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舅舅舅母，荣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对母亲撒谎了。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撒谎，竟然一点儿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母亲的怀疑没错，他确实是跟着她出门的，不过为了防止露馅，就把发小罗兆民叫出来遛了一圈。
    罗兆民说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非要请他喝茶，他不忍好友一番好心付诸流水，就喝了两杯。
    之后，罗兆民结了账，就糊里糊涂回家去了。
    可能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
    打发走罗兆民后，他一直在茶楼坐着，直到母亲与颜家、颜素离开茶楼。
    母亲和颜素分开后，他跟上了颜素，看着她进了药店，听她与药店老板谈论那些生涩难懂的药材，最后老板都夸颜素学识不凡，比他的徒弟都要厉害一些。
    颜素出门后听到了红九的事，看着他往中央大街走去，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些莫名的紧张。
    他见过一次那个女人，举止轻浮不说，满口腌臜话，不能入耳，他不想颜素见到那样一个可恶的女人，也不想她因此对荣家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可他担心的一切都没发生。
    母亲一如既往没有给那个女人放肆的机会，颜素也没有像那些人云亦云的人一样误解母亲。
    如母亲所言，颜素性情行事都与祖父极其相似。
    若是颜素生在荣家，那一定会得到祖父的喜爱，成为荣家的掌上明珠，到时候别说荣安那臭小子了，可能连他这个长孙都要往后靠了。
    本来他告诉自己，今天已经做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等母亲和颜素分开，他就该回荣家了，但他的脚好像不听使唤了。
    一双不听话的脚让他一路跟着颜素，最后停在了方家外面的巷子里。
    他不敢靠太近，怕颜素会发现，看到颜素拐弯进了方家后才离开。
    如果是和颜素结婚的话，好像也不错。
    只是……
    荣慎咳了两声，想到自己的身体，又闭了闭眼，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
    另一边，颜素回去后就被方长凌追着问了很多问题。
    荣夫人态度如何，荣家想怎么样，路上有没有人认出她说些不好的话，颜飞龙有没有再派人拦截她之类的。
    颜素一一回复后就去弄药了，方子是她根据汪太医的药方改进的，方长凌没打扰她做事，不过誊抄了一份药方后就出门了。
    药方可不能轻易开，事关方老先生，也关乎她，方长凌不想有什么遗憾发生，拿着药方去求证老大夫了。
    他做事一向谨慎周到，却不知道颜素来之前已经问过了。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敢给方老先生乱用药。
    等方长凌回来时，颜素已经快把药熬好了，方长凌眼里光芒更亮了几分，“大夫问我从哪里来的药方，说看着虽然凶险，但却是一条生路，一般人不敢这么用药，姐姐是怎么想到的？”
    颜素随口说，“在京城时听一个大夫说起过。”
    大楚的京城不也是京城？
    汪太医不也是大夫？
    反正她也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