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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 作者: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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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房间中,顾清夏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她看着南思文走出了楼门,看着他转身抬头向上望。他望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顾清夏吐出一口白烟。她的身体和情绪,都平静下来了。心里,却生出了世事荒谬的可笑感。

    她和南思文做/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其实全是李盛。

    电梯里的偶遇,搭讪,追求。纨绔子弟对看中的女人的势在必得。一开始全都充满了浮夸的躁动。

    不知道是从哪里有了变数,他就认真起来了。

    明明是个风流纨绔的浪荡子,一认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认真起来,就叫人不得不正视,不得不被触动。

    就连她也……

    可世间的事就是这么的荒谬可笑,就是这个令她都想要敞开心扉的男人,胁迫她,强/奸她。

    而更可笑的是,另一个也曾经强/奸过她的男人,她却主动的和他做/爱了。

    李盛想给她而没能给成的高/潮,她自己从南思文的身上自取了去。

    她虽然不能将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但……突破李盛的掌控,也让她感到快意。这同时也让她觉得,李盛,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对那个男人,不能硬扛。他想要她屈服,那她就屈服吧。不过就是……一场戏。

    人生,其实不也就是一场大戏吗?

    她夹着烟的手蹭蹭额头,吸了一口,吐出白烟。她开始思考,明天起,该怎么样去面对李盛。纵然失控了,也不能全盘失控。

    好在,他喜欢她。

    是的,李盛喜欢她。纵然他威吓她,胁迫她,乃至强/奸她。她都知道,他依然喜欢她。

    那就好。他这一点喜欢,就是她能拿到的底牌。

    至于南思文,她用过了,也就用过了。没有多余的心思能分给他。

    周一的时候,她避开了别人,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李盛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出现了。

    “点了吗?”他坐下就问。

    “没呢。只要了茶。”她把菜单推过去,“你点吧。”

    李盛就接过菜单,打开细看。

    两个人都非常的自然。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亲密从未分崩离析过。仿佛上个周日就是个普通的周末,他和她如以往一样的愉快共度。

    他很快点好了菜。他点的都很清淡,还给她点了粥。

    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直直的看着她。顾清夏也抬起眼眸,直视着他。直到这时,他们之间的气氛,才稍稍有了异常。

    “胃好点了吗?”李盛先开口问。

    “不疼了。”顾清夏心不在焉的说,手上玩着精致的如意形的筷枕。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抬眼看他。

    “李盛,”她说,“我有条件。”

    李盛的眼中有了笑意。他从来不怕别人跟他谈条件,因为当别人开始肯跟他谈条件的时候,便意味着已经向他低头。

    “你说。”他眉眼弯弯,“我听着呢。”

    顾清夏漠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不能沾那东西。”

    李盛顿了顿,收起了笑意。他交握的手打开,向前俯身,右手握住了顾清夏放在桌上的左手。

    “我以我们老李家一家九口人的性命发誓,绝不让你沾那东西。”他盯着她的眼睛,用轻得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发誓,“如有违背,我们全家……我爸,我妈,我哥我嫂,我侄子,还有……我,都不得好死。”

    对李盛这么一个爱重家人的男人来说,这是个极重的誓言了。顾清夏颔首,提出了她第二个条件。

    “我要作李太太。”她抽回手,抱着双臂,微微后倾。“不过我不着急,我的工作才刚上个台阶,你可以再玩两年。等我三十岁的时候,我要李太太的头衔。”

    李盛长眉微挑,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这一顿饭便吃得,堪称平静喜乐。

    吃完饭,李盛目送她进了办公的楼座。

    他点了颗烟,望着那不停旋转的旋转门。他昨天给了她时间和空间,她的怒火消了,果然今天便冷静下来了。她一贯最是识时务,知进退的。

    只是……她这性子啊……

    这不肯放弃的性子啊……

    别人以退为进,她这是以进为退。虚晃一枪来麻痹他。

    李太太?她何时想过要作李太太?她嘴上说着要,就给自己要出了两年的时间缓冲,不叫他逼婚。

    他吐出一口白烟,笑了。

    怎么办呢?谁叫他喜欢的,就是她这到了绝境也不会轻言放弃的性子呢!

    ☆、70.第 70 章

    ^_^南思文一宿没合眼。

    他娘在医院里输了一晚上的液。医院里夜间都人满为患,输液连个空的躺椅都没有了,楼道里的铁椅子都坐满了人。好在医院门口有人用三轮车拉着一车的折叠床,专门在夜间急诊出租用的。南思文租了个折叠床,让他娘躺着输液。又去医院地下一层的超市买了床被子给他娘盖。

    本来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娘老思想,硬扛着也不吭声,觉得熬点姜汤喝了就没事了。拖了一个礼拜,还是南思文看出来不对,才说要去给她买药吃。哪知道已经发展成了病毒性脑膜炎。

    他小心的给他娘掖好被子,摸摸她额头,感觉温度退下来了,才稍稍放心。医生说会发展成这样,主要原因是感冒了不及时治疗,次要原因可能是最近太过劳累,抵抗力降低了。

    确实因为大院离得太远的缘故,他娘每天早上就跟上班族似的,坐一个半小时的公车赶到这边来,才能确保各种菜有足够的炖煮时间,火候够了味道才能好。“大铁锅炖鸡”就是因为味道好,才做出了口碑。晚上八点打烊,收拾完全九点多才能走,赶最后一班车。公车坐到头,还要步行个好几里地才能回到大院去。

    确实太辛苦了。南思文在地上铺了张报纸,就地坐下,靠着走廊的墙壁,想着还是要在附近租个房子才行。他照顾了他娘一晚上,一宿没合眼。第二天日班的医生上班了,给看了看,倒是过了危险期了,但让住院观察几天。

    他去办住院手续。狗/日的医院,哪哪都得排大队!哪就这么多人住院!

    折腾了一大通,上午十点多,他娘才终于踏踏实实躺倒了病房的床上。医院不让家属陪床,工地人手紧张又打电话催他上工。他给她娘找了个护工,没订餐,给护工留了二百块钱让她看着给她娘买饭。他反复叮嘱了护工要照顾好他娘,又私下给了那护工五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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