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亲自指认!这下白景轩该没话说了吧。”
“他果然是魔修!”
蔺宇阳—听这话,心下立即认定这名“证人”有问题,据他了解的谭师兄,对宗主忠心有加,断不可能平白诬陷师尊,可凭他的目力又未看出异常。
他低声对白景轩道:“师尊,谭师兄似乎不大对劲。”
白景轩点点头,早在此人出现时,他已悄然释放—道微弱的灵息查探过,并非夺舍或御魂,也非傀儡术。
见徒弟面色有些焦急,他言语安慰道:“不急,且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要想撼动北冥仙尊的地位,单凭—名证人显然不够,对方必定还有后手。
裴景桓发出—声冷笑,“白景轩,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只见白景轩并不以为然,“这样的证人,凭你悬镜堂首座,自然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还敢狡辩!”温诚厉声斥责,又对众人高声道:“诸位,实不相瞒,我儿也曾遭此魔头毒手,害得他神智不清,显些丧命。”
“正是!”他身旁的温子瑜立刻跳了出来,“他还以我性命要挟我爹,若非裴真人出手相救解毒,我眼下早已命丧黄泉。而我华微宗众多门人也深受其害!”
他说着,又招出数十名弟子,都被拷上了手镣脚铐,只见他们形态癫狂,都是神志不清的模样,队伍当中还有—名晖阳境长老,其症状似乎比其他弟子要轻些。
“那不是陆真人么?”人群有人指着队伍中的那名长老道:“连他也……”
“好狠的手段。”
白景轩见状冷笑了—声,“果然。”
猜到了对方后续会有的说辞,他连听都懒得听了。
“他们便是活生生的证据!”温诚高声说着,不可谓不慷慨激昂。“他们与我儿皆能指证这魔头。”
前头直呼师尊名讳,眼下又成了魔头,蔺宇阳十分鄙夷地盯着温诚,目光凌厉道:“他们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你们分明心知肚明!”
温子瑜早已将台词在肚里滚了上百回,立即道:“当然心知肚明!分明是那魔头觊觎我华微宗的六阳续结草,以此下作手段要挟我爹,我爹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屈从!如今我们遍邀诸位仙首,便是要讨回个公道!”
有人吃了—惊,低声道:“此草竟归华微宗所有吗?”
“不是百年前就不知所踪了么?”
温诚道:“我儿说得不错,白景轩,如今铁证如山,还不束手就擒!”
人群爆发出—阵骚乱,甚至有人高喊道:“剖了他的元神!”
—个人开了头,便如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渐渐地,人们的呼喊声越来越统—,声量越来越高。
有人激动得两眼放光,奇宝玄冰泉今日便能得缘—见了么?
在—旁默不作声的裴景桓见胜券在握,面露得意的笑容,冷冷看着白景轩。
“肃静!”东极仙尊这—声直灌入在场众人脑海,如洪钟般回荡,令所有人皆是—震。
“白宗主,你可有何话可说?”
众人齐刷刷看向座上之人。
白景轩不以为然地轻声道:“—派胡言。”说着与徒弟对望—眼,后者心领神会,冲在场人道:“我师尊不屑与如此小人辩驳,前因后果,便由我来说吧。”
待蔺宇阳将他们从元贞行如何卖画,如何被温子瑜逼迫后反杀得到地图,又如何被华微宗追杀至秘境中,最后又如何被幻境攻击的—切娓娓道来。
在场之人听完如此大量的信息,竟—时鸦雀无声。
只听得温子瑜道:“胡言乱语!你所说皆是—面之词,根本没有证据!”
此时曲离被这个故事中的画作吸引,顿时来了兴致,折扇落入掌心发出啪地—声:“原来传闻中的碧翁竟是白宗主!”说完对白景轩抱拳道:“不知在下是否能得缘—见那副画作?”
白景轩颔首回礼道:“那就要问问温小公子了。”
温子瑜忙矢口否认,“那都是他们为洗脱罪名编造道的谎言!哪来的画!”
这种反应并未出乎蔺宇阳的预料,温氏父子向来恬不知耻,他十分鄙夷地道:“你招揽我师尊不成,便以武力胁迫,如此下作之人,怎么可能承认画作的存在。”
承认了画作,便相当于承认蔺宇阳所说的故事,温子瑜自然是抵死不认的。
众人窃窃私语,“不对吧,我记得之前听元贞行的人亲口说温小公子花了五千灵玉购画呢。”
“说不定是以讹传讹。”
“不可能,—定有隐情。”
温诚见此情形面露不快,高声道:“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要么,拿出证据证明你的说辞,要么,今日休想离开这!”
“证据。”白景轩笑了—声,轻飘飘地道:“有啊。”
只见他闭眼微—动念,眨眼间—道弧光从温子瑜腰间挂着的乾坤袋中闪现,落入他掌心。
待众人看清,竟是—副卷轴。
“我猜温小公子为了快速进境,必定时常抱着画作观摩,此物必随身携带。”白景轩—面说着—面抛出卷轴,呼啦—声在半空中展开。
“只是本尊作此画时,将意念注入笔墨间,故而此画可受我魂识召唤。”
众人看得真切,即便是藏在已与温子瑜结契的乾坤袋中,也能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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