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一个懒腰,姜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姜宇并不喜欢热闹,他喜欢山水、宁静的地方。金陵城,姜宇还是第一次逛,乘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喜欢安静的人,自然会去相对偏僻点的地方!
姜宇走的,都是人少的大街,那些菜市场,离得越远越好!
恩……..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门面破落,挂着“金石店”的招牌。这个招牌有意思,姜宇腿不自觉地迈了进去。
一个四方小屋,却充斥着古老的气息。姜宇抽抽鼻子,恩…….有纸张的霉味,墙上是挂满了字画。屋间的地方摆的是一个个架子,上面放着各种瓷器、玉器,姜宇一下子看不出来真假,要全是真的,那这个店主人也太阔气了!
架子太多,看不到柜台,也没有伙计来招呼客人。姜宇不是那种客气的人,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看看。门边上有一副长图,三米多长,上面盖了很多大红印章,纸有点发霉了!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估计是真品!
上面画的是山水,姜宇看着赏心悦目,到后面,越发热闹来,小小的画上竟然有上千个人影,个个都那么惟妙惟肖。一时间,姜宇既被画的意境吸引,又佩服此人的画功,可谓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啊!
越往细看,就能看出画的布局,人物情景的分配,是一幅绝佳上品。姜宇对这个作画之人有了浓厚的兴趣。直接跳着目光去看画的落款——清明上河图,张择端!喜欢字画,不一定非要对字画有多深的研究!
姜宇也只是停在欣赏的水平上,没有那么深的功力,不会非要知道张择端是谁不可!只是…..这画,不是真品吧!姜宇看到后面落款的地方,画纸的经线和纬线有肉眼难以察觉的偏差,整体画的用纸就像…….恩,是了,给姜宇的感觉就是…….补来的!奇怪!
不是姜宇有多么厉害,姜宇喜欢山水,就是喜欢那种线条。山水都有明显的线条,姜宇因此对那些线条比较敏感,至于一般肉眼难辨的差别,姜宇也能看出一二来!用手抚摸,果然,偏差的地方更加粗糙,这画……有问题。
要说是假的,但也能算上是假珍品!姜宇手抚着画,真是喜欢啊!
“哎,臭小子。画可不能乱摸,这可是张择端的真迹!”姜宇听到声音后赶紧回头,一个白发老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脸上还带着不悦。老人家属于那种越老越精神的人,生气来,有些顽童的样子。
姜宇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把手从画上拿开。老翁的脸色才缓和一点。跑过来用鸡毛掸子把姜宇刚才手摸的地方掸了几下。姜宇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老人家,还真有趣。姜宇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这几十岁老人家,不能让他蒙在鼓里!
看到老翁脸色放好,姜宇指着画:“老人家,有些话,学生想请教一二!”老翁看见姜宇礼貌有加,心情也清爽来,邀请姜宇一边品茶,一边叙话。老翁实在是太寂寞了,自己这个小店,虽然不指望它过生活,但长年累月没有人来!今天终于逮着这个机会,轻易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年轻人!
老翁沏茶的时候,姜宇伸头往里面看了看,很小的茶水间,屋里再没有第三个人,够冷清的。两人在小木桌上对坐,泡上茶,冒着水汽,相互介绍一下:姜宇先拱了拱手:“学生姜宇,刚才的事,学生给您赔礼了。”
“哈哈……年轻人,老夫也不是小气之人,老夫姓刘,本名刘少卿!”姜宇没多想什么,又拱了拱手:“学生以后就称呼您为刘老!”
“恩,刚才你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看来这个刘老也是个性急的人。姜宇笑了笑:“学生是有话说,只是怕刘老您不爱听呢!”姜宇故意抬高语气,想激刘少卿一下。刘少卿抚须大笑:“你这小娃娃,规矩倒是挺多。说吧,老夫是个能听忠言的人,不怕逆耳!”
“既然这样,那学生就发表一下个人意见。”姜宇说着指向那张清明上河图,“刘老,这图怕不是真品吧!”姜宇此话一处,刘少卿的脸色陡然一变,姜宇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沉默片刻之后,刘少卿端桌上的茶盏,悠悠地说:“你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听到刘少卿说这样的话,姜宇放下心来:刘老不是一般的老人家吧!
“刘老请看,这落款和画纸的其他地方有细微的线条偏差,手摸上去有细细的摩擦!不知学生说的可对!”
刘少卿押了一口清茶,半晌没有说话。不徐不缓地放下茶盏,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长筒的盒子!上面落有灰尘,大概是好久没有动过的。密封的很好,想来不是一般的东西。
不出姜宇所料,里面的包装一层又一层,都是厚厚的油纸,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嗅嗅,是驱虫剂的味。七八层油纸之后是一个细细的卷轴,刘少卿端开茶盏,将油纸垫在下面,然后缓缓地把卷轴铺开在桌上。
一点秋菊,一副佳人,两相映衬,秋景怡人。姜宇的目光深深陷进画,线条柔美,墨香淡淡,是上好的苏州宣纸。上面没有落款,只有一方私印。姜宇抬头来,微笑着看向刘少卿。
刘少卿嘴角微合,没有说话的意思,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唐伯虎点秋香…….这幅是点秋香图吧。学生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落款?”姜宇轻描淡写道,目光又看向刘少卿。刘少卿看了姜宇一眼,身大笑来:“姜小友,眼光毒到。这两幅是老夫的镇店之宝,都是真品!”
此言一出,姜宇的目光一紧…..难道…..自己看错了?“不过,那幅清明上河图有些瑕疵,落款处曾被损毁,的确是补来的!”刘少卿话锋一转,手又端茶盏,轻押了一口,望着姜宇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