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不敢!”穆九当即跪下,三年过去了,这太子的脾气竟变得这么坏?
当初他可是温润如玉,对谁说话都是温和有礼的,才三年过去,他怎么性情大变?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太子脾气的时候,穆九在保住穆九这个名字和不保之间来回纠结,最后决定放弃,索性摆出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当初名字是祖父取的,如今祖父过,没人给我取名,还请太子赐一个!”
“你别得寸进尺!”太子差点把丫鬟递上去水杯砸了,“你一个贱民而已,有什么资格让本宫赐名!”
“民妇该死!是民妇痴心妄想了!”穆九及时改变态度,“请天子殿下给民妇一点时间,民妇一定会找一位测字的先生给我再娶一个名字,不敢再叫穆九!”
“记住,你没有资格叫穆九这个名字!”
“民妇谨记!”
颜如玉被茶杯从太子手里拿走,轻轻的吹了好一会儿,又递回给太子,“不冷不热,殿下慢点喝。”
太子不说话,但看他的眉目,对颜如玉的举动很满意。
穆九摇摇头,太子妃出身武将家,从小习武,做事风格也像习武之人,风风火火,爱憎分明,做事不拘小节。
可不拘小节的另一面就是小细节不够细心,很容易忽略了太子的感受。
颜如玉从小就心细如发,正好可以用这些特长来观察太子,对他无微不至,让太子对她一点点的沉迷、依赖。
地上凉,穆九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膝盖生疼,实在不想看好两人秀恩爱,免得被气死,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太子殿下,我们可以回去了?我现在就回去找先生测字再取一个名字,早点让我的婢女回去帮我改名字。”
“以后不许跟太子妃来往,别把本宫的妃子带坏了!”
穆九:“……”
这什么话,你以为太子妃是小孩子啊!
但人家是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可太子妃娘娘说过了,她每年都要举行一次义诊,为那些穷苦的老百姓做点什么,以后我可以每年跟太子妃做一次义诊吗?尽管我医术没有师兄好,但我也想为大夏国人民做点事情。”
太子不禁重新审视穆九来,个子高挑,瘦瘦的,脸蛋儿红润有泽,天生的美人胚子,可惜心术不正,“你想在太子妃身上得到什么?”
穆九苦笑,皇家的人生性多疑,太子也不例外!
“民妇不敢从太子妃身上得到什么?曾经有幸得师父的教导,教我医者仁心,民妇不才,却一刻不敢忘记师父教诲,有这么一个能为大夏国人们做点什么事,自然不想错过。”
太子狐疑的打量着穆九,似乎有些犹豫接下来要说的话。
穆九不管他信与否,坦荡荡。
太子打量了穆九许久,最终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穆九赶紧走。
此时不走还留下来过年咩!
穆九赶紧溜之大吉,“民妇告退。”
“殿下,您吓着人家姑娘了。”颜如玉又适时的冒出来,娇斥太子,“殿下,我去送穆九姑娘,您别生气。”
“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那样的人也配你去送?”太子换了一个姿势,舒服的靠着椅背。
“殿下,真的!她昨天真的没有欺负我,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太子妃姐姐,她也在场。”
“哼!说不定穆九对你的敌意就来自她的撺掇,一定是她在穆九面前说了你什么坏话,本宫护着你,你却帮她说话,气死本宫了!”
“殿下别生气,哪里不舒服?玉儿帮您揉揉。”颜如玉说着为太子揉揉太阳穴。
走了几步的穆九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天子此时的状态不好。
颜如玉在穆家多少学习了一些东西,可以为太子做一些推拿调理,难怪太子一副离不开颜如玉的样子。
越看越糟心,穆九快步离开太子府。
回到家里,玫瑰便忍不住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太子要打我们呢!不过他让主子改名字,是不是代表着他很重视主子。”
“重视个瓜,重视就不会对穆家的事情不闻不问,至少去查一查吧,长生跟我说,一开始太子请求皇上彻查此事,被皇上训斥了几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我们穆家!”
两人知根知底,穆九说话毫无保留。
“主子说得也是,那现在怎么办?真的要改名吗?”
“不然呢?反正一个名字而已,不叫做穆九,可以叫做穆十啊。”
“主子!您就会逗我!”玫瑰嗔道。
“好啦好啦,去看姑爷回来了没有。”
玫瑰还没出去,便看见孙泽昀乐悠悠的走进来,“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刺杀南宫老将军的凶手抓到了?”
