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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名叫非孤的猫(六)
    “你不需要知道,只是想和你谈个交易。”
    阴沉的声音传来,楚雄惊了一身冷汗,周边充溢着阴森冷冽的空气,那血液未干,在地上缓缓流动。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声音的方向瞟了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看不到的比看得见的才更加令人恐惧。
    他的精神高度紧绷,手不自觉的紧握,“我是忠于巫咸大人的,你想做什么交易,巫咸大人不会放过我的。”
    楚雄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了,他想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巫咸,和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神秘杀人狂魔相比,那个人才更加可怕,随时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笃信巫咸,才更知道巫咸的手段。桀桀的怪声传来,他感觉整个人全身又麻又痒,毛骨悚然。
    不自然的转头,就看见一张陌生的诡异的面容。
    “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除非,你想让楚府永远消失在风临。”
    楚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浑身已然湿透。他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巫咸,我做。”
    他身子几乎支撑不住,墓灵满意的看着男人的惊恐。“很好,不需要你背叛巫咸,你只需要配合我,杀了他。”
    “他是谁?”楚雄忍不住问道。
    “你会知道的。”诡异的墓灵离开了楚府,楚雄这才缓缓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谨慎的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恼怒的踢翻了凳子,“该在的时候不在,只会整日让人供奉。”
    说完又低下头去把凳子摆好,香案整理的一丝不苟。理了理衣服,恢复了以往家主高高在上的神态。
    他有很多疑惑,可他知道,他只能被动的接受,那些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楚府的安危,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独孤府,凌波敲开了东风的房门,有些支支吾吾的戳着手指,“你上次说教我酿酒,还没有成行。”
    东风默然,这段时间倒是疏忽了,上次教了一半,就被耽误了。后来接连被妖物所扰,就连倾欢酒肆,也许久没有好好坐下饮一壶酒了。
    他望着她局促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凌波恼怒的瞪着他,“你食言了,居然还笑。”
    “是是是,是在下不该食言。不过你当真想和我学酿酒?”
    东风笑着,眉眼也温柔起来。这么多时日以来的郁结,仿佛在她的一句肯定中消散。
    她开始在乎了,只要还能在一起,什么身份便没那么重要。
    “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东风哥哥,每次都叫先生,生分了。”
    “好啦,东风哥哥,什么时候可以教我酿酒呢?”少女狡黠的笑意,像是春日里的兔子,一双灵动的眼睛扑闪扑闪,带着闪耀的光芒。
    东风笑了笑,神情不由自主的宠溺。目光落在她唇边的笑意,如春日桃花,灼灼其华。
    凌波不好意思的低垂头看着脚尖。“那就算你答应了,还有呀,鹤渡每次给我讲故事,总是会添油加醋的。”
    少女嘟着唇,双颊泛红,格外可爱俏皮。东风宠溺的望着她,“下次我给你讲,他那人自在惯了,而且颇有文采,做个说书先生应该不错。”
    凌波笑了起来,“若是鹤渡知晓,一定会不依的。不过他做说书先生,应该很有趣吧。”
    远在街上吃糖葫芦的鹤渡,揉了揉鼻子,谁又在惦记我了?
    东风笑着,和凌波一起聊了些闲话,才念念不舍的分别。佳人离去,他望着背影,心中满是欢喜。
    还好,可以重新来过。这一世必护她如命,不会重蹈覆辙。想到前世错过,心中又添了几分悲凉。
    夜,如墨。
    “师父,我回来了,你看徒弟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烧酒。”
    小徒弟欢欢喜喜的进来,见桌案上还未收起的卦象,“咦,师父,这不是你教我的咸卦?师父最近不是不接卦吗?”
    巫风皱了眉头,拂袖收了卦象。“随便算算,这烧酒,你拿什么买的?”
    “嘻嘻,”小徒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给他们算了一卦,他们见我算的准,就卖了我一坛。”
    “小孩子不能喝酒,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小徒弟委屈的瘪瘪嘴,“哦”了一声,就进了房间休息去了。
    巫风袖子一挥,桌子上出现的,是刚刚的那副咸卦。
    酒坛打开,浓香四溢,“许久未曾饮酒了。”
    酒醉情迷,他想起旧时那个女子,可爱俏皮,纯情至性。他们相识是意外,那只猫突然撞入他怀里,惊恐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
    “公子救我,我知道你有本事。必定可以护我。”那女子笃定的很,他笑。
    “你就不怕我收了你。”
    非孤眨了眨眼睛,“不怕,公子不是坏人,和外面那术士不同。”
    他终究还是救了她,只是后来世事变迁,她习惯了与他相伴,可他不愿再守着她。
    那日的卦象,也像如今这般,是咸卦。
    酒空了,他伸手画着她的样子,她做猫时候的精灵古怪,做人时候的活泼俏皮。她似乎怎样都是可爱的,让人无法生厌。
    若不是那一卦,会不同吗?
    只是你为何又要回来,我本不想见你,也不愿见你,此生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归宿。
    卦象是天定,她执意闯入,便不能怪他无情。
    风过,他望着酒中的样子,是她,或者是自己,已然分不清了。
    烧酒极烈,只是他心中忽然多了犹疑。自她离开,他便选择遗忘。压下了心底的念头,可她回来,那心思便又开始萌动。
    不如不归,他冷了神色,手指划空,口中依稀念着什么。过了片刻许是酒意深沉,他醉了过去。
    独孤府中,非孤突然感觉浑身如火烧一般,头痛欲裂。她从床上翻滚下来,打翻了东西。实在忍受不住,又化作了猫身。
    紧紧蜷缩着,身体不住的抽搐。火烧一般的疼痛又过了几番,东风在隔壁听到声响,就打开门过来看。
    就看到非孤痛苦的倒在地上,已经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