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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2章 忠否
    皇后这毒中的狠不狠旁的人不知道,但据说太医去看了以后,往后三天,皇后都没醒过来。
    孟衍一下朝就去了凤仪宫,一待就是一天。
    他现在虽还不是皇太子,可他的威仪已经让许多人都默认为,他会是皇太子了,毕竟,他是皇上亲封的亲王殿下,与二皇子得到的王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而且他娶的又是长家的女女儿,这么亲事,还是圣上亲定的旨意,意欲为何,不得不引人神思。
    长家女都娶了,当太子还会远吗?
    当然,也有人认为王爷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毕竟,他是谢贵妃亲生,谢贵妃没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谢贵妃身后的谢侯,他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孟衍当上太子的。
    可在容仪看来……
    容仪说:“或许是我见识浅薄,我是实在不懂,亲王殿下他,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又是嫡长子,不管是立嫡立长还是立贤,他皆符合要求,即是如此,那朝堂上为何又要有两种声音,为何有人会不支持立他为太子呢?即便派系分明,这到底也没什么道理可言吧。”
    明思慧顿了一下,才说:“确实是没什么道理可言,可却有利益可商,立谁为太子,哪一方人得到的利益会更多一些,在那些朝臣眼中自然不同,你知道的,这朝中之所以分为两个派系,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前齐国的老臣不容疏忽,当初公婆的决定是对的,齐国覆灭后,长家远离了这些是非,便是知道这朝堂上怕是不会安宁,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孟国到底是半路起家,这朝中的重臣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清洗干净,也不可能清洗干净。”
    容仪听懂了,她说:“当初,陛下打的是伐昏君,立新朝,施新政,是要给天下万民一个崭新的朝代,一个美好的未来,这样的一番解释,可就不是什么谋反,他们只是推翻了一个昏庸的朝代,那前齐国的老臣,那些忠义之士,那些真正有用的人,就不可能赶尽杀绝落人口实,可这些人再如何忠直,再如何有用,他们效忠的也是前齐国,骨子里对强取豪夺的孟氏还是有芥蒂的。”
    闻言,明思慧却是一声轻哼,她说:“一群愚昧无知,愚忠的老臣,这一派系的人,说都是愚忠,倒也不尽然,有些人把自己归为旧臣,不过是想从中谋取利益,他们对前齐氏的人有多忠心那倒未必,可他们想从中得到好处却是真的,我就不相信了,真正的忠臣,只要不是太死板,能这样容不下这个新朝代?真正的忠臣,应当是为万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孟氏当政后,是何处不太平了?若有,也是那些子不死心的人作乱的,这些个昏庸之辈,在朝堂之上不为底下的百姓着想,不为人才发愁,却为坐在上位好好的人,左右看不顺眼,当真是好臣子。”
    两人平时到也没聊过这些,容仪却不知道在这些事上,她有这么多见解和想法,这一时间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眼里泛着柔柔的光看着她,明思慧看了她一眼,笑说:“可别这样看着我,兴许是入了长家,倒也成了一个爱国的人。”
    这倒是,长家的人个个忠君爱国。
    明思慧又感叹,说:“其实说来,若当初齐国不曾覆灭,长家怕是不会离开京城,我也不会遇到你爹。”
    容仪却说:“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齐国的气数尽了,自然会有新的王朝崛起,只是感恩,这样的新王朝于百姓来说是个顶好王朝,再说,即便是齐朝再撑个几年,怕是当初的祖父祖母也不会看着它衰败,或许早就失望,早就离开了,有些事儿说得实在些,若真是这样,那长家背负的就是骂名了,一个临阵脱逃的臣子,要受万世唾骂的,可硬是陪着熬到最后一刻,新王朝建立才离开,这说法就万万不一样了。”
    这样的长家,才是名流千古的忠义之臣,旁的人只会说,齐国是真的不行了,比起那些殉国的臣子,长家这样的百年大族若是肯跟着孟氏,也会有一番作为,且当时,孟氏可是从未亏待过长家,据说孟帝是很欣赏长氏的,可即便是这样,长氏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其风骨,多少人能有?
    明思慧笑了,看着她说:“这话若是叫公公婆婆听见了,你少不了要被扒层皮。”
    哪有这样揣摩自家人做事的用意的呀。
    容仪笑了笑,说:“我只与你说,旁人不晓得呢。”
    又扯了会儿,明思慧提醒她,说:“消停些日子吧,说不准,等皇后娘娘何时醒了,会叫咱们这些世族家的待嫁姑娘进宫去侍疾。”
    容仪下意识的说:“那可得去同乐乐说声……”
    说完,就见大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容仪腾的红了脸,嗫嚅着说:“不是……我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也算不上姑娘了吧。”
    说的底气不足。
    明思慧说:“怎么就不算呢?你做不做母亲,都还没成婚,可不就是姑娘吗?”
    容仪不说话了,又扯开话题,说:“那这段日子可得学学规矩了,不然到时候去给皇后娘娘侍疾,不懂规矩可就丢人了。”
    这点倒是,明思慧说:“那这些日子你可得拉着乐乐教她学学规矩了,倒是去了皇宫。可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你们皆是长家的姑娘,与亲王妃都同出一脉,你们的言行举止,也代表了王妃的脸面。”
    随后又说:“说起乐乐,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见她。”
    容仪解释说:“她且忙着呢,清寒再过不久就要回家去了,这些日子两人连在一起,很是亲密,想来她也是不舍,怕清寒何时回去了,下次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有这么个朋友,当真是幸事。”
    明思慧说:“说起清寒的姑娘,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们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是如何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的。”
    大约,真是缘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