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师尊......”他发出一声苦笑。
却见白景轩一甩衣袖御剑而去。
*
一行人直奔沧海宗。
蔺宇阳已做好了直闯山门的准备,可刚至山门前,却见挂满了丧幡,哭喊声远远从门内传出,不绝于耳。
众人正疑惑间,山门前的接引弟子身着丧服上前鞠礼道:“二位尊上,曲仙尊。诸位可是来吊丧的?”
“什么?”众人面露诧异。
“给谁吊丧?”
弟子茫然地眨眨眼,“我们家宗主啊。”
一行人来到主殿前,见整座宗门都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
长老们见了他们纷纷上前恭迎,一面擦拭着眼角泪水,一面哀痛道:“宗主死于非命,还请尊上给我们作主啊。”
蔺宇阳蹙眉冷声道:“作主?他胆大包天企图害我与师尊性命,还要我作主?”
说话间,已然释放凌然气场,顷刻之间,整个主殿气压陡然降低。
众人被这一句话吓得面色惨白,“此话从何说起?”
“我们宗主绝无可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尊上明鉴!”
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喊冤诉苦。
在蔺宇阳的眼里这些人没有一句话可信,他面露一丝不耐烦,正欲拷问,却被白景轩拦下。
只见师尊冲他摇摇头,“若他们知情,恐怕如今已与单修筠一样成为尸体了。”
曲离闻言面露思索状,片刻后道:“没错,若是杀人灭口,必然不会只杀单修筠一人。想来他们应是局外人。”
蔺宇阳这才收起了气场,一时间笼罩在主殿内的森寒气压也随之消失了。
“你们宗主是何时出的事?”白景轩问道。
一名长老长叹一声道:“就在昨夜,今晨被扫洒弟子发现的。”
昨夜......白景轩思索着,那便是他与蔺宇阳陷入幻境之时。
可幕后之人为何要杀单修筠呢?难道是担心他们追查?
可当时他与蔺宇阳都在幻境之中,若非曲离出手相救,他们本该身处险境,对方胜券在握之时为何要对同伴下手?
那对父女也同样死得蹊跷,难道也是被灭口的?
白景轩看向灵堂之上的棺椁,语出惊人道:“开棺,本尊要验尸。”
长老们原本还有些犹豫,可见到蔺宇阳凌厉的目光,便一个字也不敢说,默默地将棺椁打开,任由白景轩上前查验。
单修筠没有明显外伤,亦无内伤,颜面肿胀,是窒息而死的。
此人修为在晖阳境晚期,要做到如此干脆,凶手至少在乾元境。
可如今这世上的乾元境......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蔺宇阳与曲离,摇摇头,亦不可能是叶青。
难道......
他目光一凛,结印后光芒在他掌心闪耀,随后光芒呈环状四散开去,所过之处,扑捉着残留的任何气息。
若是那人来过......
光环扫过众人,掠过大殿,直至整个宗门都笼罩在这光芒下。
未久后他忽然神色一滞,连带着心跳也漏了半拍。
他面露不可思议。
凃云,回来了!
蔺宇阳见到他的神色有异,询问道:“师尊,怎么了?”
只见白景轩神色凝重,陷入了深思中。
因使用过灵力,故而现场残留着旁人无法探知的微弱气场波动,犹如余音。
灵力愈强者,余音越久。
而事发已过一夜,便只有灵力异常强大如神祇者才有可能被探到。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与蔺宇阳之外,只有凃云。
那么此人在哪?
为何要杀了单修筠?
他若有所思,随后冲蔺宇阳道:“咱们回去,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化作疾光消失,剩下曲离望着二人已然消失的天穹轻笑了一下。
*
二人一落地,白景轩便大步流星地往温泉的方向去。
直至结界外,跟在后头的蔺宇阳一把拉住了他道:“师尊,到底发生何事?为何来这?”
以往不论如何求他都不肯来,如今竟然一脸严肃迫不及待地往这赶?
“这里灵气充沛,且设下了结界,可避免被打扰。”
蔺宇阳轻笑了声,环上他的腰饶有趣味地问道:“师尊要做什么怕被打扰?”
白景轩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于是一个弹指敲向对方额头,“想什么呢?”
他说着一把甩开腰上那只手,转身跨入结界。
“那师尊为何忽然急匆匆地赶回来?”蔺宇阳面露无奈地跟上前去。
白衫人在面前顿住了,忽然转过身来,眼神十分认真地问道:“昨夜那个幻境......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蔺宇阳先是脸色一滞,随后有些惶然地道:“师尊,您听我说,那幻境都是假的......”
“是真的。”
“什么?”
看见对方一脸的诧异与紧张,白景轩微叹了一声,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起来?”
蔺宇阳的心脏砰砰直跳,在幻境中,他分明对所有的场景都感到异常地熟悉。
特别是大婚时见到的那座宫殿,他清晰地记得与师尊赠与他的那副生辰画上所绘一模一样。
当时“凌霄宫”三个字直接崩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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