读书识字,在斯蓝即要命送黄泉时,毅然决然的用自己的命换回斯蓝的命。
斯蓝感激这个人对自己的养育之恩,感激她对自己的慷慨无私到牺牲自己的生命……
只是世事无常,命运难料,这个自己感激的人,居然也是将自己送入地狱的源头之一。
“忘掉这一切,记住你是我的斯蓝,我的孩子。”以后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可以为你去充当那样角色。
只要能令你快乐,阿斯……
喉咙痒,斯蓝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手指紧紧的抱着日记本,终于明白陈院长为何要自己保秦心不死,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嫉妒秦心……
深夜斯蓝意识迷糊,额头滚烫,怀里还紧紧的抱着日记本怎么都不肯放手。
烧得通红的脸,唇瓣却是泛着苍白,不断呢喃着:陈院长……妈妈……姐姐……甚至是秦心与蓝斯辰…
许宁陌揪心的疼,恨不得所有的痛苦全由自己来背。以为自己可以为她背负这一切,却不料终教她心结难解。
早知如此,就该如季风稳所说,毁了日记本,管它什么有没有资格。
喂斯蓝吃了退烧药,拿毛巾为她拭去额头的汗水,将她用被子包好,紧紧的抱在怀中,手落在她的额头上,犹如上帝赦免信徒的原罪。
“阿斯,人的眼睛有5.62亿的像素,可终看不透人心。你看,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上一代的人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你来背负?除了提供精子与卵子,血与肉,他们缺席你的人生二十多年,甚至不曾抱你一下。将你丢弃在外,任其自生自灭;命运怜你,让你活下来却又给了你无数的噩梦,这些好不公平。”
“凭什么要你担负着罪恶的骂名?”
“阿斯,他们欠你的,我给你;上天缺你的,我给你……你想要的我,我给你,你不敢要的我也偷偷的塞给你,好不好?”
“蓝斯辰不恨你,一点都不恨!他要谢谢你,谢谢你活着让他爱上你,让他解开了心结……是谁生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活着,还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还能有拥抱!”
斯蓝烧的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有人在不断和自己说话,只是说了什么却听不太清楚。
只是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蓝斯辰说要把自己欠的,别人欠的如数全给自己。
他的声音很温柔,令人安心。
只是——
蓝斯辰,你欠我的全还了;可我欠你的,又该还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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