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恒面无表情的跟着夏栀白进了病房,夏栀白放下水果篮就叉腰站在病床前开始数落,没有了夏栀白遮挡的傅子恒整个人都暴露在病房里的几个人跟前,大家这才注意到他们手里居然抱着花。
夏栀白一愣,盯着那团圣洁的百色,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花?来的路上没看见你买啊?”
苏秦怔怔的盯着她表哥。
病房的窗户没关严,威风透过缝隙吹进来,白色的风信子的花瓣在清风缓缓摇曳。
如果她不喜欢研究那些在很多人看来乱七八糟胡说八道的星座花语,如果她刚好不认识这株花叫风信子,那么她一定会觉得她表哥出门没带脑子。
白色既是代表着纯真圣洁,同时也意味着死亡。
白色,在国更多的时候被称为死亡色。
白色花在医院里是禁忌,没有人会在探病的时候带着白色的花,哪怕是花语为“我足以与你相配”白玫瑰,在老一辈的人眼里都意味着诅咒和不祥。
然而他哥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抱着,一路穿过医院挂号大厅,穿越长长的住院部走廊。
傅子恒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距离裴清溪近的床头柜都已经被霸占了,一边放着厚厚一沓复习资料,一边放着水果篮和水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把风信子放到窗台上摆着。
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他才慢条斯理的回答夏栀白:“医院门口摆的小摊,就在你刚才买水果的小摊隔壁。”
裴清溪龇牙咧嘴的趴着,扭头盯着风摇曳的风信子没吱声说什么。
苏秦倒是嘲讽开来:“你进来的时候没人骂你神经病吗?居然带着这么一盆白色的花来医院探病!你不知道这是病人的忌讳吗?”
“你天天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傅子恒取下鼓囊囊的单肩包,一边拉着拉链,一边毫不留情的回讽了句。
脑筋恍惚打了结的夏栀白,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这才察觉到有什么猫腻儿。
不过很可惜,白色风信子的花语她不知道。
然而这不妨碍敏感的少女从嗅到一股疑似暧昧的味道。
再想想这位傅姓班长殷勤的行为......
班长关爱同学很正常。
可是这位傅班长拐弯抹角的引导她提及需要人带领到医院的路的行为,看了无数狗血小说的她就是忍不住八卦啊怎么办?
夏栀白于是歪着脑袋奸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贼兮兮的盯着她的小闺蜜裴清溪,似有所指的问:“亲爱的裴清溪同学,请问博学多才的你知道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吗?”
裴清溪正发呆,一听她这明显不正常的调调,忍不住冲她呲牙:“大姐,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的风信子!”
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净想七想八的混蛋!
“第一次见又不代表没听说过,”确认了裴清溪没大问题的夏栀白心情愉悦的吹着口哨,撑着下巴半趴在裴清溪眼跟前,眼睛里闪着八卦的精光,“你从小就喜欢种那些花花草草,就连墙角边陌生的野草你都往家里移栽,对花草的研究可深了,你现在告诉我说对花语没有研究,打死我也不信。”
裴清溪瞪眼:“......我小时候移栽的都是大路边上长的野花野草,风信子是那些寻常的野花野草吗?”
傅子恒勾了勾嘴角,把通宵奋斗到午整理的笔记拿出来,伸手递给裴清溪。
“先安心的在医院住吧,复**事不用担心,笔记我们几个都在整理,轮流带过来给你看看,重要题型和解答方法也都归纳了,你自己先在医院里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圈来,我们几个午和晚上下晚自习之后轮流过来,针对重难点再给你讲讲。”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裴清溪这下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于是就这么安心在医院里住下了。
至于风信子......
深夜里,裴清溪早早关掉了病房里的灯,但却睁着眼一直没睡,她借着住院楼外院子里的路灯光线,盯着窗台上攒成一团的花发呆。
苏秦午离开的时候悄悄的告诉了她白色风信子的花语一一隐藏的,不敢表露的爱......
苏秦和夏栀白痛裴清溪关系好,基本上每天午和晚读报的时候都会到医院报到,不是带点吃的就是带点笔记,其他人忙着备战高第一次大型考试,再加上觉得与裴清溪关系也就那样,所以没什么特别表示,就是凑钱买了点水果,委托苏秦带到医院给裴清溪。
周舟和秦璃倒是出人意料,专门抽时间跑到医院来了几次。
周舟留着爽利的短发,远远看着像个男孩子,性格也像男生一样豪爽干脆,温婉柔和的秦璃相比较来说就显得委婉多了。
两个人来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提到了班上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同样关于那天打赌的事,周舟表示很无语,不知道阮玲拐弯抹角的在计较什么,秦璃可以说是什么话都没讲,但是她带来了一堆宫爆鸡筋的辣条。
来医院探病不是带水果就是带点鸡汤骨头汤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见带辣条过来的。
裴清溪盯着那一大包辣条,睡得昏昏沉沉的脑子一时有些发懵。
“这......”她指着那一堆宫爆鸡筋话都说不全。
“这是打赌的战利品。”秦璃温婉的笑着,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那天你朋友来咱们教室找你,阮玲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提要跟大家打赌,她用两包辣条赌傅子恒不会搭理你朋友,章硕和周舟用十包辣条赌了相反的结果,很多人都参与了赌局。“
提及阮玲,裴清溪眉心皱了皱,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又迅速舒展了眉心,她不想搭理那些心思莫名其妙的人。
倒是那个赌局,裴清溪有些一言难尽:“你们可真是够闲的。”
她也就感慨了这么一句,再没有多说别的话。
不过秦璃似乎料到了她的反应,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只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班长让阮玲输得很惨。”
漂亮的少女,艳丽的笑容,裴清溪沉浸在这如花般盛放的笑容里久久无言。
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