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星看着笔记上的记录，嘴角和眉头都不由自主的抽抽，这帮家伙也太能折腾了吧！
    “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海王星抬头看向对面的哈瑞斯，没好气的质问说：
    “你们当时都怎么想的？怎么会想着去摧毁魔鬼之门？
    “按照笔记上的说法，你们跟对方的语言是相通的，甚至也有过简单的交流。
    “你们怎么就没有想着尝试和对方和解, 建立对等的外交关系吗？”
    哈瑞斯显然早就思考过这些问题，所以在哆嗦了一下之后就马上回答：
    “最初，魔鬼的进攻，夺取了贵族们的领地，这是理所当然的仇恨，贵族和骑士们想要复仇。
    “后来, 贵族和国王们得知，魔鬼的世界也有广阔的土地。
    “除了没有魔法能量之外, 魔鬼的世界与我们非常类似, 于是贵族们就有了新的想法，他们想要更多的土地和农奴。
    “于是，他们拼命的宣传魔鬼的罪恶，让所有战士都对魔鬼深恶痛绝，这样一直过了一整代人，甚至是两代人。
    “战争持续了四十年之后，即便是某些贵族厌倦了战争，改变了想法，想要跟魔鬼和解，也已经不可能了。
    “当时，只要有稍微怜悯魔鬼的倾向，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只要提出和解的想法，就成为众矢之的。
    “有类似思想倾向的官员，经常被当时的年轻人刺杀，而魔导机杖特别适合刺杀，所以成功率非常的高。
    “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任何官员, 敢于表露和解的倾向了，所有人都决定战斗的到底。
    “甚至，最终摧毁魔鬼之门的行动，都不是一次完全公开的行动。
    “而是在教宗的主导下，所有贵族、官员、法师们一起，在晚上暗中执行的。
    “精灵们虽然没有换代，在战争中期就开始厌倦，但是她们无法得到其他族群的赞同，主要是人口最多的人类的赞同。
    “所以她们无法改变联军的总体意志，还被人类的年轻人嘲讽为软弱的食草生物，针对精灵的刺杀行动也为数不少。
    “结果，精灵们也最多只能保持敷衍，而不能真正的退出战争。
    “所以在教宗和贵族们提议摧毁魔法门，彻底结束战争的时候，精灵们最先表示了赞同。”
    海王星恍然大悟，它们这是在魔鬼的压力下，在魔鬼的组织和技术催动下, 本世界的人类民族意识觉醒了。
    而传统贵族基于夺取魔鬼世界的土地目的，在制造相应宣称的过程中, 持续进行刻意的引导和宣传。
    持续的污名化异世界的人类，魔鬼的名字显然就是这么形成的，这个笔记的很大一部分内容，都有着很明显的这种倾向。
    “魔鬼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早期的所作所为，很可能并没有笔记中描述的那么邪恶。
    但是真实的情况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种持续的宣传下，本世界与魔鬼的无解仇恨，彻底消灭全部魔鬼的战争理想，就成了这个新生民族的核心思潮。
    在这种思潮影响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将任何有和解倾向的贵族当做是叛徒和罪人。
    在持续的战争氛围中，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发起了“天诛国贼”的运动，把成年人和老年人以及精灵都绑上了战车。
    想明白之后，海王星和同伴们都是沉默不语，后方的许星辰却是忍不住摇头叹息。
    按照两个世界的情况，创造者们显然是想让他们互相帮助的，结果最后却变成了生死仇敌。
    魔法门，魔鬼之门，也就是两界传送门，可能就是个小型虫洞，连接着两个世界。
    摧毁这个连接设施的操作，显然就是系统所谓得错误操作。
    看来创造者们也是错估了人性……
    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许星辰猛地打了个激灵。
    不对！
    以创造者们的技术水平，专门搞出来的两界传送门，怎么可能被当地土著摧毁呢，按照笔记说明，这个操作并不困难！
    难道说……
    她们根本就是故意的！
    只要摧毁传送门，就会导致异星出世，然后星球的自然引力，就会摧毁双方的文明。
    她们不是不了解人性，而是太了解人类的尿性了，故意整了个大炸弹，还放了个引信在那里，让人类自己引爆它。
    她们也实在是太恶意了，太残忍了……
    不，也不对。
    许星辰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几乎同时意识到了另外的事情，创造者们这个操作，似乎并不是绝对的恶意。
    现在804轨道的两颗星球上，都还有少量的人类和精灵存活。
    目前估计每个星球的人类总数量，大概在一万到三万人左右，实际可能会更多一些，森林之中多半还有野化的人类。
    这个数量其实超过了地球人类的数量最低点，如果把他们集中起来的话，还是有机会保持种群繁衍的。
    如果创造者们想要让这个文明备份毁灭，有更加简单粗暴而且绝对肯定有效的方法。
    最基本的，两颗星球遭遇之后，现在是形成了互相绕转的结果，只要把它们改成是直接碰撞，那就真的一个人都活不下来了。
    两颗星球在同个轨道上互相绕转，这件事情自然形成的概率本来就不大，这很大概率也是她们规划好的。
    这样看来，创造者们故意埋了一个大雷，然后又专门留了一线生机……
    这个微妙的机制，让许星辰再次想到了深海母体和深海潮汐，这个两界之门可能就是类似的考核机制。
    如果这两个世界的人类，没有倍贪婪和仇恨蒙蔽，在初期的遭遇之后就进入了合作状态，那他们肯定不会想着要摧毁传送门。
    那样这个雷就不会爆炸，这两个星球的生命就持续发展下去。
    机械科技世界的科技理念，与幻想世界的灵气能量，两者相结合之后能够爆发出来的能量，毫无疑问是非常巨大的。
    简单的例子许星辰已经看到了，那就是放在眼前的魔导机杖，以常规步枪的尺寸，得到了传统火炮的威力。
    这灵气的存在，显然是对应了舰娘世界的中间态物质，也是创造者们专门创造的新能源。
    灵气虽然只在804b大气层内存在，但是创造者们给她们设计了储存设备，也就是魔导机杖上的那些水晶。
    许星辰甚至怀疑，如果他们持续合作研究，是否能够找到合成灵气的方法。
    创造者们甚至可能直接预留了方法，等着他们自己主动去寻找。
    一旦成功，他们就可以把灵气设备带到太空，他们的文明也将成功走向太空。
    现在一切都没了……额，也不能说完全没了……他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但是希望渺茫了。
    由此许星辰也再次想到了深海母体和潮汐，这个考核设计明显是比两界之门温和多了。
    深海就算是打烂了所有的港口，人类也能在大型岛屿内陆生活，种群数量肯定远远超过这边的末日之后。
    不过，舰娘母星只有一个星球，大月球的尺寸和条件远不如804b。
    舰娘母星加上大月球，总表面积只有2.65倍地球，而804的两颗行星，总表面积是4倍地球。
    可能是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