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喝药了。……”
江都郡下,东陵镇内。杨英视察了一圈,直到傍晚才回到住处准备休息一下。却见长孙氏端着一盅汤药递了过来。
“额……”杨英满脸的黑线,他总感觉这个台词好像很熟悉。在前世的时候好像哪部电视剧里有这句话。
虽然他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哪部电视剧,但是对这汤药还是有着三分抗拒。他总感觉长孙氏凤眸之中隐含着一些其他阴谋。
难道这小妮子要害朕?不应该啊。自己和她相逢于花灯庙会,之后迎娶入宫,也是百般宠爱,怎么会害朕呢。
但是她那眼神是怎么回事?明显是这个汤药有点什么问题,而且她还藏着其他的什么心思没有告诉自己。
最主要的是,自己好像也没病啊,更没有让太医把过脉。那这盏汤药就来的有些蹊跷了,让杨英不由得心中直嘀咕。
“咳咳,爱妃啊,这是何药啊?朕好像没病吧?要不,你先尝尝?朕可是怕苦的紧呢,看到汤药就头疼,放糖了没有?……”
杨英不着痕迹的将那盅汤药向外推了推,嘴里则开始找着各种暂时能够想起来的一切借口。
“啊?”原本长孙氏面色就有些和往日不同,好像有几分尴尬和几分羞涩隐藏其中,此时听杨英如此说,顿时一愣。
“陛下怕苦?喝汤药还需要放糖吗?”长孙氏一脸的茫然,然后小心的用汤匙取了一些,递到自己嘴边品了品。
“陛下,这药并不如何苦涩,反而有几分甘甜之意。而且现在温度刚刚好,您还是早点服下吧。”她再次将汤药递到杨英嘴边。
“额,”杨英愣愣的看着长孙氏,看她喝下去的十分从容,这汤药看着并不像有什么问题。
“爱妃,这到底是什么药啊?朕并无什么病症,乱吃药可不太好。”杨英嘴里嘟囔着,伸手将药盅接过来。
他学着长孙氏的样子,取了一汤匙,送入口中。猛然之间,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草药气味冲击着自己的味蕾。
那种草药的苦涩,让他差点眼泪都调出来。前世他都没有吃过草药,这一世更是如此,而且现在这个时候的草药还都是原汁原味的,没有什么其他添加。
那味道乍喝之下,简直痛苦无比。就在此时,一旁的长孙氏也有点憋不住了,急忙冲着痰盂跑了两步,开始干呕。
“好啊,你,你竟然骗朕,这可是欺君之罪!”杨英此时哪里还不明白,感情这小妮子方才装的那般自若,实际上早就知道了这汤药是苦的。
“陛下莫怪,……”长孙氏冁然而笑,仿若银铃般的声让杨英怒火消了几分。没办法,面对美女,他还是做不到真生气的。
尤其长孙氏和萧后、陈婤等人不同,杨英本来就对其十分纵容,更是经常有意的鼓励她,这才让她偶尔会给自己弄出一些恶作剧。
当然,越是这样,杨英越觉得更像是一对情侣夫妻,而不是那种搭伙过日子,或者对自己敬畏如虎的嫔妃。
“好了,婢儿,不可胡闹。现在药材紧缺,如何能够浪费?你熬制这些汤药,不会就只是为了看朕的笑话吧?”
杨英将药盅放在一旁,上前将长孙氏揽在怀里,细声询问。他不相信长孙氏只是为了一个恶作剧,便给自己喝汤药。
“回禀陛下,这汤药可是婢儿专门为陛下熬制的。您想要知道缘由倒也不难,还请陛下先将它统统喝掉,婢儿自会为陛下解惑。”
长孙氏挣脱开杨英的胳膊,重新将那药盅取过来,脸色一正,十分认真的将其再次递到了杨英面前。
“额,”杨英看了看她,最终还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这般难喝的东西,还是不要细品的好,直接囫囵吞下,反而还不那般难受。
“现在可以说了么?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嘿嘿,小心今夜朕要动用家法,施以棍棒之刑!”
看着杨英一脸的坏笑,长孙氏哪里不明白那棍棒之刑?她俏脸微微一红,然后才将这汤药的来历说了出来。
原来这汤药名唤肾气方,是取自医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的一篇药方。若是说这肾气方,或许杨英根本没听说过。
但是杨英在后世绝对听说过六味地黄丸,那六味地黄丸便是宋代名医钱乙在这篇肾气方的基础上减去了附子和肉桂两味药材而得。
换句话说,现在杨英喝的这副汤药可以称为八味地黄丸。只不过没有做成药丸,而是熬制成了汤药。
这篇药方是长孙无忌在房山县清水药铺的时候,迎娶了卫灵霞之后,翻阅卫家祖上留传下来的那些药方是发现的。
杨英迎娶长孙氏已经半年了,可肚子还没有半点动静。长孙无忌着急啊,后宫之中的争斗可不只是陛下活着的时候。
陛下有朝一日驾崩了,那后宫的嫔妃便要仰仗自己的皇子和外戚的势力了。可现在杨英已经四十多岁了,身体肯定比不上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故而长孙无忌,便一直存心寻找能够给杨英补偿一下精气、肾气的药方,此时恰巧在清水药铺发现了。
那可是医圣出品,绝对是精品无疑。于是在得知自己会在江都郡东陵镇与陛下见面的时候,他便按方抓药,弄了十余副草药。
今日,在东陵镇,他见到妹子之后,便悄悄的将这药方之事如实相告,并将药材都交到了长孙氏手里。
他嘱咐妹子,一定要劝陛下好生服用,如此才能补足肾气,让长孙氏怀上龙种,日后长孙氏也算是有了依仗。
这种事情,长孙氏自然有些羞涩。可哥哥所言又句句在理,自己若是不能生育下一儿半女的,日后恐怕真难免被陛下冷落。
于是她才精心的熬制了许久,趁着夜间与陛下独处,将这盅汤药端给杨英喝下去。
当然,她不会将所有事情的始末都说给杨英,只是将药方的用途和来历说了出来,绝口不提什么皇子什么争宠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