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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页
    身型矮小佝偻的一名长须老者不断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书卷,叹气道:“宗主,您到底找什么呢?”
    “凃云。”他头也不抬地道。
    老者愣了一下,略显吃惊地道:“您是说......老祖宗?”
    白景轩面色一滞,无奈地点点头。
    “嗨!”老者放下书卷,晃晃悠悠地踱步至最深处一座高耸的书架前,“您问我呀,这每本书在哪,老朽最清楚。”说着指向最高处一只茶色书袋,“那本就是。”
    白景轩起身顺着老者所指的方向望去,动动手指便将那书袋召至掌中,“就这一部?”
    老者点点头,操着低沉沙哑的嗓音,颤颤巍巍地道:“老祖为人低调,没留下多少记载。”
    白景轩若有所思地哦了一下,似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可知噬梦蛊?”
    老者面露思索,片刻后点点头,“那是南疆的术法,不过......已失传数百年了。”
    “可有相关记载?”
    老者茫然地摇摇头,可须臾后又拍拍脑袋,“瞧我这脑子,有!有记载。”一面说着,一面踮起脚尖,伸直了胳臂企图取下高架上一部竹简。
    白景轩走近了,抬手取下那竹简,见其落满灰尘,他轻轻一抖,展开卷轴时哗啦一声,串联竹简的陈旧丝绳化为粉尘,竹简片片掉落。
    他轻啧了一声,微微蹙眉弯腰,正欲捡起竹片时,却瞥见一个名字,令他瞳仁一震。
    那竹片上写着:通明天尊著于天元三十五年。
    见白景轩愣在原地,老者嬉笑道:“是了,这是老祖宗所撰写的各式几近失传的奇门异术集录。”
    大量信息在白景轩脑海中涌现,快速串联起来,他几乎没有听清老者后面几句。
    “只可惜这只是个集录,没有详细功法。据说当年老祖宗听闻这些功法奇特,便想法子录下......”
    老者还没说完,就听呼啦一声衣摆声响过,白影便消失于眼前。他叹了一声摇摇头,“宗主还是那样的急性子。”
    *
    关于凃云的记载相当简洁,几乎与传说别无二致。
    唯一引起白景轩注意的,冥天宗创立于天元五年,凃云于五十年后飞升。
    而解家惨案发生在天元十一年,即在冥天宗创立之后。
    整个冥天宗找不到关于解家至宝梵净莲的只言片语,而在修真界,关于此宝的记录也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
    导致上千年来人们几乎忘记了当年惨案发生的缘由。
    可是他清楚。
    在返回上天界时,他特意查看了珍宝录,该册记载了自开天辟地以来天地自然化生的天材地宝,其中便有解家的梵净莲。
    也是至那时起,他终于肯定解星尘并没有撒谎或者寻错仇人,只因梵净莲的功效,与冥天宗至宝玄冰泉出奇地一致。
    这当然不可能是巧合。
    唯一的解释,是凃云先创立了冥天宗,后袭击解家夺取宝物,又将其改名为玄冰泉,并伪造记载,掩盖真相。
    他不明白的是,凃云既有能力凭一己之力消灭盛及一时的解家,又为何需要梵净莲呢?
    关于此人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
    他铺开竹简,上面以模糊不清的文字记载着各式禁术,其中“噬梦蛊”三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有寥寥数句,记载此术数千年前广泛遍布于南疆各宗派,最终因南疆宗派的凋敝而逐渐失传,至凃云的时代只有残缺不全的记录。
    是巧合吗?千年后噬梦蛊再次出现了,还出现在冥天宗。
    方宇宁背后那个所谓温家派来的高人,与凃云会有何种关联?
    *
    卷轴后方亮起的阵符光芒呈现出一幅幅画面,照射在蔺宇阳的瞳仁里快速掠过,只是数息后,光芒消失,可那些画面却犹如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部心法,经络运转方式奇特,与他以往所学截然不同。
    是谁将其留在这的?他心生疑惑。
    思过阁常年无人,因布着除尘阵,无需弟子打扫,使用的烛火也是烧不尽的永明烛。
    待解了禁足,问问师尊吧,他如此想着。
    直到十数日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不论他如何运功,总是无法藏气于紫府,更别说企图重结金丹了。
    一丝不详的预感升起,他忽然回想之前被师尊轻点额间后便昏厥,醒来后已身处思过阁。
    会是师尊吗?
    想到这他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他坐不住了,一定要问清楚,他起身冲出重重阁门,至最后一道门时,却被附着于门扇的阵墙震退数步。
    门外传来执事堂弟子的声音:“蔺师兄,宗主有命,没有他的谕令你不得出关。”
    “我有话要问师尊,劳烦师兄通传。”他高声道。思过阁布有屏蔽法阵,无法直接传音。
    门外人似乎在犹豫,他又道:“师尊只说我不能出去,没说不能传话吧?”
    对方唔了一声,“好吧,你要问什么,便写于传音符上吧。”
    他满心期待,可接到门外弟子的回信时一颗心却跌落谷底。
    “宗主说,命你在此静思己过,不是闭关修行,勿思虑无关之事。”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道:“师尊,果然这样说?”
    门外弟子笃定答道:“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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