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沉舟待了大半个小时。
    穆妍神清气爽地走出办公室，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嘴里好甜。
    因为刚被顾沉舟亲过。
    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她仔细回想着他亲吻她的感觉。
    浑身酥麻入骨，仿佛有电流穿过。
    她昂起骄傲的小下巴，踩着高跟鞋，乘总裁专用电梯，来到一楼。
    经过楼下前台时，火眼金睛的前台小姐特意盯着她的头发和脸上的妆看了又看。
    发现她的头发乱了，嘴唇上的口红也晕了。
    前台小姐更加确定了那个想法，这女人是顾总的女朋友，下次她再来，得直接让她进去，省得以后被穿小鞋。
    上车后，穆妍脸上的笑收敛下来。
    她心里对顾沉舟喜欢的那个女人好奇极了。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能让顾沉舟那么优秀的男人心心念念？
    想到她深爱的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她心里酸涩难忍，像扎着一根刺，稍稍一动就疼。
    她对司机说：“去rosaclara。”
    “好的，穆小姐。”司机发动车子。
    抵达rosaclara。
    穆妍戴上墨镜下车。
    乘电梯来到三楼，南婳的办公室。
    南婳正在修改婚纱样衣。
    穆妍坐到休息区，喝着咖啡等她忙完。
    出门时，穆轩睡着了，有菊嫂照看着，她也放心。
    二十分钟后，南婳忙完，走到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打量她一眼，说：“你的脸怎么了？”
    穆妍“切”了一声，“别提了，这都快好了，之前更吓人。被一个喜欢顾沉舟的女人，给泼了辣椒水。”
    南婳一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怕你担心，好几天前的事了，不过那女人比我更惨。听周沉说，她整个人被按进辣椒油里，且是最辣的那种辣椒油，脸被辣得破皮毁容了，身上皮肤也灼伤了，直接住进了医院，估计没有个把月出不了院。”
    南婳没料到顾沉舟看着斯斯文文，文质彬彬，下手却那么狠辣。
    不过白手起家的人，要是没有点铁血手腕，还真做不到他现在的成就。
    南婳笑着说：“感觉顾沉舟对你还蛮上心的。”
    话音一落，穆妍的眉头垂下来，“别说了，他心里有喜欢的人。”
    “谁？”
    “今天在他办公室，我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女人长得和他挺像的，很漂亮，看起来比他大个一两岁的模样。我问是他妈妈吗？他不出声，还生气。我问是他喜欢的人吗？他默认了。可郁闷死我了，心里很难受。”
    她用力按着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把难受压下去似的。
    南婳抿唇不语。
    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穆妍才好。
    之前她就劝穆妍离开顾沉舟，因为霍北尧提醒过她，说顾沉舟和穆啸潮有点私人恩怨。
    可是穆啸潮忽然跳楼身亡，穆家烂摊子由顾沉舟一手接过去了。
    她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那么大的恩情，山一般压在那里。
    她只能拍拍穆妍的肩膀说：“事到如今，想开点吧，不要奢求太多，也不要贪恋太多，过一天是一天。想开了，才会开心。”
    穆妍长出一口气，“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我就是压在心里难受，没地儿说。”
    “懂。”
    离开南婳，穆妍上车回到住处。
    今天是文哲医生来给穆轩做心理疏导的日子。
    六点开始，七点结束。
    顾沉舟晚上有应酬，要晚点过来，依着以往的经验，可能得十点往后。
    正好完美地错过，也不会惹他生气。
    下午五点的时候，文哲医生就过来了。
    穆妍微微一惊，笑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文哲脱掉外套挂到衣架上，推推眼镜说：“上一个预约的客人有事没来，正好空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给菊嫂打过电话了。”
    “好。等结束后，一起吃顿饭，那次闹得太尴尬了，感觉很对不住你。”
    “没事，我上去了，小轩在等着我。”
    “好。”
    文哲上楼，穆轩正坐在床上。
    他走过去，拉了椅坐下，问：“最近还经常做噩梦吗？”
    穆轩摇摇头……
    一个小时后。
    文哲从楼上下来。
    穆妍早就穿戴整齐，等着他了。
    两人也没走多远，就近找了家西餐厅。
    因为西餐厅安静，方便说话，再者人少。
    穆妍不敢去人多眼杂的中餐厅，怕有好事者看到，再传到顾沉舟耳朵里，惹他生气。
    去的是二楼。
    整个二楼都没人，就他俩。
    穆妍选了个靠窗位置，两人点了份法式套餐。
    菜上来后，穆妍切好牛排尝了一口，扁了扁嘴说：“牛排太老了，我要七分熟，厨师给煎成了九分熟，肉质也不好，柴。看样子吃西餐，不能图近。”
    文哲笑了笑，“我都行，不挑的。”
    他拿起醒酒器，给穆妍倒上红酒。
    穆妍握着酒杯，轻轻晃了晃，看红酒挂壁情况，又递到唇边抿了一口，说：“红酒还可以，入口饱满甘柔，口感醇香浓郁，应该是陈了十年以上的红酒。”
    “穆小姐好像懂得很多。”
    “我爸喜欢这些东西，从小耳濡目染。”
    文哲抿了口酒，“对了，上次顾先生没有为难你吧？”
    “还好。”穆妍垂下眼帘，去看杯中红酒。
    看在文哲眼里，以为她受尽委屈。
    他心里生出些怜爱来，忍不住想帮她，甚至想拯救她出水火，“听说你是做编剧的？我有个朋友正在找人写剧本，你要试试吗？是那种短视频剧本，在家就可以，不用坐班。”
    穆妍笑着说：“当然可以啊。”
    “好，那我联系好给你打电话。”
    西餐厅外的马路上。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由远而近驶来。
    顾沉舟忽然出声：“停车。”
    司机急忙靠边停车。
    顾沉舟抬眸看向路边的西餐厅二楼。
    宽大的落地窗后，穆妍正和文哲有说有笑地吃着西餐，喝着红酒。
    顾沉舟垂在腿边的手缓缓握紧。
    他用最快的时间结束一场重要的应酬，就为了早点回来陪她。
    结果她却和别的男人，偷偷私会。
    他自嘲地笑了笑，漂亮的凤眸眸光沉郁，声音透着无尽的落寞，“看她，笑得多开心啊。”
    怎么跟谁都能笑得那么开心呢。
    他就做不到。
    他只跟她在一起时，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顾沉舟微微闭上眸子。
    心脏像被什么扯住。
    撕裂般的疼。
    看着他这副样子，周沉心里骤然一疼，忍不住说：“舟哥，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您和穆小姐不合适。我觉得您还是适合正常一点的感情，她毕竟是穆啸潮的女儿。和她在一起，只会让您病情加重，上次陈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顾沉舟抬手，“走吧。”
    司机发动车子。
    周沉又说：“我觉得叶老的孙女蛮适合您的，她很喜欢您，叶老也很欣赏您。和叶氏集团联姻，对我们公司也有帮助。如果您愿意，我给他回个电话。”
    “闭嘴。”顾沉舟眸色薄凉淡声说：“我顾沉舟不需要靠女人。”