“姐,你怎么猜到的?姐夫真的神了,居然在南宫将军府内将凶手抓住了,你再猜猜,是谁杀了南宫老将军?”
能让孙泽昀这么开心的,定然是南宫家的人,不过穆九对南宫家的人不熟,“猜不出,别卖关子了,怎么回事?”
孙泽昀神采飞扬,“是南宫老将军的侄儿!他说有人给他一个主意,这个时机杀死老将军会迷惑查案的官差,让他们以为是京城宵禁松懈,外面来的人刺客。”
穆九哦了一声,南宫家内部的人,皇后跟太子妃没有嫌隙就成,南宫家的恩怨对她来说不重要。
但孙泽昀很兴奋,拉着穆九吧啦吧啦,把南宫家的恩怨说了一个底朝天。
穆九实在不忍拂了少年的面子,便当做听故事一般,耐心的听着。
直到林长生回来,见到孙泽昀坐在穆九的对面,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距离近的只要抬手就能抱住穆九,本就清冷的眸子,如同屋外的大雪,冰寒彻骨。
感受到脖子忽然被阵阵寒意暗袭,孙泽昀没说完的话忽然卡在喉咙里,竟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回头见到林长生,讷讷的打招呼,“姐……姐夫,您回来了。”
奇怪,他才是那个骄傲的孙家二公子,为什么到了这夫妻俩这里,就怂了!
“姐夫,我想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孙泽昀溜得比兔子还快。
“雪大路滑,小心一点。”
“谢谢姐夫!”孙泽昀还乐颠颠的。
只有穆九才知道,林长生故意把孙泽昀当做孩子嘱咐,是想提醒她,她面前坐着的只是一个孩子。
“好酸啊!”穆九打了一个呵欠,“冷吗?”
“冷!”林长生果断的把披风扔到一旁,抱住穆九,“十三岁的少年不小了,想当初我已经知道想你了。”
穆九:“……”
搂住林长生的腰身,“不管我跟哪个男人、或者男孩子说话,但是我爱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啊。”
女孩的眉若清风,眸若星辰,林长生猛地一震,仿佛忽然置身一个秒语花香的界,妙不可言。
“我也是,我今生只喜欢你一个女人,生生爱的只有你一个女人。”
“不是我一个,难不成你还想坐享齐人之福不成?”穆九娇嗔,“你怎么知道杀死南宫老将军的凶手就是他侄儿?”
“这京城大部分人家有我的眼线,包括南宫家。”
“你真厉害!”
但凡男人都希望自己在心爱的女人心里,不管哪方面都是第一位。
林长生也不例外,开心得像个讨到糖的孩子,笑得仿若阳春三月。
穆九舒了一口气,真担心这家伙一吃醋来,就没完没了的折腾她。
玫瑰提了一壶水进来,前脚才迈进门槛,见到林长生,默默的退了出去。
但穆续断和山奈就没有这么有眼色了,直接轻功跳了进来,“少主,我们蹲点了好久,终于发现了其实那帮人不是三皇子的人,而是柳家的人!”
“柳家是三皇子的穆家,跟三皇子有什么区别?”穆九不懂。
林长生一张俊脸已经黑成煤炭,幽怨的望着穆九,似乎在说:九儿,你就不能让你的人有点眼力见吗?
穆续断装作没看见林长生的不满,继续说道,“柳家有南罗国的背景。”
难不成南罗国的细作没有清除?上次清除的只是一部分,还有隐藏得更深的?
“少主,我们已经密切注意柳家的动向,但他们很沉得住气,没有跟南罗国的人有任何的联系。”
“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
说到柳家,穆九不得不想柳小乙来,那个只出现了两次便消失的柳小乙,那个说想跟他们做朋友的柳小乙,是不是觉得在他们这里捞不到好处,就不来了。
让穆九没想到的是,她才想到柳小乙,第二天柳小乙就登门了!
听林伯来报时,她还以为听错了,“让他进来。”
柳小乙到穆九堂屋时,穆九吓一跳,“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了?”
与其说他是柳小乙,不如说他是一具骷髅,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别提了,我家人知道我跟你们来往,就逼着我不让我跟你来往,我反抗就被关来,我就绝食,然后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我跟柳家一家断绝关系了,没有地方去,千良兄忙,我不好意思去打扰,就厚着脸皮来打扰穆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