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西征
    西域。
    在经受过吐蕃人的铁骑和马刀扫荡之后，出行西域经商的大唐商人几乎死了九成九。
    还仅剩的几位，看着自己大仓里的货物被抢劫殆尽，也是忧心忡忡。
    不过，在这样的险境之下，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那些货物和命想比，才是不值一提的。
    “你此次出来，赞普知道吗？”
    吐蕃的名将噶尔·钦陵看着这个一脸得意的赞普之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在几天前，突然率领着马队出来抢劫的，不是别人，正式吐蕃赞普的儿子——丹胡。
    赞普就相当于吐蕃的王。
    看着这个脖子上挂着一串珠子，身形彪悍的年轻人，噶尔·钦陵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要挑起这种祸端。
    惹谁不好，偏偏要摸大唐这个老虎的屁股。
    想到那个在遥远的帝国，噶尔·钦陵不禁有几分担心。
    也许他怕的不是大唐，而是那个为大唐皇帝尽忠的将军。
    黑齿常之！
    黑齿常之在边境许多和他交过手的将领们的认知中，都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存在。
    这个人称白虎星君的将领，给很多人留下过阴影。
    甚至在一些地方，黑齿常之打过仗之后，那里的妇人，对自己晚上耍调皮，不肯睡觉的孩子，往往就会说，
    “再闹，再不睡觉，黑齿要来了！”
    一听到这个，孩子就乖乖睡觉了。
    这个擅长夜战的大唐火枪兵将领，的确屡立奇功。
    “皇上，末将此次出行之前，调查到，此次西部各关遭到入侵的原因，是赞普的儿子，丹胡。”
    黑齿常之和李贞骑着马并行，路上，黑齿常之对李贞汇报道。
    “哦？
    继续说。”
    “所谓吐蕃的大旱，也只不过是局部，更何况我们前往吐蕃的许多商队，已经对吐蕃受灾的地方施以几乎救援一般的降价了，是他们不理解我们的道义。”
    “那丹胡是赞普膝下的第三个儿子，平时好纠集一帮散兵游勇，四处耍玩。
    这次借着旱灾的借口，最先对我们西域的商队进行抢掠，又趁机占领了一些关隘。”
    听到如此详细的汇报，李贞的心理总算对吐蕃这回出的事情有所了解。
    但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教化。
    一个蛮荒的地方，想要征服他们很简单，只要有一支强力的队伍就行，把服气的收编了，不服气的给杀了。
    这样很快就能达到征服的效果。
    但是让他们真正的归顺，就得有教化的作用，真正地从思想上去教化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征服！
    刀剑上的征服只是一时的，唯有真正从思想上进行征服，那才是真正的征服。
    这个李贞是懂得的。
    但是有时候，刀剑上的征服是十分有必要的。
    先把你打服，再跟你讲道理，这是最奏效的。
    这是王霸之道。
    “我们是什么？”
    “赞王的随从！”
    “我们要干什么？”
    “攻打大唐！把铁蹄踏到长安城去！”
    傍晚，丹胡对着手下的几千骑军，发起了一系列感人至深的演讲。
    这帮本来只有一千余人的骑军是在丹胡帐篷下的护卫队，仗着这支武装力量，丹胡在吐蕃平时强抢个民女啊，鱼肉个百姓啊，简直就是日常了。
    于是在边境商队的“零元抢购”事件发生了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有多股势力汇入，壮大了丹胡的实力。
    凭着这支军队，丹胡可谓是风光无限，他大口地喝着烈酒，觉得自己比以往都要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
    那就是攻下大唐，他要做最大的赞普！
    于是他常常对手下的人说：“你知道大唐吗？
    他们有最富庶的土地，他们的地上都是宝石和黄金，他们的楼阁一座连着一座，他们的土地，放马赶十年都走不到海的尽头！他们的女人比糖还软比蜜还甜！”
    手下的那帮人都是经常在荒漠或者草原上打打杀杀的人，听到他这般的蛊惑，都不禁对这个地方心神向往。
    人总是对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充满着好奇和渴望。
    他们也不例外。
    于是他们真的相信，这个赞普的儿子会带他们去实现他们的愿望。
    “到时候我要把他们的人全部杀了！把他们的草地拿来放牧！”
    一个手下对丹胡说道！
    丹胡笑着，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头。
    “真是个傻小子。”
    唐朝靠近吐蕃的一些关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用文官作守城官。
    这些文官一般都是在朝中得罪了权贵，又罪不至死的情况下，就会被调到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原。
    他们本来是在优越富庶的土地上长大的，一下子来到了这么个地方，心里的反差早就上了天。
    于是很多这些关隘的守城官一般都不会作为，都是来到这个地方混吃等死，然后再抱着回到朝堂之上的愿望。
    这些文官守着的关隘，碰到了丹胡率领的常年以打家劫舍为生的武装力量。
    自然是不堪一击。
    丹胡在边境的创下了两天之内连下五城的辉煌战绩，于是开始幻想了自己打到长安的那一天。
    他的手下已经有人开始尊称他为“丹胡赞普王”了。
    可是他不知道前方他将面临的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黑齿常之和李贞已经率军往西行第三天了，一路上经过的城池，之道是皇帝御驾亲征了，百姓们都用瓢装着就，用箪装着食物来欢迎这支军队。
    他们都知道，在这个盛世之下，少不了这样的铁军保家卫国。
    正在百姓们都出来看这支铁军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一如既往地，三万火枪兵没有一个进城，列队在城外站着。
    火枪兵在有十分严明的军纪，一旦进城，就会扰乱集市街道，所以没有黑齿常之的命令，谁也不能够进城。
    就这样淋了一天雨，黑齿常之也站着，纹丝不动。
    任何人看到这个场景都可以知道，为什么这支军队可以作为“大唐之弩。”
    陪着他们一块儿淋雨的，还有李贞。
    一路西行，畅通无阻。
    在离被丹胡侵略的城隘几十里处，李贞和黑齿常之率领的火枪兵驻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