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泉盖苏文离去后。
    高建武猛的站起身来，顺手抄起案桌上的瓷器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
    瓷器炸裂之声响起。
    原本精美无瑕的瓷器杯子，瞬间碎成好几片。
    碎片之中依稀还能看到其中某片底部写着“贞观五年天上人间工坊造”。
    没错，这瓷器便是出自李牧之手。
    当初建了河钢工坊后，武器甲具之类产品就全部转移到河北。
    天上人间工坊则专注于瓷器、玻璃、羊毛、水泥、红砖等生活用品生产。
    摔完了瓷器杯子后，高建武指着宫殿门口一阵臭骂。
    至于骂什么，无非就是问候泉盖苏文的家里女性亲属什么。
    发泄一通后，高建武喘着粗气坐回王座。
    待心情平复下来后，这才喊了一下门外的近侍进来收拾碎片。
    近侍小心的收拾完瓷器碎片后，突然开口说道。
    “大王，大对卢以下犯上，实乃跋扈至极。”
    高建武瞥了他一眼，老子不知道他跋扈？但能奈他何？
    “泉盖苏文嚣张跋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孤还能把他怎样不成？”
    这近侍也是跟在高建武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所以高建武实话实说，懒得装逼了。
    只见老高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孤无时无刻不想诛杀此獠，奈何泉氏实力强大，非孤所能抗衡的。”
    高句丽有五个大氏族，说白了就是五大部落联盟。
    一股浓浓的原始部落既视感。
    高氏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门面代表罢了。
    并不是中原皇帝那种集权统治者。
    不只泉氏可以不鸟他，其它部落掌权者也一样可以不鸟他。
    只不过目前来说，泉盖苏文实力比较强大一些，嚣张态度比其它部落掌权者更甚一些罢了。
    作为一个有着浓重原始部落色彩的国家，高句丽同时又十分积极的学习吸收着中原王朝的先进文化姿势。
    于是，最后形成了这种奇葩的社会结构。
    一个既带着封建制度却又实施部落联盟的特殊农耕国家。
    说起来，如果不是百济佬当年比较早的学习到了中土文化知识，估计这会很有可能也会成为高句丽部落联盟中的一员。
    总之，这是一个比较奇葩的国家就是。
    近侍听完高建武的吐槽后，突然眼睛一转，并压低声音对着老高说道。
    “大王，奴婢适才听闻大王有意请降，不知是否？”
    高建武瞪了他一眼，嘿！你这老家伙耳朵倒是挺灵的嘛！
    老高也不隐瞒，十分爽快的回道，“确有此意。”
    “大王英明，奴婢觉得大王此举不失为上策。”
    “哦？此话怎讲？”
    “大王，大唐乃天朝上国，我等乃番邦小国，败于上国，无可厚非，既是已败，便顺势称臣纳贡便是，届时，大王依旧是大王，高句丽依旧是高句丽，然，大对卢就不一定还是大对卢了，大王以为如何？”
    高建武听完后顿时虎躯一震，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彩。
    近侍继续说道，“不知大王可还记得，武德七年的时候，大王可是受唐皇册封为辽东郡王的。”
    高建武赶紧点头，“记得记得！”
    “当时唐皇还称赞过大王，说大王有贤明之德，乃一代名王，更是遣使传书至我高句丽表彰大王。”
    高建武继续点头，脸上开始浮现几分装逼的舒爽表情。
    近侍观察了一下高建武的表情后，发现套路很对头，于是继续说道。
    “如今我朝尽失辽东，事已至此，大王何不遣使称臣，上表唐皇，就言辽东之事乃泉盖苏文独断专行所致，实非大王本意，委实君弱臣强，不得已而为之，想必彼时唐皇听之，定然感同身受。”
    意思就是，都是一国之君，理论上来说，李世民听完这种诉苦后，一定会站在高建武同志的角度同情他。
    毕竟没有哪个君主会容忍君弱臣强的事情发生。
    高建武听完后频频点头，老铁你说的太有道理了，简直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不过随后意识到，以他现在的处境，人身自由都被人控制着，怎么遣使称臣？
    这要是被泉盖苏文那孙子知道了，岂不是老命都没了。
    于是老高一脸蛋疼的说道，“孤此时深处险境，若是此时遣使离境，只怕泉氏得知消息后，会致孤于死地啊！”
    “大王，若是差遣自己人，自然有风险，可如果由外人代为传递，就少了些许风险。”
    “外人？汝意何指？”
    只见那近侍一脸神秘的凑过来低声说道。
    “不知大王可曾听说过顺丰？”
    “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