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辆小车,当然挤不下他们。
基德看了看情况,想起惨死的大上祝善的习惯性动作,忽然灵光一闪。
他取出几枚硬币摆在车前盖上:“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不如来抛硬币决定——抛出正面的人去查看大桥的情况,其他人留在别馆,寻找线索。”
他摆出来的硬币里,有一枚已经有些锈迹,千间降代刚一走近就看到了。
她一边说这个办法好,一边状似无意的取了那枚沾有铜锈的硬币。
那枚硬币正好在离基德最近的地方,千间降代尽量让自己动作显得自然,但她没发现,她取硬币的时候,还是有人多看了她几眼。
千间降代会选那枚硬币,是因为刚才在晚餐时喝过茶后,所有人指尖都沾着氰化钾。
就这么触碰硬币的话,会因为氧化还原反应导致硬币发亮。
在千间降代看来,目前其他人还都不知道他们手上沾着毒,如果过早暴露这一点,就没法再利用它来杀人了。
千间降代拿到硬币以后又作了个弊,让自己被划进了坐车去看桥的人里。
她确实在女佣的车里装了炸弹,这是她用来脱身的办法——千间降代打算等开到桥边,就找借口在其他人下车后独自留在车里,然后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再引爆车里的炸弹,造成自己被炸死的假象。
这样就能从容的躲起来,看其他人自相残杀。
抛完硬币,结果也出来了——除了老太太,要一起去的还有壮汉侦探和白马探。
留下的基德和女侦探开始探查房间,两人之间不算太信任。
虽然他们都注意到了千间降代的异常,觉得老太太有问题,但谁也不能保证有问题的就只有她一个。
所以他们没有分开探查,而是本着把危险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头铁精神,一直同路。
转悠到钢琴房门口的时候,女侦探看着屋里那台老旧的钢琴沉思片刻,取出她一直随身携带的鲁米诺试剂。
大厅里飞溅的血让她印象深刻,这架钢琴上说不定也会留有线索。
基德正要跟进去,却忽然听到背后一声枪响,紧跟着,他旁边的女侦探就像被从背后猛推了一把,踉跄着朝地面栽倒。
……有人偷袭。
基德心里咯噔一声,来不及回头,他一把扶住女侦探,然后靠着直觉微一闪身。
躲闪的同时,背后又是一声枪响,基德手臂一痛,一根管状物擦着他的胳膊钉进墙里。
基德本来一身冷汗,此时看清“子弹”,却又松了一口气——偷袭者枪里打出来的并不是实弹,而是麻醉弹。
他平静了不少,回过头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谁知一转头,正看到那个露过一次面的屋主把麻醉枪放回包里,换了一把伯莱塔92,一边朝他露出一个怎么看都让人背后发毛的笑,一边就把枪口瞄过来了。
“……”基德一秒都没敢耽误,拽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女侦探冲进钢琴房,拿出自己玩魔术时的超高手速,猛的关门反锁。
他这时候其实有点懵。
除了千间降代以外还有其他敌人,这件事倒是很好理解,毕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想一个人搞事其实也挺困难。
但之前还喊着要报警的屋主,为什么突然开始攻击人,他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基德怀疑自己是在被针对——凭什么打女侦探用的是麻醉弹,打他就用实弹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躲开了一发麻醉弹,导致对方认为这人太强了,必须认真对待?
早知道就不躲了,中了麻醉弹睡一觉,或者说假装中了麻醉弹然后装睡一觉,总比被人提枪追杀要好……
基德把失去意识的女侦探放到旁边,检查了一下关牢的门,松了一口气。
这栋别馆虽然发生过不少惨剧,名声不好,但不愧是富豪的旧宅,牢固程度令人欣慰。就算外面的人有枪,也足够抵挡一阵。
他打算先去窗边看看情况,如果地势安全,就带上女侦探从窗户离开别馆,想办法截住从桥边回来的人,告诉他们别馆主人这里出了状况。
然而计划得好好的,才转身走开一步,背后牢固的门轰然倒下,带起一片烟尘。
基德震惊的回过头,屋主收回踹门的脚,看着他冷声说:“你好像没把我之前的话放在心上……是我平时表现得太友善了吗?”
“……?”
你是谁啊?
之前的什么话啊?
……你对友善是不是有一点点误解啊?!
基德看着地上被踢得陷进去一块的实木包铁门,感觉这一脚要是落到人身上,踢谁谁骨折。
尤其是那个被自己顶替了的,名叫白石的侦探。调查显示他不以武力见长,说直白一点,就是个战五渣,要是换成他挨这一脚,说不定就直接去世了……
没错,事到如今,结合屋主的行动和他说的话,基德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
一定是那个白石得罪了屋主,导致自己现在代他受过——比如屋主私下里在从事什么不法勾当,白石查到了,所以屋主威胁他“别多管闲事,再有下次鲨了你”之类的。
显然,这威胁并没有效果,因为从结果来看,白石还是来了。
啧啧啧真是头铁,侦探这行果然容易得罪人,还好自己选了他顶替,不然今晚这侦探可能就要交代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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